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姐,疼疼疼……”

被揪著耳朵的祝寶兒連整個腦袋都被迫傾歪著了,她整張俏臉皺成一團,疼得呲牙咧嘴,表情極為豐富。

祝焱君寒著臉,加重手上力道,冷笑道:“你還知道疼啊?”

祝寶兒啊的慘叫了一聲,頓時服軟求饒,“姐,我錯了,我錯了,你能不能先鬆手……”

祝焱君看著自己這個妹妹,微紅的眼眶中滑出兩行清淚,楚楚可憐的惹人心疼,終究有些於心不忍,鬆開了手。

祝寶兒如獲大赦,趕忙伸手搓了搓被揪得滾燙的耳朵。

嘶,真疼!

待得緩解了些許疼痛後,她微微抬頭,以眼角的餘光去偷瞄自己姐姐,見其板著臉怒視著自己,她頓時如墜冰窖,知道此事沒法輕易善了,於是她上前兩步,伸手拽著祝焱君的一條胳膊,輕輕晃動,撒嬌道:“姐,我錯了嘛,你就別再生氣了,寶兒保證下次一定會注意分寸的……”

祝焱君聞言,整個人血壓一下上來了,杏眼怒瞪道:“你還敢有下次?!”

祝寶兒被嚇了一跳,也知自己言語有失,趕緊亡羊補牢:“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我保證!”

她兩條細長的眉毛擰成一團,一副無比正色的表情,甚至還不忘以右手揚起三指向天起誓。

祝焱君原本欲要敲打過去,但見到少女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含著晶瑩的淚光,終究還是改了一個擺手的動作,“罷了。”

祝寶兒見狀,立馬一抹眼角,破涕為笑,“嘻嘻,姐,你到底是我親姐啊!”

“滾。”

祝焱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祝寶兒哦了一聲,然後當即往後退了一段距離,站姿極其端正。

祝焱君也懶得再多計較,轉頭看向侯明幾人,神色冷冽,質問道:“你們幾個,也跟著瞎胡鬧?”

侯明幾人相視一眼,連連擺手,否認道:“沒,沒有,”

郝鴻文撓了撓頭,乾笑道:“代理龍王誤會了,我們就是過來湊熱鬧的,我們可啥事都沒幹。”

說完他看向其他幾人,後者也立馬應和道:“對對對,此事與我們沒半點干係。”

“行了。”

祝焱君擺了擺手,不予計較,然後又看向祝寶兒,“祝寶兒,我問你,他人呢?”

祝寶兒眼珠子一溜轉,裝傻充愣道:“誰?”

“還跟我裝是吧?”

祝焱君怒不可遏,眉眼一挑,“我看你是又皮癢了啊!”

祝寶兒縮了縮脖子,立馬坦白從寬:“李廟旺去西南方向的後山了……”

祝焱君不問也知道,定然是這死丫頭忽悠費仲那傻大個前去追擊了,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的主啊。

她目視著祝寶兒,厲色道:“那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把人給我帶回來!”

祝寶兒眉眼低垂,扭扭捏捏,不太想去,但礙於姐姐大人威嚴式的命令,又不敢不遵從,最好只好硬著頭皮前往。

祝焱君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叫住了那準備開溜的侯明幾人,“你們幾個,也跟著一塊兒去,防止她胡鬧亂來!”

侯明幾人對視一眼,神色有幾分無奈,本想欣賞一場好戲,到頭來反而被拉去做壯丁了,苦也。

待得他們都離去之後,祝焱君獨站在原地,銳利的雙眸目視遠方,思緒萬千。

或是因為這位代理龍王到來的緣故,在場圍觀之人也不知何時已然散去。

微風吹拂,女人的髮絲微微起舞,那張精緻的臉頰上透著剛毅,就像是凝聚著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

與此同時,西南方的後山。

李廟旺在跑了一段路程之後,便一頭栽進了那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在大致觀察了一番地形之後,他身形矯捷的一躍,跳上了一棵大樹,然後坐在一截足以承受人重量的樹枝上,倚靠著樹幹小憩。

按照先前所起的卦象顯示,麻煩並沒有結束。

所以李廟旺索性在此處守株待兔,靜候佳音。

至於下方,他早已是佈置好陷阱,可謂是萬無一失,就等著獵物上鉤了。

李廟旺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覺得費仲那傻大個應該也快追來了。

當他向著來時的方向目視而去時,果不其然,一道體型魁梧的身影漸行漸近,伴隨著樹叢中傳出簌簌簌的摩擦響聲,李廟旺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費仲一路追擊而來,卻不見李廟旺蹤影,不禁有些納悶。

奇怪,那小子跑哪兒去了?

按理說,這後山的面積就這麼大,只要自己進入這片樹林必然有跡可循。

難道這小子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他環顧四周,突然回想起了口舌之法,於是扯開嗓子叫罵道:“李廟旺,你個縮頭烏龜窩囊廢,有種給老子滾出來!老子非得活撕了你不可!”

“李廟旺,你別躲藏了,我已經發現你了!”

背靠著樹幹的李廟旺見著費仲四顧茫然的樣子,忍不住連連搖頭,委實看不下去了。

照這樣子下去,怕是尋自己一晚上都未必能把自己揪出來。

於是,本著好心的李廟旺打算給對方提個醒。

他捻起掌心的一枚小石子丟了過去,同時喊道:“喂,傻大個,別喊了,你李大爺我在這裡呢!”

啪!

那枚小石子正中費仲的額頭,讓他微微吃痛,他順著聲音的來源抬頭凝望而去,當看清窩藏在樹枝上的李廟旺後,他當即大叫一聲:“好你個窩囊廢,竟敢偷襲老子!”

“你給我等著!”

憤憤地說完一句後,他立馬快步衝跑過去。

李廟旺眯眼笑道:“來來來,我就在這等著你,哪兒都不去!”

費仲冷哼一聲,勇往直前,整個塊頭就猶如瞬移的小山似得。

當來到李廟旺所處的大樹底下時,他整個人忽地驟然而停。

因為他發現左右兩邊的樹幹處綁了一根貼於地面的細繩。

費仲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切,還想用這種拙劣的陷阱來算計老子,你莫不是當我費仲是傻子?”

他自顧自地說著,然後大步跨過那截細繩。

等到他兩條腿都落地之後,腳下忽然一陣鬆動!

撲通!

然後他整個人開始急劇下墜,身軀瞬間被黃泥包裹!

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