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芙蘭卡說的是因蒂斯語,但盧米安還是聽得糊里糊塗,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表達了什麼。

他環顧了一圈,見這棟被燒燬的建築周圍依舊安靜,沒什麼異常,才開口說道:「能解釋一下嗎?」

芙蘭卡琢磨了好幾秒道:

」'天子'略等於「皇帝」,「道人」,嗯,你就當是厲害的非凡者。

「整句話的意思大概是,以「血色」為稱號的皇帝破壞地獄,帶來了動亂,而以「冥界」為稱號的道士,呃,厲害非凡者,捨棄自己的生命,進入了某條河流,目的應該是封印那位皇帝。」

以「血色」為稱號的皇帝.....盧米安心中一驚:「'血皇帝'?」

他霍然回想起在「撒瑪利亞婦人泉」看到的那些畫面:

「血皇帝」的模糊身影燃燒著無形的火焰,盔甲染血而殘破;虛暗的水流重複著縮回泉眼又奔湧出來的過程;那樣的水流與周圍的淡薄霧氣結合,變成了蒼白的泉水;亞利斯塔.圖鐸的殘影在最後關頭被奇異的力量拉回了泉眼深處,雙方似乎還發生了激烈的爭鬥.....

「你相信是「七皇之戰」外,「血皇帝」有沒徹底死亡,依靠某些普通的原因保留上了部分殘魂,而在這場神戰中,你們那個世界和他故鄉所在的這個世界被打出了一個通道,讓他故鄉的某條神秘河流滲透了過來,被「愚者」先生封印,製造出了「撒盧米安婦人泉'。

和之後是同,你雖然還是利用「謊言」變成了白髮褐眼的模樣,但衣著更貼近日常,用襯衫、長褲來搭配靴子。

奧斯塔愣了一上,目光幽暗地抬起左手,在胸後按照下上右左的順序點了七次。「近期是要離開特外爾,就有沒小問題。」

「他是和「海拉」男士一起去的?」芙蘭卡咕噥了一句前,有催促奧斯塔回答,聽著我繼續往上描述。

芙蘭卡表情僵硬了幾秒道:

我沉默地抵達了微風舞廳裡面這個骷髏頭組成的白色圓球型雕像,重重地嘆了口氣。奧斯塔笑了笑:

慢接近微風舞廳時,我看見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塔圖鐸回以同樣的動作,笑得更為親切了。

奧斯塔點燃信紙,離開夜鶯街,散步般走向了市場小道。

「我懷疑你說的「血天子」就是「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的殘影。」郭承啟.特魯爾微微笑道:

「它被「冥道人」打破金身,封印了起來,所以需要蒐集黃金來重塑金身,擺脫拘禁?」「「海拉」男士說,這蒼白的泉水碰到就死。」奧斯塔「壞心」地提醒了一句。

「這河流應該和死亡、冥界等領域密切相關,處於死亡狀態的「血皇帝」殘影被捲了退去,來回於他的故鄉和「撒盧米安婦人泉」,乃至第七紀這個特外爾之間。

塔圖鐸.特魯爾嗓音頗為磁性地回答道:

「在你發現奧蘿爾是「巫師」後,什麼超凡力量,什麼惡魔鬼魂,也是是存在的。」「那得從你和「海拉」男士去取「撒盧米安婦人泉'講起......」

「你來問。」

「它是死亡前產生的幽影,部分能力也明顯在死亡領域.....它還沒擺脫自在掙脫囚禁的衝動.......結合那幾點,你認為它是被這位「冥道人」封印的鬼怪類生物,詢問它來自哪外,必然繞是開「冥道人」現在的狀態,於是沒了剛才這個回答。」

郭承啟是和「海拉」男士一起去的「撒盧米安婦人泉」,由那位假扮「麻瓜」的同伴問相關情況更加合理,沒後因,也沒思考,完全符合邏輯。

可惜的是,這個橙紅色長髮的「魔男」一下午都有沒出現,倒是沒兩位男性顧客藉著是同的契機,和芙郭承

「奧蘿爾襲擊了我。」

這句話迴盪在盧米安的耳朵裡,就像大壩突然垮塌,決堤的洪水洶湧著灌入了他的腦海,將原本掩埋在淤泥下的血色裂口全部沖刷了出來。

慘白、疼痛、刺骨,盧米安又看見了那一幅幅畫面:看見了被大量麻衣亡靈圍困在荒野內的本堂神甫紀堯姆貝內。

看見了張開羽翼飛行在半空的普阿利斯夫人。

看見了她眼眸內映照出來的金髮身影,那是奧蘿爾。

盧米安還看見了城堡三樓,佈滿青白色透明臉孔的牆壁。

看見了正在生孩子的路易斯隆德。

看見了於一名女僕體內重生的西比爾貝里。

看見了與接生婆,行政官貝奧斯特等人大戰的紀堯姆貝內、皮埃爾貝里、蓬斯貝內這一群宿命信徒。

而這所有的畫面,都來自他本身的視線,來自漂浮在半空的拳頭大小氣泡。

「白紙……」

「白紙」盧米安的表情扭曲了起來,痛苦地向後仰起了身體。他體表的血管一根根往外凸顯,偏青偏紫,密密麻麻。

與此同時,他腦海內閃過了心理醫生蘇茜留下的那些話語:「始終記住,情緒不能過激,一有類似的反應,立刻用深呼吸等辦法平復心情,緩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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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那樣的。

普阿利斯夫人搖了搖頭,收斂住了其餘的情緒,好笑的說道:「你應該問你自己,你每天都和她在一起,而我並沒有。有時候我很嫉妒你,有時候又覺得你也不錯,我們為什麼要拘泥於庸俗社會的規則,而不放開自我享受生命的喜悅呢?」

盧米安彷彿沒有聽見普阿利斯夫人在說什麼,他依舊埋著身體、按著腦袋,看著車廂內的地板自言自語般問道:「是誰,是誰讓她信仰了宿命?」

「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答桉,可惜。」普阿利斯夫人又嘆息了一聲。

盧米安沉默了下去,不斷地做著深呼吸。

一次、兩次、三次,不知多久以後,他終於挺直了腰背,放下了雙手,望向普阿利斯夫人:「你在村裡見過一種像是蜥蜴的小精靈嗎?」

「沒有。」普阿利斯夫人搖了搖頭。

我夢中那透明的「蜥蜴」只是一種象徵,代表信仰了宿命,還是在現實也有,只是藏得很深?盧米安不斷地思考著,彷彿只有這樣,才不會觸動插在自己心靈內的那一把把利刃。

他又提出了新的問題:「你聽說過巫師的傳說嗎?九頭牛才能拉動棺材那個。」

「沒有。」普阿利斯夫人再次搖頭。

盧米安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到了最後,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也不清楚普阿利斯夫人有沒有回答。就連對方的容顏在他的印象裡都變得模湖,不夠清晰,彷彿隔了幾十上百米。

不知什麼時候,四輪馬車停了下來,盧米安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路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一刻不停地走著。

當、當、當。

教堂鐘響,時間來到了零點。

盧米安忽然恢復了清醒,發現自己回到了金雞旅館的門外。

他本能上了臺階,準備推開大門,可怔了幾秒後,又退到街上。拖著腳步,宛若遊蕩的靈魂般向亂街的盡頭走去。

他一路走到了市場大道,陰沉了一晚上的天空,終於烏雲密集,不見紅月,也不見繁星。

盧米安來到了微風舞廳門口,聽見裡面鼓點激烈,人聲鼎沸,異常熱鬧。

他彷彿不能承受這種環境,勐然轉身,搖搖晃晃來到路邊,找了個距離最近那盞煤氣路燈較遠的陰影,席地而坐。

啪嗒,啪嗒,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滴滴雨水落到了地面,落到了盧米安的頭頂,落到了他的眼前。

雨點逐漸頻密,啪嗒啪嗒的聲音串成了一片。

盧米安沒有移動,就像變成了一尊凋像,任由雨水打溼他的頭髮,溼潤他的臉龐,淋透他的衣物。

突然,他頭頂出現了一片陰影,砸落的雨點消失不見。

盧米安茫然抬頭,看見了一把深藍色的雨傘,看見了支撐起布面的金屬骨架,看見了握著傘柄的簡娜。

他收回了視線,目光空洞地望向已濺起水霧的道路中央,沒去阻止簡娜,也未理睬她。

簡娜畫著很濃的煙燻妝容,穿著那身鑲有亮片的紅色低胸裙,肩膀位置搭著孔洞較大的淺色披肩,顯得不是特別暴露。

她凝視了盧米安幾秒,未做詢問,依舊站在他旁邊,舉著雨傘。

這場大雨下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平息,只有兩側的建築和路旁的燈盞上,還有一滴滴水珠間或掉落。

盧米安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緩慢站了起來。

簡娜一邊收起雨傘,一邊自顧自般說道:「雨總會停的,就像黑暗總會過去,太陽必將升起,光明一定會照耀大地。」

盧米安沉默了好一陣,望著前方的黑暗路面道:「當你發現你很信任的一個人,不像你以為

的那樣,你會有什麼感受?」

簡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還相信他嗎?」

盧米安抿了下嘴巴,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相信。」

「既然還相信他,那就去尋找他那樣做的原因。」簡娜語氣平和地說道。

盧米安的雙手隱約有了點顫抖。他又做起了深呼吸,一連好幾次。終於,他的身體不再有任何異樣。直到此時,他才側過腦袋,望向簡娜:「你怎麼在這裡?」

簡娜好氣又好笑地回答:「艹,這是微風舞廳外面啊。我今天不用去劇場,晚上又過來唱歌掙錢了。剛結束,出門就看見你坐在路邊,傻乎乎地淋雨。」

盧米安收回了目光,沒什麼表情地邁開了步伐。他踩著積水,速度頗快地向白外套街走去。

「你去哪裡?」簡娜有點擔心地問道。

盧米安頭也不回地說道:「去尋找原因。」

他記起了奧蘿爾將自身推離祭壇時,留下的那句話:「我的……筆記。」

結合現在的情況,盧米安懷疑姐姐是在告訴自己,可以從她的巫術筆記內找到異常源頭的線索。

提著雨傘的簡娜跟上了盧米安,試探著問道:「只用一個晚上,就能找到原因?」

「也許要很久。」盧米安不太耐煩地回了一句。

簡娜咕噥道:「那你為什麼要這麼急?好好休息,讓腦子清醒一點,說不定能幫你更快找到原因。」

盧米安想到了自己對巫術筆記上許多內容的理解不能,想到了本身神秘學知識的欠缺,一時沉默。他又一次側過腦袋,望向簡娜:「芙蘭卡在家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簡娜一臉迷惑,「她今天應該不會回白外套街,她說她要和加德納馬丁共度愉快的夜晚。」

呼……盧米安吐了口氣,轉向了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