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另類的人生(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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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只能停留在這逼仄狹窄的房間裡面,我只能呆坐在正中間,不住地咒罵著斯文呆瓜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如果說這是提升我眼力的訓練,那我真得謝謝他了!謝他十八輩祖宗。非要把我騙到這個明是道觀實則是義莊的地方里面來,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我下意識地從兜裡摸出來了手機想要看下時間,看了一眼,時間是凌晨兩點,現在是盛夏季節。天亮得較早,但是再早也得再等四個小時,如果要我守在這個破地方等到天亮,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最要命的是在這裡手機的訊號格是空的。要打也只能打緊急電話,但是我要怎麼跟人家說呢。如實報警說我叫某某某在那個地方的什麼道館裡正在被鬼追!
先不說我能不能把這個破爛道館的位置講清楚吧,當今社會一切鬼神論都是民心的國度裡,我這樣講述警情,那只有被接警中心的小美女當成瘋子,然後把我的電話號碼列為惡性騷擾來電,接著就打不進去了……
思來想去,我已經是走投無路之人了,現在外邊有一隻紅色阿飄正在找我,被逼到了這裡再被她發現那只是時間的問題。我這時候想,我要是有英叔那兩下子多好啊,就算沒有英叔那幾招,能有他徒弟秋生和文才的兩下子也是可以的。
這麼說吧,今天可真是把我給嚇壞了,亡者之魂我倒是見了不少,但是追著我四處跑的死人,我可是第一次見。會動的死人可比鬼魂可怕得多了,見了鬼,我就當沒看見,還能糊弄過去,大部分情況下人不犯鬼,鬼不犯人。但是,今天面對這樣一個追我的死人這可怕的局面,我該怎麼處理呢?因為,我還沒有處理這類問題的經驗。
算了,大不了拼了,不就是個死人嗎?我活的還能怕死的,儘管我是真怕,但也得拼了。不能人家要我命,我連象徵性的反抗動作都沒有吧,最主要的是,引頸待戮是窩囊的表現。
稍微開啟了一點門縫,透過這一星半點的縫隙往外看去,沒有看見那具死屍,看來她沒有追上來,心驚肉跳的我這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正想著如何脫身的時候?恐怖電影中最可怕的一幕上來了,當主人公看不見鬼怪之時,它多半在你的後面。
一股冷氣吹了過來,我本能地縮了一下脖頸,因為突如其來的這股冷空氣讓我一個激靈又緊張了起來。那種寒冷是吹氣的寒冷,像極了之前在地坑內的女士吐息。儘管,我已經猜到了在我身後站立的是誰了!但我還是愣了一下,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感覺,硬是強忍自己內心的恐懼,緩緩地回頭一瞥……果然,我猜對了,怕什麼來什麼,在我身後昂首挺胸站立的正是追著我不放的那具女屍。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進來的,我一點察覺都沒有。最重要的是,我還不清楚她在我的身後站立多久了,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我知道,她肯定是從鏤空的房頂上面飄下來的。我就知道沒有屋頂的屋子待不住……
現在,我叫不出聲了,趕緊去拉那關緊的房門,只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把這木門的門栓給反掛住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趕緊逃離這裡,卻不想這個該死的門閂上得那麼牢。現在,我要取下來插栓,竟然被死死地卡住了,任憑我如何努力也無法取下來。
完了,這下我是真的完了,在這個逼仄的小房子裡,女屍想要抓住我那就是一伸手的事,被她抓住了那還能有好嗎?剛才那一個大跟頭摔進了這個十平方開外的柴房裡,還自以為是地把門頂住,認為這是個絕對安全的密室,防不住魂但能防住屍體。卻沒想到,自己犯了個這麼低階的錯誤,因為沒有屋頂,這想要抓我打撲克的女屍從上面飄進來玩弄我。我這是,親手把自己給玩死了,不,是把我自己給蠢死了。
我的心裡一陣慌亂,突然上不來氣了,呼吸也暫時屏住了。那女屍沒動靜了,這是怎麼回事?算了,先不要去追究她不活動的原因了,眼下逃離這個死亡密室要緊,我的大腦不斷地告訴我自己,遇事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是,這駭人的死屍就杵在我的面前,又如何能冷靜呢,大腦裡全都被恐懼充斥滿了。能怎麼辦呢?跑也跑不出去,那就只能——拼了。
算了,老子跟你拼了。我先是一拳打在了她的臉上,登時就陷進去了一大塊,但是她就如一樣,將我的攻擊反彈了回來,這一下震得我手麻酥酥的。如果力量再大點,就會被她這棉花般的身子震斷手骨了。
然後,我又從身邊抽出來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柴火棍,對著她的脖子一棍子悶下。力有多大,反彈的效果就有多大,打她的柴火棍就像打在了強力皮球上,一下子就飛了出去。哇塞,這玩意是什麼做的啊?軟綿綿的。
等不到我多想,又立馬撿起來了一塊土磚朝她的頭上擲了過去,她的臉又是一下深深的凹陷,再次反彈了回來。這一次砸到了我的胸口上,把我砸得後仰了過去,背部剛好撞到了那鬆垮的木門上,生鏽的門閂膈得我後背生疼。
起了個怪了,她到底是不是死人?就算是死人的話,在我這麼強力的打擊下多少也得有點損傷吧!雖然,死屍沒有痛覺,但是人類的身子是很脆弱的。我心中大駭,這個死東西竟然免疫物理攻擊,多強大的物理輸出都是徒勞的了!
我又撿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招呼在了她的屍身上,跟之前幾次打擊一樣,全都是身體凹陷下去又被反彈了回來,先是砸我一遍,接著就是掉落在地上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就這樣了,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點點地向我飄了過來。
為什麼會是飄著的呢?因為她那雙赤腳的腳尖自然下垂,離地三尺的她緩慢向我飄來,簡直就是一個人皮氣球,正在懸浮著往我這邊靠近。
她越來越近,那該如何是好呢?真要是等到她來到了我的跟前了,那我不就完蛋了。就在她已經快要貼緊我的時候,我認命了,只能任由這死屍宰割了。儘管我努力平復自己恐懼的心理,但還是無濟於事,怕就是怕,無法自己欺騙自己,想要冷靜不可能。這個時候,我沒有發瘋就已經是很難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來了斯文呆瓜在亂葬崗那裡跟我說的話,“你的眼睛是個寶啊。”他這話,分明是要開發我這雙眼睛的能力,所以才帶我來這該死的道觀。既然,斯文呆瓜留著我這雙眼睛幫他找長命鎖,那就不該是來害我的啊!如果,他真的是有意幫助我發揮陰陽眼的最大功效,那這女屍是不是就是我開發眼睛的關鍵一環呢?
從我見到那女屍睜眼以後,我就沒有好好打量過她了,因為光顧著害怕了,連睜眼判斷的勇氣都沒有了。是時候,好好看一下這具女屍了,也許,真的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發現呢!就算,我想多了也得讓我知道是誰殺死了我的吧!
想到了這裡,我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不管看了有用還是沒用,那屍體還是那屍體……鬼見多了還怕什麼死人?
“哼,死就死吧,老子再看你最後一眼!”我大聲喊了出來,算是死前最後的掙扎。
誰知道,女屍停定在了我的面前不動了,她對我一點攻擊的意圖都沒有,是我自己嚇自己嗎?於是,我趁她一動不動之際,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對她打量了起來。
在我跟前飄著的女屍面板質地極佳,呈現出來的無任何血色的一片灰白,這樣很正常,畢竟對方是死人面板就該是這樣的顏色,但是身體的背部卻沒有充血的暗紫色,按說人死後血液不流動了,血液就應該積聚在背部區域。所以說,死人在我面前飄著雖然可怕,但是她的狀態很正常,確實符合死人的狀態。
這時候,我對視她的眼睛才發現了,她的眼睛雖然是睜開的,但從沒見她晃動過眼珠,自始至終她的眼睛就是一個狀態——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看。這不就是說明她是個死了無意識的屍體嘛,饒是如此,我也不敢跟她對視觀察,只得放棄。
雖然,她不像屍變的殭屍那樣,長指甲獠牙,不過也是在雙手自然下垂,呈現自然彎曲的狀態,自從我見她飄上來以後一直就是這個狀態,沒有任何變化。剛才無意間跟她的手碰觸了一下,柔軟且鬆弛,按下去還真就是凹陷一大塊,裡面就像打滿了氣一樣。她雖然能飄,卻沒有任何動作,看得出來,她已經嚴重屍僵。
至於她那白皙赤裸的雙腳,塗著紅指甲,腳尖向下繃直,最明顯的就是克服了地心引力,離地三尺左右的距離飄著,輕飄飄的就跟空心的一樣。
要說她還有什麼奇怪或明顯問題,那也就是他那傲人的雙峰了,目測應該是個c號的罩杯……真該死,我怎麼能對死屍想入非非呢!
都這個時候了,危機兇險萬分的時刻,我居然還會打量女屍的身材,想想自己簡直就是個變態,我在暗罵了自己一通後,竟然還有一點不怕了。倒不是這女屍還有點妖豔,而是我看她只是個氣球,除了隨風飄動,不會有任何本體的動作,就像是人皮玩偶。我瞬間來了興趣,這女屍是不是隻有皮啊?
我又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女屍,仍舊發現不了什麼問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大膽地呼吸了起來,嗨,自己嚇自己,這不過是一具輕飄飄的死屍而已。
不知道是我剛才的打量冒犯了她,還是我的活人氣息吸引了她,女屍突然就有了動力,朝前一頂把我就逼到了角落裡面,這下我身貼牆角無處可躲。她不是死的嗎?怎麼突然活動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得,我還是大意了,她本來就是一具有殺傷力的死屍,看來今天我是要交代到這裡了,可惜了,我還沒有娶媳婦呢!
見已經無路可逃,我卻依舊找不出來了能對抗這具漂浮女屍的方法,剛才我多次重擊全部無效,也就是說,物理輸入對她來說就是個零。我已經能夠感覺到了今天就是我的末日,以後每年的今天全都是我的祭日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來祭奠我這個籍籍無名之輩。就在我這一思一想的閃念之間,那女屍突然發生了恐怖的變化。
眼還是那樣不會移動的眼,但是白色的瞳仁卻變得無比猩紅;原本自然下垂的直髮,突然凌空飛舞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的章魚觸鬚;就連他那垂在腰際的雙手也突然向前一抬,變掌為爪,衝著我的脖子就抓了過來。
我的媽呀,這不就是殭屍抓人嗎?見情況危急,我本能地就想要躲開,可是那恐怖的女屍動作迅速目標精準,我根本沒有躲過去。雖然,她一撈一抓,沒有掐住我的咽喉,但卻還是被她揪住了衣領,然後就貼過身來,一下子就把我這一百六十多斤的身子提溜到了舊窗子前,將我死死地抵在了窗戶上。她拿捏我就跟拿捏一隻小白兔一樣,我只有任其宰割的命。
我被她死死地提溜著雙腳離地,她卻主動把臉湊了過來,眼瞅著這死屍就要把自己的鼻尖觸碰到我的面頰了,我卻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來,又無法形容的味道。那是一種屍體腐敗的臭味和一種香灰的清香味道,看來防腐工作很到位。跟她四目相對,她那猩紅的眼睛就像是一灘渾水,似乎能夠勾魂攝魄,我總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她那冰冷的雙手觸碰到我身體的那一刻開始,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我冷得很,快要成冰棒了。
可就是如此,我還是想要反抗,說白了不甘心就這麼死在這裡,我已經把吃奶的力氣都是出來了,卻還是掙扎不掉,她抓我的手越抓越緊。想象不出來,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我想要挪動下身子,卻只能被她按在窗戶邊上摩擦想動卻又無法動彈,看來,接下來我也要拋棄我的肉身成鬼了。
饒是如此,我還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去反抗,自己的手和腳還能亂舞一陣,對著她的身體上下其手招呼著,但是,每次一打全都是打在了軟軟的皮囊之上。除了讓她的屍體形變一下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傷害,反倒是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也越來越上不來氣,這玩意感情是要活活憋死我啊!那該死的婆娘真狠心,死了都不放過我,再說,我與你有何冤仇?
現在,我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只能幹瞪著眼,看她掐我。現在,我能做什麼呢?什麼也做不了,只有認命了。死是最終的結果了,不甘心的是,我居然會被這個臭婆娘活生生地給掐死了。算了,死就死吧,腦袋掉了還是個碗大的疤呢!這女鬼能給我留全屍已經手下留情了,現在我徹底沒有反抗的能力和意識了,只能自暴自棄地安慰自己,求求老天下輩子被給我這麼輕的八字,要不我死也不會甘心的。
等我真的成了鬼以後,一定要好好調查你這惡婆孃的良心,為什麼對我要下如此殺手?
還有你這個該死的斯文呆瓜,不,應該叫你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你口口聲聲說強化我的眼睛,卻把我送給女屍享用,她莫不是你的親愛的?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把你大爺我誆騙到天龍道館來,就是為了殺我是嗎?要我給這女屍當替身,老子成了鬼再來要你的命。
栓子兄弟,我下來找你了,我今天也將落地成盒,無法留在陽間調查你的死因,再為你報仇雪恨了,你在下邊等我,我成了鬼以後還會再找到你,跟你繼續做兄弟!
還有可愛的勝男,雖然我們相識的時間很短,我還沒有帶你去玩,去看電影,去見我的家人,更沒有向你求婚。但,我對你的愛是真的,你等我成了鬼再化身成守護你的天使。
……
大腦很亂,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些什麼有用的還是沒用的。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那張死人臉;我停止了呼吸,我臨死前不再掙扎了,想著這樣還能死得快一點,乾脆一點,不至於死前還有那麼多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死之前,大腦會本能地回憶一下人生的過往,就連剛才那緊張的心境也平靜了下來。就在我安靜地等死這片刻,往事就像是一頁頁剪輯的片段一樣,在我的腦海中一張又一張的剪影掠過,兒時我的那些光屁股的玩伴;慈眉善目的爺爺還有奶奶以及我那勤勞的父親溫柔賢惠的母親;再有就是跟我相識相知又相助的尹勝男……再有就是,咦?這是什麼東西?
我睜開了眼睛一看,原來是一根紅色的絲線,使勁拉了一下還挺結實。剛才,這一拉那女屍就像被衝動了提拉鎖,猛地往後抽動了一下,她掐我的那股強大的力量也鬆下來了一半。
這是什麼個情況,我的記憶裡什麼時候用紅絲線了?哦,不,我這不是回憶,我是實實在在地摸到紅絲線了。我立即反應了過來,剛才女屍掐我的那雙手鬆開了,我的呼吸道被開啟了,呼吸也順暢了起來,敢情這女屍是個提線人偶啊!欸,不對,我剛才明明已經閉上眼睛了,我是怎麼看到這紅線的,我又是怎麼會摸到的,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不見紅線,但我卻實實在在地抓住了紅線,我再定睛一看若隱若現的紅絲線越來越清晰,直到我能完全看清楚了它的存在……
現在我的眼睛更明瞭,呼吸道完全被開啟後的我,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山野的空氣,只不過那女屍帶來的異樣味道也被我吸進了呼吸道里面,噁心得我差點吐了出來。可是,我卻顧不得難受,剛才供養不足,體內的組織細胞都差點罷工,得趕緊把欠它們的氧氣還給它們。
紅線,紅絲線一定不只是這一根,我得趕緊都找出來,我的直覺告訴了我。那女屍被操控的關鍵就是這些異樣的紅絲線,將會是我成功脫險的關鍵。
我一著急,剛才那清晰的紅絲線卻又看不見了,雖然我手裡還在抓著那看不見的線。但是,那聳人又可怕的女屍依舊飄在我的跟前,我的視角範圍內沒有絲線,反倒是她那張恐怖的臉佔據了一大半。她似乎很不甘心被我擎住了能約束她的紅絲線,猩紅的眼睛,扭曲變形的臉還是那樣嚇人。她想要弄死我,可是被我擎住了紅絲線,她只能發狠卻不能上前。
我知道,線很重要,可我偏偏看見找不到。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剛才已經從容赴死了,還是在閉目的狀態下就能看到摸到那紅色的絲線,清晰得很呢!可是,現在我越想看越著急看,就越看不到。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趕緊又閉上了眼睛,試試在閉目狀態下能否看到那紅線,眼睛雖然是閉合的狀態,可是我卻沒有在看見剛才淡定意識下見到的紅絲線。
怪了,我明明看到了紅絲線了啊,怎麼現在就看不到了呢?我剛才閉眼能看見,集中精神後,睜眼也能看見的。這是不是真的跟我的眼睛有關係,還跟我的情緒有關聯?我又一次開始了頭腦風暴,拼命地檢索回憶的碎片,剛才的我是瀕死狀態,萬念俱灰破罐子破摔的狀態,因為什麼都不想了,所以就真的放鬆了,心情也就跟著平靜了下來。
對了,那絲線是不是要我冷靜下來以後才看得到?一定是這樣的。
我拼命地壓制住自己沸騰的心情,嘗試著再次發現那紅紅的絲線,好拿捏住,順便控住女屍的行動。
還真讓我給猜著了,就在我的情緒冷靜下來後,那些若隱若現的細絲線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平靜又緩慢地把眼睛睜開,太好了,紅色的絲線還在,有三根正好連線在那女屍的天靈蓋上。
不過,那女屍只是被我擎住了頭頂三根絲線中的一根,她還是能動。此刻,那具恐怖的女屍已經張開了她的小嘴,露出了尖銳鋒利的獠牙,正準備撲到我的脖子上對我的頸動脈下嘴,好吮吸我那香甜的o型血。
要是向我撲面而來的是一個有著傲人身材的美女,哪怕兇一點也沒事,我肯定毫不介意,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拒絕一個女人的投懷送抱。對於男性同胞來說,美女的主動,絕對是一件夢幻般的美事。
可惜的是,向我撲過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帶著特殊臭味的女屍,她的主動不是示好而是要吸我的血,這就不是美不美的事情了,而是要命不要命的事了。嚇得我趕緊把頭偏向了另外一邊,女屍一口沒咬到,又來第二口,這一次只是趴在了我的肩頭咬了一口空氣,在我的耳邊發出了一聲“嘎吱”清脆的牙齒碰撞音。
這一下子雖然沒有咬到我,但還是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我真的被咬到了脖子,安有命在?這該死的女屍,真要命。
不過,好在我依然淡定,透過女屍這件事,我還學會了一點,那就是處事一定要冷靜,只有沉下心來,才會處事不驚。我趕緊順著那幾條紅絲線看了過去,一直看到女屍的頭部才注意到了原來女屍的頭部,是三根金針連線的紅線。我這下徹底弄明白了,女屍活動也是受到這幾根針線限制的。要不是有這些紅絲線做引子,我還真沒辦法發現這女屍頭上的三根針。
不論管用還是不管用吧,反正我已經是被逼到絕路上命懸一線的人了,只要是救命稻草那我就得抓。於是,我趕緊出手,趁著女屍還撲在我的肩膀的時候趕緊抓她頭上的金針。我這一把抓過去金針沒有抓到,倒是被她那有生命力的頭髮給纏住了,與此同時,她的黑髮還把我的脖子給糾纏住了。這女屍不講武德啊,咬不到我,就用頭髮纏繞我的脖頸是吧!
沒事,我右手沒抓住,還有左手,趕緊又一把向她的頭頂抓去,卻不想這女屍頭剛好往回一收,讓我給抓了個空。緊接著,女屍又瞄準了我的頸動脈,猛地向我的脖子咬了過來,我的脖子無法移動這一次她要是下口,我肯定被咬死。左手來不及先她去拔針了,直接左手去掐她的脖子,被掐中後,脖子塌陷了下去,她的氣球腦袋也跟著向下一彎,三根金針正對我的牙口位置。
對於,我的雙手雖然挪不開,但是我的牙還能用,在這咫尺間的距離,我只要一張嘴就可以把金針咬下來。那就動嘴吧,我猛地把嘴巴張開向前一口咬去,猛地一用力,一口把插在她頭上的三根金針咬了下來。
沒想到這金針一出,那幾根紅色的絲線就繃斷了,剛才還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女屍立馬鬆開了對我的束縛,自己那飽滿的身體也成了洩了氣的皮球,空癟了下去,一點點地降落到了地面,成了一張完整的人形皮囊。我看她軟了,不兇了,趕緊雙腳離地使勁跳起來朝這層死人皮使勁地跺了好幾腳。
完後,我也跟著成了洩了氣的肉球包,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跟死亡如此接近,劫後重生的我沒有任何喜悅,反而累得不行,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看著地上那軟趴趴的人皮,想象著剛才她的兇悍,我徹底虛脫了,真是危險啊,果然這天龍道館是大煞之地。
我掏出來手機一看,凌晨三點多了,我和這個死人折騰了這麼久……
反正離天亮還有三個多小時,還來及,反正我是又累又困,讓我睡一會兒。
就在我剛把眼睛合上還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卻聽見高處傳來“啪,啪,啪”三聲清脆的鼓掌聲,睜開眼睛一抬頭,這不是就是該死的斯文呆瓜嗎?
此刻的他,正蹲坐在那殘缺的房梁之上,一臉壞笑地看著我,還對我雙手比出了大拇指:“牛逼,你真是牛逼,這麼難搞的甩皮女鬼,讓你給搞定了。”
說完,他把手中的手電開啟,照了下地上的死人皮,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把手電筒扔給了我:“接住了,給我把這張死人皮照好了。”
我接住了手電筒,照著那死人皮,斯文呆瓜從兜裡掏出來一張黃符,立起兩根手指唸了些我聽不懂的咒語,然後就扔了下去,那張黃符就像安了導航一樣,貼在了人皮上。‘噌’一聲,冒氣了一陣火花,那張死人皮更扁了一些,看樣子,斯文呆瓜已經用黃符鎮壓住了這甩皮女鬼。
我正準備開口大罵斯文呆瓜,卻被他搶先一步開口了:“不錯,不錯,你比我想象的靠譜多了。我都沒辦法確定金針所在的位置,還是靠你的陰陽眼給發現了,還給拔掉了,這倒讓我省了不少力氣。我是真的沒找錯人啊,你做我的搭檔再合適不過了。想當初,我那個老不死的師傅好不容易才把甩皮女鬼的惡魂,封印在了她自己的人皮裡面。卻不想,我許久不回來,這女鬼竟然又成了氣候,幸虧有你替我解決了這個麻煩!”
斯文呆瓜已經現身,剛才我都被修理得連命都差點沒了,這個傢伙還在嘿嘿地傻笑。登時,我的暴脾氣就上來了,真是恨不得把他當成日本鬼子手撕了。
他一個騰轉挪移就從殘垣上跳了下來,比我對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嘚瑟得不要不要的:“你啊,美中不足的就是,你不會拔金針,哪有像你這樣三根針一齊拔的呢?真是可惜了,我那個老不死的師傅好不容易收伏了這個甩皮女鬼,將她的靈魂收進了他的皮囊中,再搞出來這個可以隨心所欲操作的好物件,你應該按照順序來拔針,坎艮離記住了嗎?
五行八卦我哪裡懂啊,雖然說我是個寫靈異的,但是跟專業的人士比起來,我就是個半吊子。於是,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去你媽的坎艮離?楊顯,你個狗屁道士,我日你八輩祖宗,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剛才,我被這鬼修理的時候,你躲哪玩去了?你是不是想要整死我,給你的這個女鬼姘頭找替身是不是吧?你真是用心險惡啊,王八龜孫。”
斯文呆瓜聽我罵得他如此難聽,正想要發作,但還是忍住了,可能剛才做得確實有些過分了。於是,做出了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我似乎都看見他眼中滾滾的熱淚了。
“張若虛,你別生氣,其實吧,這事我是有點對不起你,但是沒辦法啊!我上次回來的時候,也被這個甩皮女鬼纏上了,根本就拿她沒辦法,因為,我沒有你這樣的陰陽眼。所以,就看不清連線她頭上的那幾根血線,只要找不到血線就發現不了隱藏在皮上的金針。好吧,我承認我叫你來天龍道館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要靠你的陰陽找出來金針的位置。我確實該出來幫你,但是,我也怕死!”
“怕死,你還知道怕死,你怕死,就要犧牲我嗎?你師傅怎麼教你的?”
接著,他又故作委屈地說道:“張若虛,話可不能這麼說,是你自己說過,你要我告訴你,關於你這雙眼睛的秘密,我確實也答應了要提升你眼睛的能力啊!你忘了?現在,我告訴你了,你的眼睛能力又得到了加強,你還說我整你,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難伺候呢?”
我聽了一愣,我有說過要知道我這雙陰陽眼的秘密嗎?而且還說提升了我眼睛的能力?此話又從何說起?難道說,我只要冷靜下來就能看到不易發現的東西嗎?
斯文呆瓜見我有愣住了,微微一笑,對我揶揄:“你看你,成天到晚發愣,以後你別叫張若虛了,你叫愣子得了。”
接著,他彎下腰去從地上撿起來了女屍洩氣後剩下的那一張人皮氣球,指了指我的手電筒說道:“這個就是我給你說的好東西了,你拿手電照一照,看看是什麼!”
說實話,我對於死人的各種物件都比較牴觸,因為,我見的鬼多了去啦,真不想沾染死人的東西。不管斯文呆瓜如何對我解釋說,這東西是怎麼無害又是什麼皮影的,我都不願意相信。因為,我真真切切地看到這張死人皮剛才充氣的時候那兇悍的模樣,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屍啊,比殭屍還兇的那種,現在不過是洩氣了,才像是蛇蛻。
我老是感覺斯文呆瓜手中的那個玩意會再一次變回剛才那具兇屍,所以,我已經從心裡對這張皮建立起來了心理防禦。所以,我生氣地一巴掌開啟了斯文呆瓜那隻拿皮的手,道:“去一邊去,我才不要看你的死人皮。”
斯文呆瓜還是不惱,反而對我使出了激將法:“怎麼,你一米八的大個子,還怕一張死人的皮!傳出去你還怎麼混啊?可笑不可笑?”
確實,他這句話戳中了我的軟肋,我這個人就是好面子,與心裡的牴觸相比,現在的我更受不了的是被斯文呆瓜這麼無尺度地嘲笑。於是,我硬著頭皮伸出手去把他手裡的人皮接了過來,另外一隻手則開啟了手電細細地看了起來。
正如斯文呆瓜所說的那樣,那東西還真就是一件‘皮影’,但確實人皮做得良好質地的皮影,真要是拿去表演皮影戲,絕對比驢皮好得多。不過,我覺得這東西被叫做皮囊應該更合適!這個皮囊都是完美無瑕的,鼻子,嘴巴還有耳朵全都是真人身上剝下來的,那剝皮的手法絕對是當世無雙。再看那副皮囊是從頭頂到後背再到後臀都被用細微到不能再細的紅絲線給縫合了,因為有長長的頭髮遮擋,被人猛地一看,真看不出來這其實是一張皮。
“紅絲線?血線?”我突然想起來了,剛才斯文呆瓜說的那句血線,於是連忙問道:“斯文呆瓜,說的血線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看到的紅絲線。”
“對,就是你說的紅絲線,不過線的紅色是用女性的經血染紅的!其實,經血的功效多了,經血屬陰,可以隱藏控制甩皮女鬼的線,只是很多人覺得不吉利!”斯文呆瓜說道。
“那這個甩皮女鬼是怎麼成鬼的?既然是鬼,還被剝了皮,想必是個悽慘之人吧!”
“誰說不是呢!簡直不要太慘,她本是民國的一大戶人家的千金,只因為出生的年月日時皆屬陰。這才被降頭師盯上了,將她擄走,活剝了人皮,用來煉降頭,只不過後來出了岔子,降頭師鎮壓甩皮女鬼的巫杖被人抽了出來,釋放了女鬼,她不僅殺了降頭師,還四處害人。我那個死鬼師傅,廢了好大勁才把她收伏,念她可憐,才把她做成了人皮氣球。只不過,這裡荒廢了,這張人皮出了問題,天龍道館才又開始鬧鬼。”
聽完了斯文呆瓜的講解,我又發出了感嘆:“原來這個女人跟我一樣八字那麼輕啊!”
“你錯了,誰跟你說全陰的生辰八字就輕啊,陰性生辰跟八字輕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我又捏了捏那張人皮,還別說,質地和韌性都很不錯,就算是人皮,還能儲存這麼久不腐爛一定是有手段的。脫口就問:“這玩意還真不錯啊,你們是用什麼方法把他儲存地這麼完好的?”
斯文呆瓜切了一聲,說:“儲存的不錯吧,這人皮可是用屍氣和供香維護的。”
我聽到屍氣兩個字,立馬駭然,慌忙地將手中的皮囊一扔,我的身體立馬起了雞皮疙瘩,那東西是用屍氣維護的,我剛才還這捏捏那搞搞!豈不是又在肆無忌憚地跟死人的物件親密接觸了,想到這裡我一陣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