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看到眾人都沒提出反對意見,她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鬧了個臉紅脖子粗。我故意裝作沒看見,讓趙立民佈置好留守巡邏計程車兵,我們一行人回到了軍分割槽。

原本按照冬季等人的意見是就地安營紮寨,活動板房都已經佈置妥當,簡單的辦公傢俱和床鋪也安置到位,但是我出於安全考慮,還是讓大家暫時撤離盤庚王陵,這次冬季沒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我們一行人回到軍分割槽,吃罷晚飯後各自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冬季過來跟我說,雨欣的傷情已經大有好轉,只是屁股上的肉缺失太多,需要一段時間靜養。根據雨欣的要求,她已經被送回了京華市。

就在冬季跟我說話間,我的手機響了,提示有簡訊訊息。我對著冬季歉意的點了點頭,點開短訊息,竟然是雨欣發來的,無非是向我表達謝意。

冬季笑道,“楊陽,希望你別怪我,是我把你的手機號碼給雨欣的,她原本讓我代她向你致謝的,可是救命之恩哪能如此草率,我才讓她親自向你致謝的。”

我笑道,“冬教授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冬教授,我們早飯後出發,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冬季連連擺手,“吩咐不敢當,不過我要求把那些封土在靶場找地方另外存放,萬萬不可丟棄,我們還需要進行細緻的清理,防止有文物被遺棄。”

考古工作是個講究細緻耐心的活路,冬教授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從電視上見過,凡是從重要王陵上取下的土都要過一遍篩子,防止摻雜其中的文物被遺漏。

“行!我會讓趙司令安排的。”靶場是趙立民的地方,他知道該把那些封土倒在什麼地方,封土堆巨大,取下的土方佔地不在少數。

一直到吃早飯我都沒見到林菲的人影,也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由於忙著跟趙立民他們佈置今天的挖掘任務,我也沒顧上打電話問她。

我們吃過早飯,上車出發的時候,林菲氣喘噓噓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她拉開車門坐在我身邊,拍著胸口說道,“還好沒晚。”

我臉色一沉,不悅的問她道,“一大早你跑哪裡去了?也不回來吃早飯。”

郭勇在副駕駛上回頭說道,“哦!我忘記跟你說了,林菲跟我請假說出去有事,我尋思又不耽誤工作,就答應了。一忙就忘記向你彙報了。”

林菲對著郭勇眨了眨眼睛,我看出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因為昨晚的事就不正常,她竟然沒來房間騷擾我。

“看你那麼忙,我就沒去找你,你不會要批評我吧?”林菲衝我吐了吐舌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懶得跟她計較,於是吩咐司機開車。

當我們的車隊抵達安市靶場的時候,兩臺挖掘機和五六輛運輸封土的大卡車早已經準備就緒。提前抵達的趙立民和肖朝華正在給司機師傅們訓話。

“大家一定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擅自下車,走出駕駛室。否則我們無法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另外,把你們的手機全部上繳,完工後一併發還。”趙立民強調的很嚴肅,又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問題,比如把土倒在什麼地方等等。

這些司機師傅們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政治覺悟很高,加上我們答應支付的酬勞很高,足足高出正常薪酬兩三倍,他們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再者,他們看到現場有那麼多荷槍實彈的戰士包圍著,就算傻子也明白,這次任務並不是那麼簡單,傻子才沒事找事亂下車呢。

肖朝華看見我後,徑直走了過來,問我還有沒有要對司機師傅們說的,我說趙司令已經說的很詳細全面了,我就不在多此一舉了。

等冬季他們也抵達靶場後,我讓所有人都在板房內候命,我帶領挖掘機和卡車直接來到了盤庚王陵封土堆下。

此時,那個陰人出入的洞口已經被一個高達數米的密封鋼桶封住了。據當勤的戰士彙報說,昨晚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現象,洞口也沒發現有什麼生物體出沒。

如此看來陰人們受到驚嚇,都躲進了墓室中,這倒是個好訊息。

根據冬季他們的初步探查,墓室距離地面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因此不用擔心挖掘機會挖到墓室,我所擔心的就是那個陰人出入的洞口,我已經讓挖掘機司機們多加留心,要一邊挖掘一邊用挖鏟把鋼桶砸進去。

兩名司機雖然不明就裡,但是卻一口答應。

隨著我一聲令下,挖掘機轟隆隆開動起來,一車車的封土被拉到了指定地點。

冬季帶領他的考古隊員開始用鐵篩子過濾那些封土,當然,他們只是負責指揮和檢查,幹活的是那些年輕的戰士們。

我不敢大意,一直盯著洞口那沒動地方。挖掘機司機很有經驗,他把洞口那塊的土層特意留了出來,直到露出鋼桶後,他才用挖鬥輕輕砸幾下,把鋼桶順著洞口砸進土層。

挖掘工程進行的很順利,在現代化機械面前,巨大的封土堆逐漸變矮。古人雖然對自己死後的葬身之地煞費苦心,可是終究還是逃脫不了被夷為平地的下場。不管是三皇五帝,還是平民百姓,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而已。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正打算讓挖掘工程暫停,安排司機師傅們吃飯休息。突然,我腰間的報話機傳來冬季教授驚愕的喊聲,“楊陽,你快過來下,有重大發現,我的天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沒等我問清發生了什麼事,冬季就掛了報話機。而此時一輛軍用越野車疾馳而來,停在我身邊。

一名軍人對我說道,“首長,趙司令請你立刻過去!”

我靠,究竟發現了什麼玩意,竟然讓沉穩的趙立民也沉不住氣了,還派了汽車來接我。

我跳上車,吩咐司機師傅們立刻停工。我不在現場,心裡終究放心不下。

看到挖掘機和卡車都停了下來,我才吩咐司機開車。吉普車調轉車頭向來路駛去。

遠遠的我就看到一堆封土前圍滿了人,站在中間舉著手臂喋喋不休的正是冬季教授。

“楊陽來了!”我剛跳下車,也沒聽清是誰說了一句,人群給我閃開了一條通道。

“楊陽,你看這是什麼?”冬季興奮的就像一個孩子,一個過年時候得到滿意禮物的孩子。他舉著一塊黑七八糟的石頭竄到了我的面前,差點碰到我的鼻子。

我擦,莫非是金疙瘩不成?

我接過石頭樣的東西仔細看了好大一會,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啥玩意。

“冬教授,這不就是一塊石頭嗎?”我很詫異,隨便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都有幾十億年的歷史,至於這樣嗎?

“石頭?呵呵,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一塊水泥疙瘩,楊陽,這是一塊距今三千多年的水泥疙瘩,你想想這意味著什麼?”冬季興奮的兩眼放光,連連推動鼻樑上的金邊眼鏡。

“什麼?”我也不由驚呆了,水泥的出現不過是最近幾百年的事,難道是劉伯溫——那個穿越人把水泥帶到了殷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