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又進山去了,不過這回,要進的是更深的深山。

往常在前山,江月只需要走上一個時辰。但這回,要進入深山,以江年狼身的腳程,都還要走上一個多時辰。

江月估計,若是靠她這個腳力,估計兩三個時辰才能進得來。

她抬頭,第一次進到這個地方,只覺得遮天蔽日,比前山要更令人害怕。風一吹,樹木搖晃,吱呀聲在山裡迴盪,對大自然要有敬畏心。

周圍時不時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看來,動物是不少的,今天捕獵收穫應該能有不少。

她示意江年將她放下來,然後摸摸他耳朵,“我就在這裡,自己找藥材,你去捕獵好不好?”

江年蹭了一下她,表示同意。

江月簡單翻過那本薄薄的醫書,上面的字是繁體字,她能大概認出來意思。上面配有簡單的圖畫,給學徒看的,新手上路,不難理解。

她照著圖畫辨認,找到了一些常見的治風寒高熱的藥材,還挖到了更大的參。她不會辨別年份,但要長成這麼大,估計幾十年是要的。

不僅如此,乾柴、石頭、適合做傢俱的木頭等,她能收的全都收進空間。若是災後重建,應當會很有用。

她突然笑了,就算不是災後,在這個時代,這些都是很有用的原材料,古色古香。

突然,不遠處傳來叫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吼——”

“嗷——”

兩聲叫吼在山裡迴盪,彷彿地動山搖。

江月站起來,臉色難看,前面那聲這是熊的叫聲,聲音渾厚,體型應該不小。第二聲,是江年的。

是江年想要獵它,還是它想要吃了江年?兩隻現在是在搏鬥?

她思緒紛雜,沒有心情再去找藥,也不敢隨意走動,只好在原地踱步,祈禱江年能平安回來。

不時傳來嘶吼聲,驚飛了樹上的鳥,不少小動物也跑走。江月攥緊拳頭,盯著那個方向,內心煎熬。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嘶吼聲消失。

她聽到了沙沙聲,似乎,有重物被拖動的聲音。她抬眼望去,從樹叢中走出來的,是江年。

她被攥緊的心狠狠鬆開,跑過去,緊緊摟住他。

江年鬆口,舔舔她的臉。

能平安回來就好,她不嫌棄血腥味重了。

她放開江年的脖子,檢查他的傷勢,一眼就看到了背上有一道爪子的劃痕,不說深可見骨,那血也是嘩嘩地流。看紅了江月的眼。

她緊咬著嘴唇,“崽,你趴下,我給你塗藥。”

江年似乎力氣耗盡,趴下身子,半閉著眼。

江月僅限的醫理知識,只能讓她先消毒再上消炎止疼藥了。

上好藥,她拿了兩隻雞,放在他身邊,“吃了吧,好好補補。”

等江年睜開眼,把雞給吃了,她這才有空去看跟江年對戰的熊。

這是一頭壯熊,有三個她這麼大,爪子厚重。她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心下後怕,把熊收了,然後摸摸江年的耳朵,“以後我們不打這麼大的獵物了,就打小一點的,安全。”

江年卻沒有應她。

狼是好戰的動物。在每一個狼群中,只有一隻狼王。而狼王的產生,就是靠擊敗對手。在戰鬥過程中,被咬死咬傷咬殘都是正常的。身上的疤痕,都是狼王的榮譽。

等江年休息好了,兩人就下山。

因為江年背部受傷,今天只能她自己走下山。江年也變回人身,第一次被她攙扶著走回去。

走了三個時辰才回到山腳。

她正想讓江年變回狼身,這樣傷口好癒合。不過門外來人,攔住了她的動作。

“小月,你們在家嗎?”

她走出去,是村長兩口子跟村裡的兩個大嬸一起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來幹嘛的。

但江年此刻傷重,她不想讓人進屋,就站在門口迎人,“村長,還有幾位嬸子。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村長緊繃著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村長媳婦就笑著說道,“你們小兩口年輕,在這山腳下沒田沒地的,我們就想來看看你們日子過得怎麼樣了?”

江月有些奇怪,突如其來的關心最為致命,要來看看也沒帶什麼東西啊,她淡淡回答,“多謝叔叔嬸嬸的關心,我們過得很好。”

這一句乾巴巴的話,止住了村長媳婦的話口。

另兩位嬸子,卻好像對屋裡很感興趣,一直伸長脖子往裡看。

其中一位說,“我們要不進去幫你們打掃打掃吧?”

這話說的,都住了這麼多天,現在打掃什麼東西啊?

江月不言不語,就盯著他們看。兩位嬸子被她冰冷的眼神嚇得一激靈,縮回脖子。

村長媳婦嘆了口氣,終於說實話了,“小月,我們今天啊,就是想來看看你屋子裡有沒有怪物的。”

江月表情奇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