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也是頗為驚訝,心想:“這是怎麼回事,王蛟的人怎麼開始自相殘殺了?”而一旁的徐淼鳳也是一臉疑惑,警惕地看著船上的兩人。

於老七臉色一沉,冷冷道:“龍英臺,你瘋了嗎?”

“於老七?”龍應臺有些詫異地看了於老七一眼,說道:“你小子還沒死啊?”這時,他又看到了一旁的徐淼鳳,說道:“呵呵,你這賊婆娘也在啊,太好了,省得我費力去找你們了,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為什麼要殺錢寶?”於老七質問道。

“當然是因為錢!”

“你這句話太也無情了,難道我們這些兄弟的命在你眼裡是如此的不值錢嗎?”

龍英臺哈哈一笑,笑聲之中滿是倨傲之意,而後道:“值錢,很值錢,大大的值錢。”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硬幣,隨手往空中一拋。那一枚硬幣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哧的一聲掉到水中。

龍英臺繼續道:“你的命便值這一個鋼鏰。”說罷,哈哈大笑。

於老七大怒,破口罵道:“你這個渾蛋。”

呂峰當下大聲喝道:“好大的口氣,沒看到你家爺爺在此?活得不耐煩了?”

那龍英臺眉毛一豎,厲聲道:“你又是誰?”

呂峰嘿然一聲,森然道:“我是呂峰,那就讓你家爺爺教訓教訓你這兩個畜生。”

“呂峰?哦,我倒是誰呢,敢情是呂梁那叛徒的哥哥!”

龍英臺提起呂梁,讓呂峰大為惱怒,更兼說話如此囂張,呂峰便想給這二人一個教訓再說。呂峰一句話說完之後,立即縱身而起,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消失不見。

那龍英臺和木清風都是一怔。

龍英臺哈哈笑道:“你這草單玩意兒,打不過我們,也用不著害怕成這個樣子,難道想順水逃走嗎?”

一句話剛剛說完,忽然之間小船猛地一側,向一旁翻了過去。

這龍英臺和木清風都是不諳水性,這一下子小船傾側,立時慌了手腳,急忙一矮身單手扣住船舷一側。

龍英臺和木清風二人身子一瞬間立時沒入冰冷的海水之中。慌亂之中,龍英臺只覺那水中伸出一隻乾枯如柴的手臂,在自己後背之上用力一抓。自己一隻右手立時鬆開船舷,仰身向後落入水中。

龍英臺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口中連聲道:“木清風救我。”

那木清風此時哪裡有餘裕前來救他?眼看水中一個黑影向自己撲了過來。木清風急忙揮動右手匕首,向那黑影急刺而去。

這一刀在水中刺出,無聲無息。木清風心中大喜,本擬一下必中。誰知就在那匕首即將刺中的一剎那,那水中的黑影忽然游魚一般滑到一旁,跟著雙手齊出,在自己身上點了數十下。

木清風也是立時動彈不得,跟著雙手再無反抗之力,左手鬆開船舷,右手匕首落入水中,身子也隨即向下沉去。

就在沐清風自知絕無活路之際,突然他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死死抓住,跟著慢慢浮出水面。

木清風抬眼看時,只見抓住自己的正是那對面小船上那一個躍入水中的呂峰。

而呂峰的另外一隻手中抓住的乃是龍英臺。

對面小船上老八哈哈一笑道:“峰哥出馬,一個抓倆。”

老九更是口中嘖嘖道:“你這兩個傻子,想必是不知道我峰哥的名號是吧?嘿嘿。”

龍木兩人的確不知——這呂峰號稱“水上漂”,那乃是自小在海邊長大,水中功夫高超。倘然是在岸上,呂峰或許和這龍英臺、木清風斗一個棋逢對手,難分高下。到了這水中麼,那可全是這呂峰的天下了。

將這小船掀翻,將龍木兩人點中穴道,捉在手中,這對於呂峰來說,自然是手到擒來。

老八將小船劃了過來。於老七躍入水中,將那龍英臺傾覆的那一艘小船也翻轉過來。而後呂峰一隻手提著龍英臺,一隻手提著木清風,從水中一躍而起,縱身躍到那小船之上。

呂峰雙手鬆開,將那龍英臺,木清風擲到船中。而後雙目冷冷的望著二人,森然道:“說吧,你們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一個問題也正是眾人心中的疑惑。

誰也不明白這個龍英臺和木清風與這幾位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以致同室操戈,眾人俱都將目光落到這二人身上。

那木清風嘆了口氣,道:“人都殺了,跟你們再說些什麼,又有何用?你們要是想要我們的命,這就殺吧。”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呂峰哼了一聲,心道:“你既然不怕死,那這位呢?”說罷,將目光落在龍英臺身上,死死地盯著他。

龍英臺眼珠轉了轉,嘿嘿一笑道:“我們說了原因,你們能將我們放過麼?”這時候,這龍英臺竟然講起條件來了。

於老七心中有氣,提起腳,在這龍英臺的身上用力踢了一腳,道:“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那龍英臺怒目相視,大聲道:“你是想殺人滅口吧?你把這些人引到這裡,還不是居心叵測?”

這一句話說出,那於老七立時臉色大變,大聲道:“你這賊子,竟敢血口噴人,我先殺了你,給這幾位兄弟償命。”跟著,於老七嗖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向那龍英臺當胸刺了下去。

這一刀竟是要立時結果龍英臺的性命。

眼見著一刀下去,那龍英臺立時便要死在於老七手中。突然之間,身旁伸出一隻手掌,屈指如勾,橫裡向於老七的咽喉扼去。

於老七在勢不能不避,當即單刀立起,向那隻手掌斬去,口中更是大聲喝道:“你幹什麼?”

那隻手掌見於老七回刀擋攔自己,當即一縮手又收了回去。

於老七一刀落空,抬眼望去,卻見是跟自己那一條船上的徐淼鳳,不知道何時躍到這條船上,出手攔住自己。

只聽徐淼鳳淡淡道:“我幹什麼大家都清楚,你幹什麼卻需要跟我們解釋解釋了。”語聲平緩,但是話語之中卻是隱隱的有一股殺氣瀰漫。

於老七吶吶道:“這賊婆娘胡說八道,我要殺了他,難道不應該嗎?”

我盯著於老七,嘿然一聲,道:“你是想殺人滅口吧?”

於老七咳咳兩聲,道:“你別胡說八道。”

那龍英臺更是大聲道:“於老七你就是想殺人滅口。”

於老七的眼神有些慌亂起來,抬眼望去,只見呂峰,以及我和徐淼鳳此刻俱都冷冰冰的望著自己。

徐淼鳳的眼神之中有著一股逼人而來的殺氣。

呂峰的眼神之中則是透著憤恨惱怒之意,只聽呂峰鼻子之中冷哼了一聲,然後緩緩道:“於老七,這是怎麼回事?”

當此之際,於老七知道自是想跑也跑不掉,臉色立時變得煞白起來。沉默片刻,於老七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呂峰哀求道:“峰哥,我錯了!”

呂峰眼中的怒意越來越重,沉默片刻,緩緩道:“看來你還隱瞞了不少事情啊。”

於老七聽呂峰聲音平緩,心中更是一寒。他知道呂峰的脾氣,越是暴躁如雷,他心中的怒氣反而越小。倒是越是和風細雨,越是對自己不滿到了極致。

於老七再也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勢,匍匐在地,不住向呂峰大磕其頭,口中更是顫聲道:“峰哥饒命,我也是情不得已。”

呂峰嘿了一聲,臉色更是鐵青,喝道:“情不得已?難道有人拿刀逼你嗎?”

於老七苦著臉,顫聲道:“沒有人拿刀子逼迫刀子,只不過,只不過——”

呂峰喝道:“只不過什麼?”

於老七顫聲道:“只不過這姓龍的賊子給我服了一粒毒丸,我不得不如此。這姓龍的賊子說只要將峰哥誘騙到這蛇島水洞之中,便即給我解藥。我一時糊塗,便聽了這賊子的話。”

我和徐淼鳳都是心中一動。

我心道:“這於老七怎麼知道呂峰必定會來這蛇島?這龍英臺而後木清風將呂峰誘騙到這蛇島有何用意?”

呂峰想必也是有此一問,當即面孔一板,向於老七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來?”

於老七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呂峰見於老七低垂著頭,不敢言語,當下慢慢轉過頭來,向著那龍英臺和木清風打量了幾眼,然後這才緩緩道:“兩位,想不到對我卻是這般好客,非要我這不成器的小弟將我請來,不知兩位對我有何所圖啊?”

那龍英臺哈哈一笑道:“我們兄弟二人請呂兄弟來此,是為了送你一座天大寶藏。”

呂峰仰天一陣大笑,笑聲未畢,驀地一停,向龍英臺冷冷道:“送我一座寶藏?不是想要將我的命送在這裡吧。”

那木清風一直沉默,沒有說話,此時突然開口道:“呂峰兄弟,不瞞你說,我們兄弟二人真的是想送你一座天大的寶藏。”

呂峰又是乾笑數聲,而後眼珠一翻厲聲道:“然則,適才你們二人將那兩人殺死船中,這又作何解釋?”

這一句話問到關鍵之處。這龍木二人對與他們同來的兩個同夥都是大下殺手,又怎麼會將一座寶藏送與呂峰手中?這不是撒的彌天大謊嗎?

那龍英臺嘿嘿一笑道:“呂峰兄弟,這還要聽我解釋。”

呂峰森然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