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找到你了!”

江月被他緊緊抱住,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裡一般。而那兩件一大一小的同款棉衣就放在腳邊。

草帽滑落,她將刀尖向下,回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聲音哽咽,“江年,你終於來了。”

她真的感覺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她也受不了這樣想念的日子。

江年瘋狂跳動的心終於有了喘息的餘地,再找不到人,他就要瘋了。

雙手捧住她的臉,見到她額頭上的傷口,聲音發抖,“月月,你受傷了!”

不等江月解釋,那邊的老三精蟲上腦,已經要氣瘋了,那是他的小娘子!

老大沒他那麼蠢,見到她手上那把厲害的刀,如今還有這樣一個壯男子。沒想到她竟然還真有夫君,而且還活著。

他吹了幾聲口哨,從村裡跑出來十幾個青壯年男女,手持刀槍棍棒。瞬間將他們團團圍住。

老三著急了,他衝著那男子吼道,“你放開她,那是我的娘子!”

又說道,“小娘子,只要你乖乖留下,做我的新娘子,我求大哥把他放走。”

江年猛地轉頭,眼底的赤色越發濃重,他將懷裡的人放開,語氣冰冷,一字一句,“你說什麼?”

老三還想叫囂,只見一陣風衝向面門。

厚重的“咔嚓”一聲,他生生被一拳打斷了脖子,倒在地上。

江年單膝跪地,右手成拳,眼神狠厲,一拳一拳的,直到將他的頭骨打碎,腦漿迸出,才停手。

他半垂著眼眸,拳頭垂在身側,血水流下,聲音裡隱忍著暴怒的情緒。

“她,是我的!”

那婦人被這瘋子嚇到,雙手捂嘴,眼裡震驚又害怕,尖叫一聲。周圍的同夥見到這個慘狀,也是心驚膽跳,殺人也沒這麼個殺法。

這速度太快,那長著鬍鬚的老大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老三!”

他拿著刀衝上來,衝著江年就砍。

江年絲毫不懼,身手比他快,單用拳頭,三兩下就將人打倒在地,柴刀也被踢遠了,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他看向一旁的婦人,眼裡帶著殺意。那婦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我、我錯了!求你饒了我!”

江年不相信這些人嘴裡的話,他一腳將婦人踹飛,直至她趴在地上不動。

而圍攻江月的那群人也被她放倒了。沒殺人卻也沒讓他們好過,身上多了不少傷口,血流成河。

他們放下手裡的武器,通通跪在地上求饒。

江年過去,攬住她的肩膀,後從她的手上接過刀,指向那些人。

這時,木屋裡的老人顫顫悠悠地出來了。

他眼睛看不見,但是耳朵還有鼻子都很靈。

厚重的血腥味令他手腳發軟,也許是知道對方是好人,所以大著膽子開口,“小娘子,可不可以幫忙救一下村裡人?”

江年呈戒備姿勢,以為這人也是對方的同夥。江月壓下他的手,問那老人,“這些人不是村裡的?”

他搖頭,“這些人是土匪,前些日子來到村裡,將村裡人都綁在村尾祠堂裡,想逼問有沒有糧食......”

也就是他一個眼瞎的老頭子實在沒什麼油水可撈,所以才放過了沒抓走。

江月聯絡午時聽到那兩人的話,許是村裡人死咬著不開口,所以才還沒被殺。

她把這群人全都趕到一起,然後齊齊走向村尾祠堂。

祠堂里老老少少四十幾人,全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布條。見到土匪們從門外進屋,本就蠟黃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心裡頭害怕,瑟瑟發抖。

江月倆人扶著那老人走在身後。

土匪們帶著傷,身上全是血,跪在一邊等候發落。

村民們都被這一幕搞得摸不清頭腦。

江月拿刀,挑開綁住村民們手腳的繩子。

老人顫顫悠悠說道,“這倆位是好人,來救我們了。”

村民們顯然對這老人是熟識的,聞言高興極了,他們終於有救了!

那些老弱婦孺們抱成一團,嗚嗚哭泣,而那些男人們,則是衝上前,咬牙切齒地衝土匪們撒氣。

有的拿腳踹,有的用拳頭砸、有的用木棍打。

“叫你們作惡!真是畜生!”

“我娘子被你們給逼死了!畜生都不如!”

“還有我老爹,被你們嚇死了!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揍死他們!把我兒子打得不成人形了!”

“......”

叫罵聲、哀嚎聲、求饒聲交雜,祠堂裡瞬間變得烏泱泱的,最後連帶那些老弱婦孺們都衝上去揍人,場面亂成一鍋粥。

江月察覺到炙熱的視線,側頭,江年一直盯著她看。她笑了笑,牽住江年的手,十指緊扣。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天色又快暗下來了。

她往外頭看去,中雨變成細雨了,像是細細的銀絲連成線。

一個壯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臉上還帶著淤痕,應該是被土匪給逼問過了。

他朝著江月兩人深深鞠了一躬,“我是本村村長,姓何,多謝兩位救了我們全村!”

其餘人也圍過來,朝他們道謝。

江月沒多說什麼,只問了一句,“我們今晚估計還要借宿,不知道第四家那間石板房的屋主是?”

何村長臉色黯然,“那房子是我大伯家的,只是他們早在天災裡就沒了的。那房子建得好,娘子跟郎君便安心住下吧。”

江月謝過村長之後,倆人就回了那家房子。

至於那些土匪該如何處置,她不是很關心。

院門鑰匙從那婦人身上搜出來了。江月看過幾間房,最後還是選擇自己睡過的那間小屋。

進了屋,江月把浸了水後尤其厚重的草帽跟蓑衣全部脫下。

江年從身後緊緊抱住她,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脖頸處。

江月摸摸他的頭,倆人身上全是水,站的地方積成水窪。

她轉身,手摸上他的衣裳帶子,“把溼衣裳脫下來,別生病了。”

“還有,你的左手是怎麼回事?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