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另類的人生(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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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呆瓜冒出來剛才那句話後,就不再說什麼了,而是兀自原地呆愣了許久,才又開了口:“你的眼睛是個寶啊,你還不清楚你自己的能力是吧?只要你答應幫我找長命鎖,那咱們倆就是過命的交情了。今天,我不僅會把你平平安安地帶離這裡,我還會額外附贈你一份大禮,那就是把你的能力全都告訴你,而且是言無不盡地全都跟你說了,好不好?”
這個斯文呆瓜開出來的條件倒是很誘人,我還猶豫了一下,確實,我要是能把我的這雙奇葩雙眼運用到位了也是件好事,沒準還能被他開發成透視眼。這樣,我就能去偷窺了。不過,再想過來,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一方面,長命鎖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東西,畢竟栓子靠他多活了快二十年,雖然我不清楚長命鎖到底是吉還是兇。但是,栓子的命確確實實是搭在我的長命鎖上面,不過,這個長命鎖對我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了,離開了我這十幾年,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在我看來,有沒有長命鎖,還真不是多礙事,畢竟我這條人生的線路,我不用當回事,因為我選的更好。
另外一個方面,我的眼睛能看到髒東西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只不過斯文呆瓜說解開我眼睛的奧秘,又讓我發揮最大的潛能,這讓我不由得心動了。因為,斯文呆瓜給出來的條件太誘人了。只不過斯文呆瓜這個小子太精明瞭,玩心思我肯定不是對手,況且他的話十句裡面有九句不能信,我真的是無法信任他,因為我實在是害怕他又玩我一把。
思來想去,我最終還是沒有抵制住誘惑,既然我最終還是要靠斯文呆瓜幫我開發好我的眼睛,那就相親他吧!而且,我覺得吧,還是先解開自己的能力秘密更重要一些,我的八字實在是太輕了。但是,給我帶來的這雙陰陽眼,要是能發揮最大的效果,那倒也不錯。
最主要的是,我認為單靠我自己慢慢開發我眼睛的能力,那實在是太慢了。如果,不依靠斯文呆瓜這樣的專業人才,我怕我無法完成眼睛開發的工作。而且吧,有他的幫助,長命鎖的秘密會更早更好地被揭開,我相信他的能力。
於是,我一咬牙,再一跺腳,滿口答應了下來,還對斯文呆瓜說:“你個該死的。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再找到了長命鎖以後就把她交給你。但是,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在得到長命鎖之前,你得先幫我解開我對那個長命鎖的疑惑。也就是說,長命鎖的秘密你得告訴我。等你告訴了我以後,長命鎖才真正的屬於你,怎麼樣?成交不成交?”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愛佔便宜的斯文呆瓜,他會在磨磨唧唧地揶揄我一頓之後才會答應。沒想到啊,這一次他確實出奇的利索,滿口答應了下來:“我還當是多大的事呢,原來就這麼一個芝麻綠豆的小事啊,行,我答應你了。走吧,跟我來。”
他對我做出來了一個,跟我走的手勢,我就成了他的跟班,在他的後面走著。
反正買賣做成了,我們現在是合作伙伴,我終於不用再提防這個混蛋了,就準備跟他一起去那個神秘驚悚的天龍道館了。本來,我還有點怕,畢竟那之前是義莊,但是,有了斯文呆瓜打頭陣,我心裡有底氣多了,現在人家是大哥,我是小弟,那就乖乖聽話吧。
我眼前就是官道的路子,只要再往前邁上一步就走對路了,然後,就能沿著官方之路一口氣走到目的地。大路朝天,走下去絕對不是錯誤的。
可是,斯文呆瓜先是往我走的方向的右邊走了幾步,然後扭過頭來對我說:“張若虛,你是不是走錯了?你要是再往前走,你就要死掉了。”
我說道:“我錯了?不,是你走錯了,我這邊才對,這麼明顯的官路,你看不見嗎?你這個小四眼,就是個瞎子,天黑看不清路是不是,還敢說我錯了。”
沒想到斯文呆瓜卻對著我露出了鄙視的笑容,說了一聲,我蠢。大步向我走了過來,拉著我往回走了幾步,停定了下來,然後,他就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個小玻璃瓶,還對我說:“誰是瞎子,下面自有揭曉。來吧,把眼睛閉上先。”
我聽了他的話把眼睛閉上了,然後,我就覺得一陣清風迎面撲來,吹得我臉皮拔涼拔涼的,肯定是那個斯文呆瓜把小瓶子裡的液體潑到我的臉上了,然後就是斯文呆瓜一句冷冷的話:“好了,睜開眼睛自己看吧,當心嚇死你個狗日的。”
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嚇尿了。我明明是按照山路走的啊,可我前面非但沒有了路,反而是空蕩蕩的一大片,我彷彿懸空在了高處一樣。我分明站在了一處高高的懸崖峭壁之上,稍微把頭一低,哇塞,下面黑漆漆的一大片深不見底,真要掉下去了非得摔成全身粉碎性骨折,哦不,那就直接摔得我爹孃都不認識我了。
這麼高嚇得我的雙腿都軟了,顫顫巍巍地往後退了兩步,無意間將一塊石子踢了下去,咣噹咣噹的兩聲撞壁聲後,好半天傳回來了落地後的回想,石子總算落地了,這可真不是一般的深啊!斯文呆瓜他是真的救了我,要不是他剛才拉我那一把,我真的就要從高處做自由落體運動了,就跟那石子一樣,好半天才會著陸,然後我就是一灘肉泥……下場,那就是成了山間野獸的口糧!心有餘悸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差一點就去跟死神喝茶了。
“張若虛,你這個沒腦子的,你真以為那個夜魁只會勾你的一道地魂是嗎?跟你說實話吧,你的三魂七魄這十道精氣,它一道都沒打算放過。這裡的鬼魅就等著你死了,霸佔你的肉身,或者把你的魂拘過來跟他們作伴!所以,我才說,你白長了陰陽眼了。”斯文呆瓜笑了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嘴裡又多出來了個蘋果,才吃兩口就扔過來砸了我的頭。
果然,死人多的地方,那邪事和怪事就多,我就在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差點死了兩次,邪祟的心思比人還可怕得多了。什麼妖魔鬼怪倒比正人君子更可愛?我呸!再說那個斯文呆瓜,雖然總是一副賤賤的樣子,不過現在我看來,他倒沒有一開始那麼討厭了,反而有了那麼一丁點可愛,賤人確實是賤人,但確實個可愛的賤人,好像有點矛盾哦。
這下,我可真的是不敢再胡走亂轉了,只能給斯文呆瓜當跟屁蟲,在這一片地方一會左轉一會又繞,總算是走出了這片是非多的地方。等我走到了真正的山路後,我才發現,這已經不能說是條路了,哪有路的模樣啊,這裡全是一米左右高的野草和山果,現在是大半夜,根本看不清方向。就算是大白天,走到這裡了也得迷了路。
“呆瓜,這麼黑這麼亂,你走不錯啊?我看你戴的那副眼鏡,起碼是五百度的近視深度。”我有點懷疑,擔心他也走錯路,順帶著把我帶錯了方向。
“放心吧,我是什麼人啊!天生的貓頭鷹,鴿子頭,最會記路了,你跟我走,錯不了。”恕我按,他繼續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他越走越快,我也越跟越急。雖然說,路上還是雜草枯枝遍佈,但卻沒有那些攔路的荊棘和樹枝了,我終於解放了雙手,不用邊走路邊揮砍了。只不過,路上茂盛的草木嚴重干擾了我的行動,走了不長的一段路,我就摔了三個狗吃屎。
跟笨拙的我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斯文呆瓜,我還以為這麼個大學霸會是個羸弱的書生,沒想到他真是個畜生,健步如飛腿腳靈便不說,靈活得還能邊走邊跳,我嚴重懷疑的他的雙腳裡面裝載了一對馬達。這路上他走了好長一截,我卻跟不上他,只能等我還順便說我蝸牛,等我好不容易跟上他了,他又三兩步落下我好遠,再重複揶揄我一遍。
這一路上,我們走走停停了好一陣子,起碼有一個時辰那麼久,我是累得不想說話,但是,斯文呆瓜卻一路小跑哼著歌,這肺活量,比馬拉松運動員都牛。
這人不說話吧,腦子裡面就愛想事情,我邊走邊揣測:“斯文呆瓜說要用的眼睛,但是他沒有說用我的眼睛幹什麼啊,也沒有說怎麼用。要我猜,那就是用我的眼睛幫他找那心心念唸的長命鎖,但是吧,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呢?我想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眼睛又不全是用來看的,說不準他要挖我的眼……想多了。”
其實,我最害怕的還不是說他用我的眼睛幹什麼,而是怕他反悔,因為,我的目的性很強就是要他開發好我的雙眼,也就是天目的能力!要是我真的幫他找到了長命鎖,但是他又說話不算數,不把我的眼睛開發好,那可要怎麼辦呢?我得靠這雙眼睛,拯救全世界啊!這個比猴子還精的傢伙,跟我來個死不認賬我就沒辦法,或者說,隨便說那麼幾句假話搪塞我,那有怎麼辦呢?我這麼傻,根本聽不出來事實真相。
想著想著,我就洩氣了,不想走了,思想一鬆懈,我的兩條腿也就跟著變沉了,越走越緩慢。見我懈怠了,斯文呆瓜很不高興,返身過來拎住了我的耳朵說道:“走啊,你個懶貨,眼瞅著沒多遠了,你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快起來,否則我就扁你。”
我的耳朵被他揪得生疼,呲牙咧嘴地說道:“行,行,我走,我走!你大爺的,別揪我的耳朵了,快掉了。”但他就是不鬆手,生拉硬拽地揪著我的耳朵負重前行了十幾米,他鬆手了。呲咪著笑臉,對我說道:“欸,你小子還走什麼呢,停下。天龍道館,到了。”
“什麼?到了。你胡咧咧什麼?天龍道館就是這,你開什麼玩笑!再怎麼說,也該是個小建築物啊,這不就是一塊荒郊野地嘛!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糊弄誰呢?”
“你說的天龍道館,就在這。”斯文呆瓜我做什麼解釋,笑呵呵地對我說道。
說完,他一把奪下來了我手中的柴刀,對著前面的茅草一陣揮砍,完後,他拿刀朝前一指:“那,就是你要找的天龍道館,別太驚訝啊,年久失修已經破爛不堪了。”
此時的月光已經昏暗了下去,月亮已經不明亮了,接著熹微的光亮,朝前看去。原來,我身處在一個山坡之上,山坡之下是一小塊平坦的區域,那裡只有些殘垣斷壁,房頂早就沒了,能看到的就是些坍塌只剩牆體外殼,一看這樣子起碼荒廢了十年時間了。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還是看到了斜靠在斷壁上的大原木房梁,這麼些年了,房屋沒有修葺,再加上颳風下雨,現在的天龍道館依然不是那個樣子了。
“張若虛,現在我就要帶你開發你眼睛的力量,你,跟我來。”斯文呆瓜先是隨口一說,就從左邊的小坡上滑了下來,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往下滑。可是,我卻笨拙地以揹著陸。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出洋相了,這副糗態,已經逗不笑斯文呆瓜了,他隨手開啟了手機電筒,把眼前的殘垣斷壁照得一片雪亮,說道:“看吧,這就是天龍道館。”
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楚了天龍道館的全貌,這不就是個荒廢的爛房子嗎。
這座道館的前身是義莊,還是為了鎮壓邪祟才改建的。我活了這二十多年,破落至無人問津的小廟小館我倒還真見過不少!同樣的破敗,那些廟宇和道館還是紅磚碧瓦的,雖然殘破但卻不顯落寞。唯獨是今天,我見到天龍道館,一地青瓦和碎磚,不僅沒有一點宗教的肅穆色彩,甚至感覺比陝西人住的窯洞還破落幾分。
再看地上的木牌,天空道觀這四個字的漆早就脫落得一點不剩啦,說得對,這地方更像義莊,沒有一點點道館的模樣。
那個嘚瑟又愛搞怪的斯文呆瓜,對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天龍道館,歡迎您的到來,請隨便參觀,不要客氣,請進吧。”
這地方是人住的嗎?在這麼個既不能遮風又不能擋雨的廢墟中居住,真不怕牆塌了被砸死啊!再說了,這裡面陰陰的,還有幾團幽怨的鬼火飄來飄去,我總感覺冷冷的,兩條腿都打戰了,想要挪動卻很難!
“怎麼了?你不敢進去啦?”斯文呆瓜對我揶揄了起來,嘲笑我膽小,激將法不管用。
“誰……誰說的,誰說我不敢進去了?我這就走進去給你看看。”為了掙回來這麼一點為數不多的面子,我硬著頭皮推開了已經鬆垮掉的木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就覺得很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麼異樣的邪祟在暗中觀察我,這破敗的空間裡左右兩邊並排陳列了十口棺材,有的連棺材蓋都爛掉了,裡面還有大片蛛網覆蓋森森白骨,不過,看白骨被氧化的樣子,就知道骨內的礦物質都徹底被氧化了。
“往裡進啊,裡面有好東西,剛好能大大地開發一下你的陰陽眼。別害怕,我就在你的後面,有我在,你小子有驚無險。”斯文呆瓜說完,就跟著我進來了,他的動作比我自在多了,就跟回到了根據地一樣,自然又自在。
“欸,我說,你們天龍道館是不是還幹著義莊的生意啊,房子都不知道修一下。還陳列了這麼多的棺材不處理,瞧這些棺材,到底是不是實木材料的啊!結實不結實,先不說了。看看,你們道館裡的這幾口棺材,都是什麼粗枝爛葉的材料做的啊,就著棺材表皮皺巴得跟脆皮烤鴨那焦紅的皮似的。如果,你們還真是順帶做壽材生意,那隻能說你們太缺德了。”
我像模像樣地揶揄完了斯文呆瓜,覺得爽快多了,而他那張臉,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嘿嘿,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鬱悶,我就開心,這就是所謂的幸災樂禍吧。但是,我突然發現了不對勁,斯文呆瓜的臉確實很難看,但不是尷尬被嘲笑的難看,而是一種緊張的難看。他的額頭上滲出來了豆大的汗珠,接著就聽他說:
“不對,不對勁啊……這些棺材早在老傢伙住進來的時候,就被埋到道館下面了。怎麼會……”斯文呆瓜說完,身體就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看樣子他也很緊張。
看他不對勁,我也頓感不妙,本能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哪知道,我一腳踩空跌進了一個深坑裡面。這坑倒不是很深,但卻因為我一個不在意,把腳崴了。
“呆……哦,不,楊顯,你在上面嗎?快,快拉我上去。”我連續叫了幾聲,都沒聽到斯文呆瓜的回應,這小子不會死在外邊了吧,還是故意坑我啊。靠,我出去了,饒不了你。
不妙啦,我一定是掉進去了某個不該進入的地方了,一會兒會不會?
正在我猜度之時,剛才我陷落下來的洞口自然封閉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自然,不對勁,實在是太可怕了,最讓我感到恐怖的事情是這裡陰風陣陣,說不準有什麼邪祟。
突然,森藍的磷火突然自燃了起來,四團藍色的火焰均勻地坐落在四角,把這裡整個地洞照得極亮。洞內正中坐落著一口厚實的黃色棺材,跟上面的那些劣質棺材不同,這一口棺材一看就厚實沉重,看年代不算很久遠,儘管邊緣部位有點破損,但,瑕不掩瑜,這一口棺材絕對是上好的烏木棺材,而且棺木的手藝也很好,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烏木?”我嚇得尖叫了一聲,烏木雖然是上好的棺材料,但也是一口能喚回惡靈的材質……
最可怕的是棺材板上沒有常規出殯用的‘壽’字,反而在板面漆了一個大大的‘邪’字!
如此詭異的棺材,在這麼陰森的地方躺著,真叫人害怕。仔細回想著白天那夥老漢的話語,這天龍道館的瘋老道,已經死了,會不會是因為這……
我不敢想了,越想心裡越沒底,越想越恐怖,我怕是不好活著離開出來了。
我看中間那口烏木棺材的蓋板,正在嘎吱嘎吱地想,裡面的東西想要往外出來一樣,這我哪裡敢怠慢,趕緊找了塊大石頭給壓在了上面。這石頭可真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壓住了,再看看上面的那個洞口,原來是塊上下開合的木門,只不過已經關死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趕緊踩在了棺材猛地朝前一跳,雙手拉住了門把手,使勁去拉,儘管我整個人都吊在上面了,用我這一百六十來斤的重量下墜,可就是拉不開。上面的斯文呆瓜再幹啥?怎麼不開門救我,難道他也遭遇了不測?我心裡暗罵了一聲:“斯文呆瓜,那麼厲害的角色,有什麼應付不來了,這十之八九又是他給我擺的局,設的套。”
現在我都這麼用力去拉上下開合的木門了,就連我全身的重量都用上了,還是紋絲不動,估計啊,我這一時半會兒是弄不動這扇破門了,這結實的程度早就超過了市面上劣質的三合板木門。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只能另選出路,因為那門已經是死路了。
可就在我鬆開把手跳下來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那種壓抑的感覺接踵而至,讓人的頭皮一陣陣地發麻……我的背脊感到了絲絲涼意,好像是有個什麼異樣的邪祟在我背後吹氣,正在害怕不敢回頭的時候,上面又掉落了一滴涼絲絲的液體滑著我的臉頰下來了,這下我更怕了。原地掃視了一圈,什麼除了那口被大石頭壓著的棺材,再無其他。
也許是我沒有好好看,不然憑我這雙能見鬼的眼珠子,應該能發現什麼!於是,我又草草地巡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除了陰冷和淒寒之外,沒有一點正能量的感受。就說這個陰冷的感覺吧,是自從我掉進這個窟窿裡面之後,就感受到了,至於現在什麼情況,不知道,也許是我的過度敏感吧,現在又覺得比剛才還要冷上幾分。
這時候,我的上面也就是那兩塊上下開的木板門,突然發出了‘吱呀’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突然壓在了上面一下,要不然不會吱吱呀呀的。會不會是斯文呆瓜突然一腳踩在了上面,又挪步了?不管怎麼樣,我的救星到了,心說:“你個龜兒子,還不快來救老子。”
我趕緊又跳上了那口烏木棺材,站在上面抬頭大喊:“我在下面,快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啊!”可是我剛喊完就傻眼了,剛才只是覺得有點冷,現在的感覺是相當冷,接著一股冷汗冒了出來,我的後背全都溼了。接著,就感覺腳下的棺材板挪動了一下位置,我站得高,重心也高,一個不穩當,我就是咣噹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疼得吱哇亂叫。
我剛坐起來,徹底嚇傻了,剛才那口被大石頭壓制的棺材蓋已經挪動了,不僅在上面的石頭搬家到了地上,就連棺材口子也被挪開了大約一公尺,那縫隙很明顯。如此厚實的烏木棺材蓋上面,還壓著一塊籃球大小的石頭塊,烏木就已經沉重的移動困難了,更何況還加了一塊石頭,僅靠人力是很難挪開的,到底這棺材裡面是什麼神通廣大的邪祟?
這個開口,是怎麼開啟的?我明明記得我剛掉進來的時候,這口漆黑的棺材是被蓋好的,這麼一下的功夫就開啟了,這是不是我又產生了錯覺了?我趕緊閉上眼睛,使勁兒揉了揉,再睜開一看,這不是假象,那棺材確實開了一條縫。這麼寬的一條縫,從外邊推開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還是從內部開啟的。莫不是棺材裡面睡著英叔演的《殭屍先生》裡面的殭屍?
殭屍確實力大無窮,可是也只不過是這麼一條小縫隙,一個成年大小的屍體要從裡面出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會柔術!這時候,又是一陣陰戳戳的聲音:“是誰冒犯了我?”
我幻聽了,還是真的?自從栓子把長命鎖交給我,再丟了以後,我的生活亂成了一團糟,見鬼的頻率呈幾何倍的增加,被鬼玩也快成家常便飯了。鬼怪見多了,那殭屍呢?也許今天就要見到了,為什麼說,開棺材的不是鬼呢?因為,鬼是靈體而不是實體,要想從棺材裡面出來,根本不需要挪開棺材板,完全可以穿透棺木自行外出的。
看著那開了一道縫隙的棺材板,不斷地靠近自己不能靠近不能開啟。可是吧,我就是總犯賤,因為我的探秘心理比我的逃避心理要強大,總想著洞察真相。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吧,是寫靈異類網文的,所以,探求未知的好奇心理就比一般人重。儘管,我清楚未知領域的事物是最可怕的,真說不準棺材裡面躺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呢,這也說不定。可是,好奇心極重的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摸上去往裡面看,好奇害死貓,我的好奇心真的給我惹麻煩。
最終,還是求知慾佔了上風,一番心理掙扎過後,我大著膽子走了過去,在距離棺材還有大概一尺的位置停了下來。開啟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對著棺材裡面一照,這一照一看簡直不要太恐怖。我先是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使勁平復了一下內心的畏懼情緒,這才好了。
我手中的老舊式手電筒的燈泡照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女子,看模樣還有些姿色,不對,這棺材有些年頭了,棺材內的女屍怎麼會還這麼完好?在燈光的照射下,看棺材中的那女子就像是個睡過去的美人,確切地說該是一具驚豔的美屍。也許是防腐工作到位,看起來就像是剛死的模樣,屍身都還保持生前的模樣並有一絲絲的變形,要不是手電的集束型光柱的限制,我真想一覽這具女屍的全貌,雖然是個死人,但確實是具驚豔的美屍。
透過她那白皙的臉上有一點點腮紅,就能知道屍體美容師對她還是廢了一番心思的,女屍全身都是錦繡的紅綢素衣,兩隻手交疊搭在腹前,靜靜地躺在棺材裡面安詳無比,只是在這個不良的氛圍之下,透露出來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多看她兩眼,我的眼睛竟然直了,直勾勾的雙眸捨不得挪開,我心說:“讓我再走近一點,看得更清楚點。”
在窺探心裡的趨勢下,我不自覺地又往前了一步,把剛才的棺材縫隙又開得大了一點,同時把手電筒也拉進了與女士的距離,從腳開始然後是雙膝一點點地往上照過去,因為我實在是太迷這具女屍了。所以,更加努力地把光束集中了,沒有想到的是,光束剛找在女屍的臉上,她就奇蹟般地把雙眼睜開了,那眼睛一瞪我,嚇得我一個沒抓緊,手電掉在了棺材裡面,最主要的光源丟了,我想去拿,但又不敢,只怕剛把手伸進去就會被她拉進棺材裡面。
在這鬼火環繞的幽閉空間內,要是沒有了手電筒,只會增加我的恐懼感。雖然,周圍還有瑩瑩的藍光照耀,但這是鬼火啊,我很怕的。再加上剛才那女屍突然睜開眼睛看我,也就更映襯的這裡恐怖無比了,尤其是我前面這口烏木棺材裡面還睡著一具豔麗又恐怖的女士,我離被嚇成瘋子,就差一步了。掩蓋不住內心的恐懼,我趕緊在這地洞之內搜尋其他出口。
還真讓我無意間摸到了一處暗格,稍微一用力我就又栽了進去,這暗格裡面不是別的就是一個空洞的穴,空蕩蕩的黑漆漆的。這下子更壞事了,我現在跟外面的世界隔著兩道障礙,第一道就是剛才外邊的上下開合的小木門,第二道就是我剛才進來的暗格。進來,還不如不進來呢,現在一點光線都沒有兩眼一抹黑。
在黑暗中摸索著,我又一次從暗格裡走出來了,棺材還是那棺材,鬼火還是那些個鬼火。但是,我卻沒有注意腳下,一個不小心踩空了,這一驚慌再加上環境很幽暗,我心裡怕得很。我又是一次被甩了個狗啃食,說真的,我都不記得,我這一次出來是第幾次摔得這麼狼狽了。
這不過這一次,我感覺摔得比之前都厲害,我是在完全重力作用下摔倒的,根本來不及防備做好前趴,整個人都是前半身著地,就連我自己都吃了一大口土。這一摔差點把我摔懵了,幸虧是前趴著倒地的,要是後腦著地,這一下子我怕是就摔暈了,這一跤摔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啊。等我反應過來,站起身感受到了從內到外,由骨頭至面板沒有一處不疼不爽。疼到骨子裡去了,這我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
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來不及想這麼多了,還是趕緊逃離這個讓人窒息又害怕的空間吧!我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晃地挪動這雙腿,兩腿的膝蓋都摔得無法打彎,真的是就差那麼一點就摔報廢了。我趕緊屏住呼吸,把棺材板復位,重新蓋嚴實了棺材,正準備往上跳躍抓住上下開合的門把手之時,我的雙腳踝被掐住了,猛地向後一拉扯,毫無意外,我從高處墜落了下來,這一次不僅摔得肝膽俱裂,腦袋還嗡嗡響,睜開眼金星閃爍。
等我起來的時候,又被嚇得‘啊’一聲慘叫了好久,緊接著就是一個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嚇尿了褲子。因為,剛才跟我面對面的是一張慘白的人臉,幽藍的鬼火照耀下,我看清楚了,正是剛才躺在棺材裡面的那具女屍。原來,她在我剛才進入暗格後已經走了出來,當真是我把她喚醒了,只是喚醒的是個活人以外的恐怖物種。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我清楚,我又一次被鬼玩了,是她在用力拉扯著我站起來的。這下我是真的跟她面對面看了個清清楚楚,還是臉對著臉,我們之間也就三指的距離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親上嘴了……我真的不想跟死人接吻啊。
不過,第一次如此貼切地貼近看見陌生人的屍體,我還是很心驚肉跳的。雖然對付是個死人,但不代表她沒有惡意,他那灰白色的瞳仁直直地看著我,不轉動也不扭動,就跟定格了一樣,我越看越怕,只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這會心率怕是一分鐘三百下了。人急生力,我突然掙脫開了約束,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手腳一腳踢在她的屍身上,然後接著她當了個踏板,一躍上竄用腦袋撞開了那個開合的木門,雙手一撐地跳了出來。
“總算出來了。”我興奮地大叫了起來,如果再不出來,只怕我會被那美豔的女屍給玩死。可是,出來是出來了,但我進入的又是另外一個世界,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剛才還是殘垣斷壁十口棺材呢?現在,我置身在了一個陌生的後院。
回頭望去,那女屍一點點地從下面上浮了出來,她那雙不會動的眼睛看著我就害怕。
“媽呀!”我撕心裂肺地一聲大喊之後,連滾帶爬地朝前面跑去,頭也不敢回,只怕一回頭又看見那張能毫無生氣的臉。只不過,這院落很大,而且也是荒蕪了許久的,我到底是不是在天龍道館裡呢,在奔跑的過程中叮叮咚咚地踢到了不知道多少個陶瓷罐子。踩著地上的枯枝與敗葉,‘吱呀’‘嘎嘣’的聲音,從沒有斷過,我也顧不及想什麼,只知道莽著勁一味地往前跑。又是一個被絆了一下子,翻滾著進了一個一間敞門的房子裡。
既然進來了,就趕緊把門關上吧,那個阿飄別追進來就好。
等我靜下來了心神才發現,這舊房子的屋頂也早就被狂風掀飛了,望著沒有星星的星空,感覺不是在戶外,而是被遮上了一塊黑色的天幕,已經看不出了這是在戶外了。
我來不及想,剛才那種超爆發式的奔跑讓我疲憊不堪,只能靠著牆大口喘氣,我這是在哪啊?還在不在天龍道館裡?我只能確定,自己目前身處在一間柴房裡面,這逼仄的房子裡面到處都是長短不一還沒被用來燃燒的木柴。好半天,我才把快節奏的呼吸調勻,接著就開始打量起來了這個柴房。
那個戴眼鏡的混蛋,口口聲聲說是要把我的眼力開發到極致,我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反正,我是快要被嚇死了,別人只在乎結果,很少有人關注過程。如果說,我獲得超級眼睛的代價,是要透過這種可怕的經歷過程,我是真的很想哭。不過,我現在是騎虎難下,既然上了賊船,我就不好再下來了,只能拼命了。那就出去吧……
剛才這樣想的,但我,又害怕回來了,我又忘了我現在身處最窩囊的人生線了。我現在只是個能看見髒東西的可憐蟲,而不是道法高深的極道天師館的掌門人。現在,我不能出去飄逸,我必須猥瑣。
斯文呆瓜,你到底在哪裡啊?你快出來救我啊,我快要被折磨死了。
但是,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師傅也沒反應……
我除了在這個該死的天龍道館裡面,躲過來,藏過去,我還能做什麼呢?什麼也做不了,關鍵是,我的眼睛到底該怎麼開發呢?
師傅啊師傅,您老人家在天有靈的話,就給我張若虛,指一條名路吧!
四周看了看,我還是在這柴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