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著路上能典當銀錢

“祝姑娘說，偏西南方向，有一泥塘，塘內有玉蓮藕，塘外有香芋。”

沈惻停止放柴的動作，沉思這個問題：“那地方我們還沒去過吧。”

“路程多遠？”

沈惻在回話的過程中，打量著郗銓，看著看著，他不禁笑了起來。

聽見笑聲，郗銓停止思考，轉眸看沈惻：“你笑什麼？”

“我啊！”沈惻聳肩膀，撿起柴枝投進火塘，睥睨著郗銓：

“笑你，老是鑽牛角尖，這裡的農作物，與我們所認識的有很大的區別，不能與之比較。”

“就那毛薯，昨天聽祝姑娘的侄子說，叫山藥？而祝姑娘以為是香芋，你看照花村那些有種莊稼經驗的老人，都不知到底叫什麼。”

沈惻撐著下巴，又長長地嘆氣：“唉～”

他歪著腦袋，去看郗銓，眉開眼笑：“大表哥，你對祝姑娘的話，挺上心的啊？”

“是嗎？”郗銓不瞧他，轉過臉去看了門外，雪花紛飛。

郗銓想了想，去問沈惻：“你偷聽她們說話？”

沈惻湊到郗銓身邊，微微眨著眼眸：“怎麼能叫偷聽？許多人都聽見了！”

“祝姑娘從那地方走過來，用了十五六天，你抽空和我去看看。”

郗銓的話剛說完，就見沈惻蹙著眉頭，一臉驚詫地看過來。

沈惻伸出食指，疑惑地指著自己，詢問郗銓：“你又讓我去試毒？”

郗銓靜靜地看著他，隨後頷首：“那毛薯和各樣的竹筍，不就是你試吃後，才讓大家挖採的嗎？”

-

祝延曲走到了竹屋門口，撤開了擋風柵欄。

一開啟，就看見三小隻緊緊地相擁在一起，一雙雙大眼睛直直地看過來。

“姑姑，你回來了！”祝興國忙抽身出來，將獸皮給顧華月和周東盛披上。

邁著小腿走到了祝延曲的身邊，先前他湊到了竹屋的縫隙中去看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嗯。”祝延曲伸手撣去身上的雪花，看著站在身邊的祝興國一臉苦惱。

“姑姑，毛薯煮好了。”

祝興國小聲說著，仰著腦袋去看祝延曲。

“你剛剛沒在，姜叔叔過來了。”

“他來做什麼？”祝延曲停止了撣雪的動作，去看鼎內的毛薯。

用笊籬撈出來，放到一邊放置溫乎。

“他就站一會兒，就走了。”

祝延曲聽沒什麼事情，笑著點了點頭。

去看裹在獸皮的顧華月和周東盛，兩個人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明亮。

她剝好了毛薯外皮，放在碗中，遞給了他倆：

“吃吧，現在下雪了，你們也不能經常到外面去，就老實在家裡待著。”

“好。”顧華月伸出瘦弱的小手，接過了竹碗，笑嘻嘻的：“我和東哥在家乖乖的。”

周東盛靦腆，接過了竹碗，微微笑著：“謝謝姑姑！”

祝延曲也給祝興國剝好，遞給他，他端著碗站在那沒有動。

“興國，有心事？”祝延曲問的時刻，去看了外面。

雪停下了，入眼皆是一片白茫茫的。

祝興國心思沉重，見祝延曲轉身。

在火塘邊上坐下，就走到了她身邊站著。

“姑姑，你要是不在，我們獨自在家，會安全嗎？”

“別擔心，姑姑即便出門，也會很快就回來，不在外面停留太久。”

“好。”祝興國抿唇，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眼角上揚，乖巧地頷首。

與弟弟妹妹坐在一起，吃著暖和且面軟的毛薯。

-

祝延曲藉著火光，用姜評給的獸皮，給仨孩子做衣服褲子。

針腳雖粗製了些，裡面穿上夾襖或是薄衣，也能保暖。

正收拾著餘下的角料，就聽見外面有著踩雪的聲響。

“祝姑娘，我是巧心，你在嗎？”

溫柔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

祝延曲撤開擋風柵欄，朝在外披著蓑衣的言巧心看去：“你怎麼來了？”

“今天有可能是雪停前的最後一個集市，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我帶你去。”

祝延曲回頭看了一眼竹屋，細想了半瞬，去看在風雪中站著的言巧心。

現在是以物換物的階段，若是食物，沒有什麼可以拿出手的。

開啟壓在衣服下的一個紫檀木盒子，將裡面的三四對銀耳墜拿出來。

走到了言巧心的身邊，小聲問：“用首飾可以嗎？”

言巧心眼裡有著疑惑，“你來時，首飾是能帶著的嗎？”

祝延曲思忖著她說的這句話，想了想，頷首：

“在逃難之前帶著的，想著路上能典當銀錢。”

言巧心面色擔憂，“這大寒天的，不換些物什，你們熬不過去，這樣，你到時就說就只有一兩件首飾，免得會讓人多疑……”

話還沒說完，言巧心就停止了話頭，想到小叔回去說起見到祝延曲的時候，她拿著的武器能打死四隻狼。

“不過，”她話鋒一轉：“我之前也看到有些女子拿飾品去換物什。”

祝延曲察覺出她話裡的意思，攥緊了掌心的耳飾，小心詢問：“當真沒事嗎？”

“沒事。”言巧心鬆口氣，眼眸中有著溫潤的笑意，走到了祝延曲的身邊。

“只要能換回你所需的物件，比什麼都強。”

祝延曲詢問了來回的所需要的時間，交代了三個孩子。

和言巧心踏上前往換物的路。

祝延曲和言巧心並肩走著的，發現她時不時地看過來，有些疑問。

卻也不過問，走自己的路。

言巧心柔聲問：“祝姑娘，你想要先換什麼？”

祝延曲淺笑，“除了小的三足陶鼎，我還不知道要換些什麼。”

言巧心回眸去看祝延曲，抿唇微笑，“那我們就先去瞧瞧。”

-

“這邊就是商街，與咱們農民居住的地方，有很大的差距。”

祝延曲看著言巧心指給她看的地方，竹屋排列的整齊有序。

且各家的屋簷下，都掛著一個刻字的竹筒。

陶莊、布莊、百貨鋪、炭莊……

祝延曲望向往手心呵氣的言巧心，“目前就這四家開門？”

“嗯，其餘的店鋪，下雪前就關了門。邊上的道路，是留給農戶人家擺攤用的，。”

言巧心說著，先走在了祝延曲的前頭，向簷下掛有刻著陶莊二字的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