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仁渾然不知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在喬輕音帶路下,繞了大半個圈的書院之後,終於來到了太平學府的藏書閣。

樓高九層,八角飛簷。

高聳入雲,日光照耀在屋簷琉璃瓦上,熠熠生輝,映照出一二分神聖的氣息。

紀仁抬頭望去,不禁露出讚歎的表情,天下第一閣,果然名不虛傳。

“走吧,把你的令牌給看守的先生,就可以上去挑選了。不過記得,千萬不好和看守的先生說太多話,不然的話,他要是看上你做學生,那就真麻煩了。”喬輕音提醒道。

“能看守藏書閣這樣的地方,必然是深受信任,怎麼會麻煩?是誰啊?”紀仁疑惑道。

看守藏書閣這麼重要地方的人,不該是掃地僧一流的人物嗎?

能被看上是好事。

“鬼龍先生。”喬輕音看著紀仁道,諸葛第一瘋。

“他?”紀仁聞言一驚,這還能遇到,真有緣了?

“有人?”

藏書閣裡,正在翻閱書冊的諸葛玉泉聽到外間的聲音,耳朵忽然微微一動,放下手中的書冊,走了出來,看見紀仁與喬輕音,頓時喜出望外,一個瞬移來到紀仁面前道:“我的好徒兒,你終於想通了,這麼迫不及待地便要來找為師了!”

“為師?”

喬輕音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小嘴張大,星眸中滿滿的驚愕。

這就拜師了?

鬼龍又開始禍害人了?

“先生,我是來領取靈技的。”紀仁解釋道,拿出了自己的令牌來。

“領靈技?什麼靈技?”諸葛玉泉疑惑地皺了皺眉,拿起紀仁的令牌。

“兵家三十六靈技之一,瞞天過海。”紀仁道。

“瞞天過海?好眼光。這門靈技,進可攻,退可隱,可用於群體,也可單獨一人,攻防一體,存乎一心。不過你現在沒有領兵,想要學習這套靈技,應該是主要用於個人,這樣的話,修煉需要謹慎,我給你附上一本修行參考吧。”諸葛玉泉道。

“先生修行過?”紀仁好奇道。

“沒有,我沒有領兵的天賦,學了沒用,如果只用在自己身上,不如道家術士的結界來得有用。等你拜入我門下之後,我傳伱一門包羅世間永珍的劍法和一門應對世間諸多術法的靈技。”諸葛玉泉道。

“那還是之後再說吧,現在先挑選靈技。”

發現紀仁還沒有拜諸葛玉泉為師,喬輕音一把抓過紀仁,擋在諸葛玉泉前面,替紀仁開口道。

“一般的靈技,有什麼好挑的?拜我為師,方才能學習真正的上乘靈技。你這丫頭全不知寶,師父是誰啊?”諸葛玉泉不滿地嘟囔道。

“荀靜。”喬輕音自豪道。

“那丫頭?”諸葛玉泉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忌憚的樣子,看著紀仁道,“好徒兒多想想,這學府之中,只有我能做你的老師,做我的弟子,你吃不了虧的。”

“但收我做弟子很麻煩,一般地侯強者都不敢收我做弟子,因為收我做弟子,就意味著要同時受到魏王、吳王兩大派系的刁難。”紀仁看著諸葛玉泉道。

其實他有些想要拜在諸葛玉泉的門下的衝動。

諸葛玉泉說的沒錯,這裡最適合他的老師,就是諸葛玉泉。

但諸葛玉泉的修為太低了。

才曜日境,連地侯都不是,且不說地侯之後的修煉能不能指點他,就說出了事,罩不住他。

“魏王、吳王?很厲害嗎?”諸葛玉泉道。

“當今僅有的三個可以威脅到太子東宮位置的三王之二,麾下都有天王強者。”紀仁道。

魏王母出自夏侯家,外祖母則出身曹家,有夏侯、曹兩大世家鼎力支援。

吳王母出自孫家,得到孫家的全力支援。

“有天王啊?”諸葛玉泉眨了眨眼,那是有點厲害的,砍不死。

“對。”紀仁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但沒等他說完,喬輕音便把紀仁給拉走,走上樓去,小聲道:“你和他說什麼啊?你還真想拜他為師啊?你知道前面幾個拜他為師的人現在都什麼下場嗎?真氣亂行,走火入魔,整個修行都廢了,你還想拜師?你知道為什麼他來看守藏書閣嗎?因為學府的人實在不敢讓他教學生。”

“有這麼誇張嗎?有沒有可能,是那些學生的法相真的不怎麼樣呢?”紀仁道。

“姜家長子,當年凝聚蜀漢最後大將姜維的法相,被寄予厚望,又因為姜家常年跟隨諸葛家,所以入了學府之後拜師諸葛玉泉,修煉那一套所謂包羅世間永珍的劍法,結果真氣亂行,走火入魔,足足荒廢了一年的寶貴修煉時間,才被諸葛丞相給救了回來。而事後他直接將姜家長子逐出師門,說那人天賦不夠。”喬輕音小聲道。

“這麼無情的嗎?”紀仁驚道。

“就是這麼無情。所以離他遠一點,否則我怕我爹先給你氣得躺床上。”喬輕音看著紀仁道。

知道紀仁凝聚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法相,威遠伯那是整夜睡不著覺,而要是威遠伯知道紀仁拜諸葛玉泉為師的話,那就不是一夜睡不著覺這麼簡單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紀仁道。

“那選吧,不過這麼多靈技不選,你非要選瞞天過海做什麼?你現在養靈九重了,就該準備修煉攻擊的靈技,靈力的運用方式和真氣的運用是完全不同的,靈力、靈技、靈兵是人將境將養靈境遠遠甩開的關鍵,別看你現在的力量足以堪比尋常人將,但如果算上靈技和靈兵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喬輕音叮囑道。

“因為將自己藏起來才是王道。戰鬥的第一要義是保護自己,總有一點我要學會七十二變,站在敵人面前,別人也發現不了我。”紀仁道。

“你是想的美。”喬輕音道,她覺得紀仁是得了癔症。

而樓下,諸葛玉泉站在原地,面露沉思之色,天王啊,有點麻煩,真的動起手來,砍不死他。

用術士的手段,勾其三魂,令他陷入沉睡,太過陰損,會折自己壽,損功德,好麻煩啊。

諸葛玉泉陷入沉思,甚至連紀仁後來離開了,都沒有注意。

許久後,諸葛玉泉才咬了咬牙,算了,這徒弟不能丟了,折壽的代價太大,那就讓清嵐來處理吧。

那小子要是敢不聽話,就把他踢出族譜,諸葛也別姓了。

對,就這麼辦。

想到這裡,諸葛玉泉才釋然下來,再轉頭,卻發現紀仁兩個已經消失了,心裡略有懊悔,但很快又振作起來,距離考核也沒有多久了,這個弟子,他要定了。

政事堂之中,一個從外表來看,約莫三十來歲,儀表堂堂,姿容偉岸,渾身上下散發著儒雅氣息的中年人正處理著大齊政務,忽然間眉頭一皺,隱隱間察覺到了有了什麼不美妙的事情即將發生,心中納悶,這大齊之內,難不成還有人敢算計他?

還是浩兒然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