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聽著楊氏的謾罵,心裡想著自己終究是太慣著楊氏了。

“啪!”沈如只看到身邊風一陣,是母親直接上前打了楊氏一巴掌。

“楊氏,你腦子進水了是吧,狼心狗肺的是你!”

又是啪一巴掌,把楊氏打的更懵了。

“要不是我們阿如,沈明凍死在外面也有可能的。”

“還有,你們沈明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也是活該,沒死絕,那是我們阿如宅心仁厚。”

沈母護犢子的姿態,看的沈如心裡暖暖的,也怕沈母受傷,她直接站到了沈母身邊。

“三嬸,叫你一聲三嬸,我已經算是看在兩家過往情誼上了。就沈明當初想推我弟弟的舉動,我讓他活著已經夠仁慈了。”

沈如板著臉說道:“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連你也打。”

楊氏驚愕看著沈如跟沈母,最後嚥了下去,只惡狠狠瞪了一眼就走開了。

被沈如救的兩人,也帶著家人過來向沈如道謝。

沈如對這兩家人還是很客氣的。

夜裡,天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只這雨又夾著雪粒子,極冷!

翌日早上,看著外面這雨勢,陳慶頭大了,這又走不了了?

“喲,天公作美啊!”

驛丞笑呵呵看著外頭站在陳慶身邊道。

“我們這地,雨水不多,這個時候下雨,挺難得的。”

“這不是雨,這還夾著雪呢!”陳慶說的很無奈。

“那就慢點走吧,這雨水挺冰的,怕你們這上路,不死也廢。”

陳慶擔心的就是這些,走了這麼久,流犯的身體差不多也虧空了,再來幾場風寒什麼的,估計病死大半。

關押流犯的地方,咳嗽聲是此起彼伏,夜裡驟冷,看樣子不少人都生病了。

沈如的弟弟沈念,臉頰紅紅的,只說著頭疼,冷,也明顯感染上了風寒。

“阿如,念兒這發燒了,你說怎麼辦啊!”

沈如聽著此起彼伏的咳嗽聲,知道生病的人不少。

“娘,我去跟官差說一下,在驛站開幾間客房,弟弟這樣子,需要發汗,也要喝藥。”

“那你快些去說說吧。”

沈如幫陳慶走了趟甘州,這點要求,自然是答應的。

很快,沈如就讓弟弟躺在驛站客房的床上了。

“娘,去廚房要盆熱水,還得給弟弟擦身子,不能讓他燒下去。”

“我去馬車裡拿草藥,姨娘,到時候你去廚房熬個一大鍋,給生病的人都喝上一碗。”

生病的不只有流犯,崔緹也病了。

許是之前就勞累,繼而昨夜又下雨,她一下子就扛不住了。

“翡翠,去請大夫吧,我……我頭暈。”

崔緹啞著嗓子說道。

“小姐,我這就讓方晉去找,我……我陪著你。”

翡翠憂慮說道:“小姐,要是今天要上路,我們可千萬別一起跟著了,你身子嬌弱,萬不可再操勞啊!”

“可是,我們要不去的話,裴家人……咳……”

崔緹掙扎著還想起身,但感覺頭暈目眩,又倒了下去。

“我的好小姐,你就躺著休息吧,我馬上去找方晉。”

翡翠說著替崔緹蓋好被子,急著出去了。

正好,沈如他們的房門開著,裡頭傳來孩子的咳嗽聲。

“弟弟,你馬上就會好起來的,姐姐會醫好你的。”

屋裡,沈萱柔柔的話語裡,帶著對沈如的絕對信任。

翡翠好奇看了一眼,再聽到裡頭的話,知道是沈如的弟弟也生病了。

怎麼,沈如還能治病?

翡翠心裡懷疑著,立馬去找了方晉。

“方晉,小姐病了,你趕緊去請個大夫來吧!”

一聽崔緹病了,方晉也不遲疑,立馬起身走出了房門。

沈如那邊,也就是一些簡單的草藥。

她還是用最簡單的方法,讓母親給弟弟用溫水擦拭身體來降溫。

驛站偏遠,又正值雨雪天,方晉出去一個時辰了還沒回來。

沈如這邊,已經熬好了藥汁,自己弟弟喝了之後,發了一身的汗。

同時,也讓流犯中出現風寒症狀的人都喝上了藥,雖然不能立馬治癒,但總歸還是能讓人好受些。

“小姐,我看那沈如的弟弟也感染的風寒,好像沈如有藥,已經讓她弟弟喝了,要不,我先去她那邊說一下。”

翡翠出去轉了一下,就來告知崔緹。

“她又不是大夫,這藥能隨便喝嗎?”

崔緹很懷疑,“我們還是再等等吧,方圓十里,總不會沒有一個大夫吧!”

“好吧,我想著她弟弟都能喝的,大概小姐你也可以,那沈如總不會對自己弟弟不好的。”

翡翠說道,也是怕崔緹無趣,便將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說給崔緹聽。

“我還聽到那些流犯很多都出現了風寒症狀,沈如好像都給他們藥了。”

“小姐,你說沈如裝什麼好人呢,她不是一貫都不管那些人的嗎?”

崔緹聽著翡翠說的,眉頭微微皺起。

“翡翠,你說我是不是比不上她?”

“小姐,你何出此言,她……是個流犯啊!”

翡翠立馬驚訝說道:“就算她以前是侯府千金,可是她沈家已經沒落了!”

崔緹臉色潮紅,神情卻是落寞了。

“對啊,她不過是一個流犯,卻讓方晉動心了。而且,之前發生那些事情,官差也求助於她,翡翠,你說,她到底算什麼身份呢?”

“這流放路上,她過的多自在逍遙不是嗎?”

“都是這些官差見錢眼開,等我們回了秦陵,讓人去參一本。”

翡翠憤憤道。

“可是這樣也會連累裴家人啊!”

崔緹自嘲說道:“翡翠,在沈如面前,我總感覺像是在嫡姐面前一樣,低人一等。”

“小姐,你……你多想了,沈如怎麼跟大小姐比呢,她沈家,已經淪為流犯,以後世代都不能入仕呢!”

翡翠安慰道:“便是沈如再能耐,也擺脫不了流犯的身份啊!”

“可是,我覺得她以後一定能改變沈家命運呢!翡翠,我甚至在想,若是世子還在,看到沈如,就不會多看我一眼。”

崔緹眼神中,透著自卑和脆弱。

“小姐,說這個不可能的事情做什麼呢,靜王世子,畢竟已經不在了啊!”

“是啊,他畢竟不在了!”

崔緹呢喃著,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