十月,玉米收貨的最後一個月份了。

小學姐家的地本來是有六畝多,不多有兩畝已經種上了樹苗。

家裡兩個老人實在是有些幹不動了。

這些樹已經種下去五六年了,就等著以後孫女嫁人,都賣了當嫁妝。

剩下的地是在山野之中開墾來的,地勢有些起伏,只能人工去耕種。

等幾人趕到的時候,已經看到帶著草帽的爺爺正挎著竹簍正在掰著玉米。

陳煒和王寧寧也是從另一行在地裡掰著。

周圍的田野的地間大多已經收完了,都在拉著玉米梗往家送,當柴火或者堆化肥。

家裡有男丁的,幾天就能幹完,而二老一點一點的估計要幹上小一個星期。

“孩子,一會要是覺得累就歇會,就這幾畝地了,忙不了兩天。”奶奶拍了拍徐知木的手。

“沒事奶奶,我這大小夥子的累點不算啥。”

徐知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帶上了手套,也背起了一個竹筐,和小學姐對了對眼神。

一馬當先的也鑽進了地裡開始掰著玉米。

“這孩子多好啊……”奶奶感嘆著,很多自家孩子都沒有這麼肯幹活。

“阿奶,那我先去收玉米了。”柳凝清也挎著一個竹籃,在徐知木隔壁的一壟地開始收著玉米。

奶奶望著在玉米地裡認認真真掰著玉米的兩人,接著摸了摸孫子的腦袋,也挎著籃子開始掰起了玉米。

小武則是主要是負責照看車子上的東西,以及偶爾送送水之類的,現在抱著徐知木送給他的玩具槍玩的很開心。

徐知木一路掰過去,先和陳煒碰了一下頭,讓陳煒跟著手機先拍攝了一些素材。

就可惜沒有來得及買一些航拍的器材,而且現在民用航拍機器都很貴,不過這種略帶晃動的鏡頭反而更具真實感。

徐知木在周圍看了看,最後指了指比較高的一片地勢。

“煒哥,一會去那片高地來一個大全景,然後抓怕一些細節,今天你主要負責拍攝,掰玉米的活交給我。”

“木哥,我看你就是想在嫂子的爺爺奶奶面前多表現表現吧。”

“知道還問,去去幹活去。”

徐知木笑著拍了他一下,陳煒拿著相機就開始往高地勢上走。

田間地頭,雖然十月份天氣已經很涼爽,到了晚上還會有一絲絲涼意。

但是在這玉米地裡,空氣無法流動悶熱陣陣,玉米葉劃過面板還會留下一道道紅印。

太陽昇起,還能看到玉米葉片上細細絨毛上閃耀的露水,一望無際的綠色,讓人有一種墜入海洋的感覺。

自由,但似乎也一輩子被束縛其中。

多少農民的真實寫照,靠土地養活了一輩子,也被束縛了一輩子,他們把自己當作種子種下,等待日夜輪換,四季變動。

結出的累累果實大多都被運到了城裡,而自己也不過是留下一些種子,繼續揮灑在田間地頭。

一代又一代。

葉片劃過面板,會覺得瘙癢難忍,地間的露水打溼了土地,鞋子上也被溼泥覆蓋,幾乎每一步都會看到有各種各樣的小蟲子。

“啊,有蟲!”

王寧寧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徐知木走過去看了看,剛摘的玉米上有一條白白嫩嫩的小蟲子正在蠕動。

這蟲就沒有什麼毒性,摸起來還光滑滑的,一捏還能爆漿……咳咳,不說了。

徐知木接過來吹了一下,蟲子頓時掉在地上。

“這裡怎麼這麼多蟲子啊。”王寧寧有點雞皮疙瘩,這一路自己幾乎每一步都能看見有蟲子出現。

“大驚小怪,一畝地半畝蟲沒聽說過啊,不過都沒毒,吹掉就好了。”

徐知木把玉米放進了竹簍裡。

“繼續幹活吧,等回頭請你吃海鮮大餐。””

說罷,徐知木繼續往前走,王寧寧嘆了口氣,自己還是低估了下地幹活的辛苦。

玉米地裡很悶,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打溼了,而且玉米秸稈上那些絨毛弄的她身上總有點癢癢的。

揹著的裝著玉米的籃子也很重……而她只不過才幹了半個小時而已。

又想起柳凝清可是從小到大就在田地裡幹活,頓時心裡也不抱怨了。

從小在這艱苦的環境下正常,清清還能保持那樣樂觀和善良的性格,真的是小天使啊。

就是希望,這個傢伙以後不要辜負了清清。

王寧寧想著想著,忽然想起了陳煒,頓時心裡又啞火了。

自己這一攤子事還沒解決呢,那個死木頭怎麼老是畏手畏腳的,比自己一個女生還矯情。

越想越氣,王寧寧每掰下一根棒子就惡狠狠地都囔一句:“給你掰斷!”

在高處的一棵樹下正在拍攝的陳煒忽然感覺胯下一冷,一陣膽寒……

柳凝清的髮絲也被葉片上的露水打溼了,有些凌亂的貼在髮鬢,潔白無瑕的肌膚在這一片綠色中格外醒目。

手裡籃子已經快要裝滿了,很重,但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比以前犁地的時候已經輕鬆多了。

而且自己多幹一些,他們就能少幹一些……

這時,身後玉米從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還沒有來的回頭看。

一雙有力的手臂已經從後抱住了她,熟悉的溫暖和氣息把她包裹了起來。

“捕捉到一隻野生的清清!”

徐知木在她的身後笑嘻嘻地說道。

柳凝清嚇了一下,但是氣息還是忍不住加快了一些,她輕輕掙脫了一下。

沒有掙脫開,開口道:“我身上出了好多汗呢,別壞……”

“有嗎?”

徐知木看著小學姐潔白的脖頸,肌膚完美如玉,些許香汗流淌,反而平添了幾分別樣的誘惑感。

身上還是澹澹的荷花香味,反而更加好聞了幾分,升高的體溫也讓她的身子更加柔軟。

就像是剛剛沐浴的美女,白白嫩嫩的,徐知木在她的脖子上輕輕親了一下。

“你幹嘛呀。”柳凝清感覺渾身都是一陣酥酥麻麻的。

“我覺得是甜的。”徐知木砸吧了一下嘴,作勢還要繼續親,但是被柳凝清掙脫開了。

“變態……”

柳凝清沒忍住怪了他一句,她輕輕擦了擦自己脖子,明明有好多汗呢。

“你說對了,我就是變態!落在我手裡你就認命吧。”

徐知木又要撲上去使壞,但是小學姐一手一個一個玉米,一下頂在他的胸口。

“嘶……清清你要謀害親夫啊!”

徐知木揉了揉被玉米硌的有點發疼的胸口。

“活該,誰讓你使壞。”

柳凝清有些得意地舉著玉米防備著他。

“都兩天沒親了,你不覺得殘忍嗎?”

柳凝清也是抿了抿自己的粉唇,看著一臉委屈的徐知木,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實自己也很想要親親啊……

“現在不行的,等,等我們收完玉米好不好……”

柳凝清拿著玉米有點為難的樣子,這個傢伙每次親親都要好久好久。

而且大家都在收玉米呢,她怎麼能在這偷偷的做這種事呢。

“就親一下都不行啊?你還想抱著我親多久?”

徐知木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厚顏無恥的又湊了過去。

“是你想吧,你……”

徐知木沒和她反駁了機會,在她粉嫩可人的唇瓣上親了一下。

“我先收一點利息,等收完玉米,我就收了你這個小妖精!”

徐知木笑著拍了拍還暈乎乎的小學姐,把籃子裡的玉米全部都倒在自己的大竹簍裡,滿滿當當。

然後徐知木轉身就準備先回地頭把玉米給到車上。

柳凝清愣愣站在原地,紅霞一點點染紅了臉頰,她輕輕理了理鬢邊的髮絲,溫柔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裡念念。

“我等你呀……”

……

這一畝地,在幾個人的努力下,一上午就掰的差不多了,徐知木和爺爺一人就承包了一半,現在正在車頭往大麻袋裡裝著。

回去還要晾曬,用刨谷機把玉米打下來,自己留一部分,其餘的都要拉倒鎮上的糧站賣掉。

“好熱啊……沒想到竟然這麼累。”王寧寧也終於掰完回來了,也顧不上乾淨不感覺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姐姐喝水!”

小武捧著一碗水來到了王寧寧的身邊,頓時王寧寧恢復了不少氣力:“謝謝小武弟弟。”

王寧寧眯著眼笑著,下意識伸出手想捏捏他的臉,結果這次小武竟然沒有躲開,被她輕輕捏了一下。

“哇,小武弟弟面板真好,比小女生還水嫩……”王寧寧獲得了極大的滿足,這時柳凝清也從地裡出來了,小武頓時就跑了過去。

唉,還是親姐親啊。

“姐姐喝水呀!”小武又到了一碗水遞給了自己姐姐。

“乖。”

柳凝清接過水,喝了一口,只不過目光看到徐知木的時候,頓時有些羞羞的避開了目光。

“孩子們都累了吧。”奶奶也從地間出來了,看著幾個渾身是汗的孩子,心裡五味雜陳的。

“今天多虧了你們了,要不然這一畝地要我們老兩口恐怕要兩天多才能掰的下來,有你們一上午就幹完了。”

“還好啦,感覺跟軍訓差不多。”王寧寧笑了笑,說不累是假的,但是轉頭一看這麼一大片玉米田被他們一上午拿下了,心裡還是有些成就感。

“一會回家奶奶給你們燒熱水洗個澡,給你們燉魚吃。”

“奶奶,我想吃豬肉燉粉條子!”

陳煒拿著攝像機也走來了,雖然今天他沒有掰多少玉米,但是來來回回在地頭跑著,其實也不輕鬆。

“好好,奶奶給你做。”

奶奶摸了摸眼淚,心裡也都拿幾個人當自家孩子了。

這會,陳煒還拿著相機,拍攝著幾人渾身是汗,有說有笑的鏡頭。

背靠土地,徐知木和爺爺還在裝袋,一包包往車上扛著。

“爺爺,我來扛吧。”徐知木知道柳凝清爺爺的腿並不太舒服,主動接過了玉米袋子,往車上放。

奶奶拿著毛巾在爺爺的身上拍了拍塵土。

柳凝清走過去,拿出手帕在徐知木有些髒兮兮的臉上輕輕擦了擦,他幫自己這麼多……給他擦擦臉也是正常的,對吧。

徐知木這會也很規矩,只是看著眼前溫柔的人兒,微微發笑。

陳煒把這這一幕拍了下來。

一對老一對小。

彷佛是時空交替,看到了某種過去和未來。

他看著一旁休息的王寧寧,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

“寧寧……”陳煒撓著頭,有點吞吞吐吐的。

“你說啊。”王寧寧見他的表情,挑了挑眉毛問他。

“我們能不能,也來合照一張?”

陳煒的一張臉有點發燒,王寧寧愣了一會,心裡卻已經樂開花了,但是嘴上卻說著:“既然你都這麼開口求我了,本美女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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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陳煒也坐在王寧寧的身邊,背後就是那一老一少的兩對,背景則是重山之下一望無際的田野。

“茄子!”

“我也想拍!”

這會,小武也湊了過來,王寧寧頓時眉開眼笑,拉著小武站在自己的身前。

陳煒也是笑了笑,反正已經和王寧寧單獨照過了,三人又拍了一張。

歡聲笑語,在這山間地頭,不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