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那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周天賜疑惑的小聲問道。

段科長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想起了什麼,把脖子縮起來,拉著周天賜遠遠離開。

遠離之後他也沒和周天賜解釋,滿臉若有所思。

有些事兒還是不知道的好一些。

周天賜也沒敢問,他深知少說話比多說話強百倍,尤其是領導臉色不對的時候。

羅浩真特麼牛逼,誰能想到他帶人看病,帶的人竟然讓自家領導看一眼就躲開。

親眼看見的事情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周天賜對羅浩的認知。

可那名患者到底是誰呢?

周天賜藉口上衛生間拿手機開始搜尋。

很快,周天賜嚴肅而沉默的走出衛生間。

……

……

“羅醫生,您那面先聯絡著,我也有些關係,找了相關的醫生。”陸戰凱輕聲說道,“不是不相信您,而是多一分可能性,這一點請您諒解。”

“肯定看的人越多越好。”羅浩並不在意,微微一笑,“老領導您儘管放心。說實話,我也希望有更高水平的專家、教授參與到診斷裡來。”

“那就好。”陸戰凱很是欣慰。

這種事最好提前說,路上還能溝通。要不然一旦到了帝都,可能會有一些誤會以及麻煩。

其實陸戰凱和他的秘書並不是很在意羅浩的感受,他們在意的是羅浩手裡的資源。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一旦羅浩不高興,萬一讓看病的過程變得坎坷……

而且羅浩屬於唯二說自己不是胰腺癌晚期的醫生,陸戰凱對羅浩的印象極好。

“你說還要帶個患者家屬去帝都複診,是段亮?”陸戰凱問道。

“嗯,是。”羅浩笑笑,帶著患者和患者家屬走進高鐵站。一邊走羅浩一邊簡單解釋了一下,段科長的小孫子在安貞做的手術,術後雖然在礦總複查過,但他還是擔心,所以一起去帝都看眼。

陸戰凱在他秘書的攙扶下艱難的走著,滿臉愁苦。段科長的事兒他也沒在意,羅浩說什麼他聽什麼。

“段科長手下的副科長是我發小,之前他家小孫子是我幫著聯絡的安貞醫院治療先心病。有這麼層關係,正好順路,就一起去看看。”

陸戰凱的秘書表情嚴肅,但他看了一眼陸戰凱後謹慎的閉上嘴,並沒把憤怒的情緒發洩到羅浩身上。

來之前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但最簡單的邏輯告訴他們——要麼是癌症晚期,要麼沒事,其實並沒有保密的需求。

既然領導都看開了,自己也不好多嘴。話是這麼說,但陸戰凱的秘書覺得羅浩辦事還是不周全。

上了車,他們坐的是高鐵的臥鋪。

高鐵臥鋪剛開了沒幾年,羅浩也是第一次坐。

都說好受不如倒著,臥鋪就是舒服。一路沒遭罪,來到帝都。

出了站口,一個身影徑直撲上來。

“蘿蔔!”

崔明宇眼睛樂成一條縫,張開雙臂給了羅浩一個的擁抱。

羅浩對這種諧音梗深惡痛絕。

他是博士畢業,一般來講在醫院裡都會稱呼他羅博士。

說的快點,就變成了蘿蔔。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叫他蘿蔔。

“老崔,你der啊!當副主任是牛,現在都叫我蘿蔔了?這也是你能叫的?來,叫一聲義父聽聽。”羅浩用力拍著他的後背,砰砰作響。

“我都是安貞心臟介入科的副主任了,難道還叫你義父?開什麼玩笑,有點正經的。”崔明宇小聲說道。

“哈哈哈。”羅浩大笑。

上學的時候自己不缺錢,總請同學吃飯之類的,尤其是崔明宇家裡不太寬裕,還有個女朋友。

本來不富裕的家庭因為有女朋友所以雪上加霜。

羅浩請崔明宇的次數最多。

大學同學麼,被請客叫一聲義父還是應該的。

“這是我發小,周天賜,上次他陪著一起來的。”羅浩給崔明宇介紹道。

“認識,我去你家住過,見過周天賜。上次給孩子做完手術我倆還喝了頓酒,老熟人嘍。”崔明宇的熱情收斂,含蓄的伸手和周天賜、段科長打招呼。

“今天沒手術麼?”

“有也得沒有,這不是要來接你麼。我來了還說我der,要是不來,指不定有什麼怪話呢。”崔明宇用力拍著羅浩的肩膀。

“我這面還有事兒,伱先把患者帶回去複查,晚上義父我請你吃飯。”羅浩道。

“這次我來。”崔明宇笑眯眯說道,“怎麼都是副主任了,不比從前。蘿蔔,來,叫聲義父聽聽。”

“滾!”

送走了崔明宇、段科長、周天賜,羅浩來到陸戰凱面前。

“不好意思老領導,咱們這就去。”

“我叫車了。”陸戰凱的秘書揚了揚手機。

“不用,有人接。”羅浩向著不遠處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招了招手。

“羅先生,您好。”

中年人很客氣的打招呼,幫著拎拉桿箱,全程只說了一句話。

來到停車場,上了一臺商務車。

沒人說話,中年人安安靜靜的,直奔醫院。

陸戰凱的秘書湊到羅浩身邊,小聲說道,“羅醫生,您看咱們是不是先去國際部?”

羅浩微笑,“不用。”

“???”陸戰凱的秘書有些不高興,他斟酌著要怎麼讓羅浩不那麼自大。

“老領導需要做檢查,必須住院才行,我已經安排完了。”羅浩溫和的解釋道,“去門診看完也得辦理住院手續,一樣的。”

“小朱,聽羅醫生的。”陸戰凱道。

“領導,那面和專家約好了。”

“您找的哪位專家?”羅浩問道。

“錢光明錢教授,胰腺病的國內大牛。”陸戰凱的秘書自矜道。

“可以去病房會診的。”羅浩馬上隨意的說道,“放心,不會有問題。”

陸戰凱的秘書還要說些什麼,但旋即看見領導的目光,便沉默下去。

來到醫院,商務車路過醫院的時候並沒有拐進去,而是順著門前東單的路緩緩前行。

“呃……師傅,走錯了。”陸戰凱的秘書提醒道。

為了陪領導來看病,他在家做足了功課,衛星地圖看了無數遍。

“沒錯。”羅浩笑著說道,“很快就到了。”

“嗯?”陸戰凱皺眉看著路過的協和醫院,搞不清羅浩要幹什麼。

但羅浩並沒說謊,果真很快。

沒等陸戰凱和他的秘書再提出異議,拐了個彎,商務車來到目的地。

帥府衚衕!

陸戰凱的瞳孔緊縮。

他當然想住在帥府,誰又不想住呢?奈何級別不夠。

羅浩竟然給自己安排住在帥府?!

陸戰凱覺得有些荒謬。

如果說協和是國內頂級醫療機構的話,那麼帥府就是頂級中的頂級。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兒羅浩能做到?

這個想法很荒謬,陸戰凱第一個想法是不可能。

且看羅浩怎麼進門,陸戰凱心裡想到。

然而下一秒陸戰凱愣住了。

掃描到車牌號後門口的橫杆直接抬起,商務車緩緩進了帥府衚衕20號院。

“停一下。”羅浩讓商務車找個靠邊的位置停下,拉門下車,給看門的瘦小乾枯的小老頭散了根菸。

兩人一邊抽菸一邊說笑,看樣子羅浩和帥府的門房很熟。

很快,羅浩和小老頭告別,上了商務車。

“羅……羅醫生,這是……”陸戰凱的秘書哆哆嗦嗦的問道。

富貴逼人,一直眼高於頂的他終於低下頭。

“住院部那面只有加床,不太合適。老領導身體虛,住正式病房好一些。”羅浩平淡的解釋道,“所以綜合判斷還是直接來帥府好一些,也方便。”

方便!

他竟然說方便!!

無數羊駝在陸戰凱和他的秘書心裡賓士而過,而且還吐了無數口口水。

這特麼是方便的問題麼?

他們沉默著,沉思著。

的中年人對這裡很熟,徑直來到1號樓大門口。

陸戰凱的秘書向窗外看去,有個身穿白服的人在大門口等著。他背手而立,看側影一派宗師風度。

應該是羅浩找的老專家吧,陸戰凱的秘書猜測到。

但專家出門相迎,這念頭有些無稽。

隨著角度的改變,當陸戰凱的秘書看清楚這人的正臉後嚇了一跳。

光頭,沒有眉毛,板著臉,凶神惡煞一般,彷彿是電影中的大反派。

還是那種虐了主角千百遍、主角沒有還手之力、一出場所有觀眾的心都懸起來的大反派的典型樣子。

不知不覺中,陸戰凱的秘書心跳加速。

羅浩跳下車,張開雙臂和“大反派”擁抱。

光頭、沒有眉毛、一臉凶神惡煞的男人很明顯不習慣這麼熱情的打招呼方式,他下意識想要躲開。

但猶豫了一下,人卻沒有動,任由羅浩熱情的擁抱自己。

“羅浩,夠了,嚴肅點。”禿頂、沒眉毛的男人沉聲斥道。

他拿羅浩沒辦法。

“主任,你看你。”羅浩鬆開他,笑眯眯說道,“怎麼沒出門診?”

“你帶人來看病,不來看看不好,所以我請了個假。”男人問道,“患者呢?”

陸戰凱已經下車。

“這位是我在東蓮市的老領導,從前主管文教衛生,對我們礦總很關照。”羅浩介紹道。

他把老領導三個字唸的極重。

“老領導,主管文教衛生的。”男人很平淡的說道。

“嗯,老領導,這位是我師兄,錢光明錢主任。”

陸戰凱和他的秘書聽羅浩這麼介紹一下子傻了眼。

禿頂、沒眉毛、凶神惡煞一般的男人竟然是國內肝膽胰的頂級專家錢光明?!

一個大反派造型的人竟然是國內頂級醫療專家?

再說,他今天不是出門診麼。

“小螺號很重視,我請了半個小時假來看一眼。”錢光明淡淡解釋了一句。

“師兄,先去病房,一會我陪你去門診的時候說情況。”羅浩笑著說道,“好久沒見,想我了麼。”

“想你個屁!你這幾年怎麼還沒變,活蹦亂跳的,像是隻猴子。”錢光明斥道。

“這叫充滿活力,激情澎湃。”

聽著羅浩和錢光明的對話,陸戰凱的秘書忍不住拿出手機。

他不認識錢光明,透過關係聯絡到這位國內肝膽胰頂級專家看一眼。

之前在百度搜過錢光明的照片,但沒想到錢光明長的和少林寺裡的大反派禿鷹一樣。

搜到錢光明的照片,仔細辨認,能看出幾分痕跡。只是百度上搜到的圖片明顯被ps過,那種凶神惡煞的氣息淡薄了許多。

陸戰凱的秘書無語。

跟著錢光明來到病房,有值班醫生負責接診,隨後錢光明和羅浩就走了。

住在病房裡,陸戰凱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從前那種病仄仄的感覺消退,四周打量單間的裝飾。

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但這種提升級別的方式雖然古怪,但陸戰凱還是略有興奮。

“領導,羅浩羅醫生……很厲害。”陸戰凱的秘書小聲說道。

“嗯。”陸戰凱點了點頭,試探著坐在病,他的興奮勁已經過去,謹慎小心的琢磨著什麼。

陸戰凱秘書開始收拾行李,打聽在哪吃飯,過了十幾分鍾,值班醫生來詢問病史。

一切流程都和普通醫院差不多,陸戰凱和他的秘書漸漸適應。

又過了一個小時,羅浩和錢光明還沒回來。

陸戰凱雖然著急,但住在帥府一號樓裡,他也只能靜靜地等著。

甚至陸戰凱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吵到誰,給自己惹禍。

還不如住普通病房,陸戰凱心裡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

但真要是讓他換到普通病房,陸戰凱肯定不高興。

人麼,就是這麼糾結。要是再來一次讓他自己選的話,陸戰凱肯定會選帥府。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破了病房裡的安靜。

陸戰凱的秘書去開門,門開啟的一瞬間,他愣在原地。

“羅醫生在麼?”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和藹的問道。

“衛……”

戴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並沒在意陸戰凱的秘書驚悚的、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目光。

他站在門外往裡面看了一眼。

“羅醫生還沒回來?”

“衛……衛……”

“不在單位,叫我衛哥就行。”戴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微笑說道。

他也是秘書,平時私下裡偶爾說到,大家都會稱之為衛大秘。

陸戰凱的秘書沒想到會在帥府的住院部裡見到這位。

“衛哥,您請進。”陸戰凱的秘書瞬間恢復神智,連忙把衛大秘讓進來,“羅醫生說是陪著錢教授出門診,現在還沒回來。”

“哦,剛剛我來門診給領導開點藥,正好看見羅醫生。還以為看錯了,好幾年沒見他了。”衛大秘一邊走進病房,一邊說道。

看見陸戰凱後,衛大秘打了個招呼,略有遺憾的說道,“羅醫生還沒回來,想見他一面真難。”

“……”

“……”

陸戰凱和他的秘書都愣住。

見羅浩很難麼?

“陸市長,那我就不打擾了,等羅醫生回來,麻煩您轉告一聲,我來過,等羅醫生有時間一起吃頓便飯。”

說完,衛大秘轉身離開。

他來得快,走的也快,似乎羅浩不在就根本沒有在這裡浪費哪怕一秒鐘的必要。

把衛大秘送走,陸戰凱和陸戰凱的秘書徹底陷入沉默。

羅浩到底什麼來頭?

為什麼衛大秘想要見他一面就像是見領導似的,難道還要預約麼?

衛大秘、羅浩、預約。

這幾個詞合在一起,有著無比荒謬的感覺,就像是一出荒誕喜劇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陸戰凱心裡閃出很多想法。

雖然在胰腺癌晚期面前這些想法毫無意義,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

似乎……似乎……

陸戰凱猶豫著,琢磨著。

要是自己的病不是胰腺癌就好了,他有些惋惜。

要是能早點認識羅浩,那該有多好。

“咚咚咚~”

又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陸戰凱的思考,沒等陸戰凱的秘書開門,病房門被推開。

幾個身穿白服的醫生走進來。

“羅浩不在啊。”為首那人有些惋惜的說道。

“羅醫生陪著錢教授出門診去了。”陸戰凱的秘書已經被震撼到了麻木,他茫然的解釋道。

“不對啊,他們已經從門診走了,怎麼沒回病房呢。”為首的醫生撓了撓頭,嘆了口氣後自言自語道,“還是給他打電話吧,本來想給這小子一個驚喜的。”

“要不咱們等一會?”後面有位醫生問道。

“不等了,回去吧。”為首的醫生笑了下,“小蘿蔔肯定和錢主任去會診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完,他回頭使了個眼神。

最後的兩個年輕醫生拎著果籃走到屋子裡,把果籃放下。

看見果籃,陸戰凱覺得這個世界荒誕到沒辦法解釋的程度。

自己想來帝都看病,莫名其妙越級住進帥府。

衛大秘忽然出現,邀請羅浩吃飯而不得。

陌生的醫生竟然給自己送來果籃。

這些事情陸戰凱根本沒辦法想到。

真特麼的!

陸戰凱一片茫然的心裡罵了一句。

但他內心深處更多的則是喜悅,可能羅浩在這面的地位越高,就暗自印證他的水平高。

醫生這個群體雖然也是社會的一份子,但他們憑技術吃飯。

江湖地位高,也說明羅浩的水平高。

水平高,也就意味著羅浩羅醫生說自己不是癌症晚期的診斷準確率也就越高。

陸戰凱抓住一根又一根的稻草,稻草多的幾乎填滿了那個叫做胰腺癌晚期的堰塞湖。

“打擾了,祝早日康復。”為首的醫生客客氣氣說道。

“客氣客氣,等羅醫生回來,我和他說。請問您貴姓?”陸戰凱的秘書客客氣氣的問道。

“不用,我就是隨便來看看。”為首的醫生轉身離去。

陸戰凱的秘書把人送到門外,但那幾位醫生出了病房的門就把他當成空氣,自顧自的閒聊。

閒聊的物件肯定是羅浩,兩名拿果籃的年輕醫生打聽羅浩到底是何方神聖,為首的醫生一邊走一邊說。

陸戰凱的秘書並沒聽清楚,但他隱約察覺了一些什麼。

幾名醫生還沒走出大門,迎面又看見有幾名醫生走進來。

他們交流了幾句,新來的幾名醫生略有遺憾的走到病房門口。

“羅浩不在?”有人問道。

“羅醫生和錢教授出門診去了。”陸戰凱的秘書解釋道。

“那我們就不進去了。”有人遞過來果籃、鮮花,隨後轉身離開。

陸戰凱的秘書感覺很詭異。

他多少了解一點醫生這個行業。

就像是礦總,一個主任因病住院,可能會陸續有人來探望。但主任的親人住院的話,探望的人會少很多。

如果是主任認識人住院,基本不會有人來探望。

可現在……親身經歷和社會閱歷把既定的邏輯打的粉碎。

很快,又有一撥醫生來找羅浩。

當他們知道羅浩不在的時候,笑罵了兩句,留下鮮花、果籃後便離開了。

漸漸地,病房裡堆滿了鮮花、果籃,就像是醫院的水果超市一樣。

陸戰凱和他的秘書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等待羅浩回來。

好在羅浩並沒耽擱太長時間就推門進來。

當他看見滿屋子的鮮花、果籃,皺眉閃了閃鼻子前的空氣,徑直走過去開啟窗戶。

“羅醫生,這是您同事送的。”

“害,他們就是湊熱鬧。”羅浩笑了笑,“都是病房患者送給他們的,結果借花獻佛,都堆這兒來了。”

羅浩看著滿屋子的鮮花、果籃,把鮮花挑出來直接扔掉。

很多患者有花粉過敏,所以羅浩並沒冒險。

忙完後,陸戰凱問道,“羅醫生,錢教授怎麼說?”

問這話的時候,陸戰凱的心砰砰砰的跳著,彷彿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去。

他想聽實話,但是那種好訊息的實話。

下一秒,羅浩笑道,“錢師兄說考慮是不是惡性腫瘤,和趙老師的意見一樣,要做eus檢查。”

“對了,eus就是我說的超聲內鏡。”

“下週能做上麼?要等多久。”陸戰凱的秘書問道。

“下週?”羅浩怔了一下,隨後笑道,“哦哦哦,eus檢查的確排到一個月後了,但我剛剛聯絡了內鏡室的朋友,明天就能做上。”

陸戰凱很感激,但他還是下意識說道,“插隊的話會不會不好。”

“不插隊。”羅浩隨口說道,“下班後他們晚回去一會,加個班把檢查做了就行。都是自己人,加個班總不至於不幹。”

“……”

這和陸戰凱想象中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