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怕。不要走啊,爺爺......”帶絲想要跑到爺爺身邊,可是她一個小女孩被按的動彈不得。

老羅鍋被高高抬起,仰望著藍天白雲,不禁老淚縱橫。

怒而吼道:“蒼天啊,還有王法嗎?還有王法嗎......”

“哈哈哈,王法?”呂健更是笑的猙獰瘋狂,“在這一畝三分地裡,我呂健就是王法。”

“住手!!!”

“通通給爺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麼?”

一騎精騎策馬狂奔而來,停在呂健面前,連續兩聲咆哮。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

呂健看著馬背上的人甲冑在身,更是心裡一緊,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這位軍爺......”

話音剛落,呂健便看見馬背上的人臉色陡然變得難看,立刻給了自己一嘴巴子,連忙改口說道:“看我這該死的嘴,這位將軍,敢問從何而來啊?不知道有何貴幹?”

“這是你能知道的?”狠狠的瞪了呂健一眼,嚇的他禁不住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今天是跟著大人一起出來的,他根本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眼前此人。

呂健被地上的石塊硌得鑽心的疼,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馬背上的人沒有去理會呂健這樣的螻蟻,看著被抓住的一老一小兩人。他倒不是同情兩人,而是怕他們亂來驚擾了大人。

便說道:“還抓著幹什麼?趕緊把人給爺放了,統統滾過來,聽候大人發落。”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馬背上的人頓時被氣笑了,抽出左輪。左輪在烈日的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

“你們都聾了是吧?聽不見爺說的話?”

“將軍誤會,誤會啊。”呂健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解釋,“這兩人欠了小的一大筆錢想跑,這才被小的抓住的。”

呂健見此人插手,頓時暗叫不好,陪著笑臉想要把此事揭過去。

可惜來人根本就不把呂健的這些破事放在眼裡,他現在想的都是:‘這樣哭哭啼啼的場面,要是被大人見了,恐怕不好。’

便冷聲說道:“我說!把人放了。”

呂健再也沒有剛才,他就是王法的氣勢。

臉上變得再難看,也忍不住猛烈揮手,“快,快快放人。”

說完之後呂健一臉陪笑的說道:“這位將軍,小的忝為這橫四里的里長。不如請將軍大駕光臨,到寒舍小酌一杯?”

呂健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妙,準備把此人給拉到家裡吃吃喝喝一番,這事情便算是揭過去了。至於老羅鍋,現在自然是不好將他丟下海餵魚的。一起抓回去,再慢慢炮製也行。

“你是這裡的里長?”來人臉上浮起笑意。

呂健還以為他的話起作用了,連忙笑著回道:“正是,......”

“里長算個什麼東西?”

呂健臉上笑意頓時凝固起來,他該怎麼回答?究竟是說里長算個東西,還是不算東西?

一股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的憂慮,在他心頭回蕩。

韓度今天帶著人來,是來找有沒有懂魚情的人的。

原本韓度以為大明海邊就有天然漁場,根本就不需要懂什麼魚情,直接下網子撈就是了。可惜湯和卻告訴自己,昌國縣懸於海外,現在暫時去不了。

既然去不了天然漁場,那就只能夠在海邊打漁了。可是海里的魚和水塘裡面的不一樣,它們不會聚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一輩子不挪窩。相反,海魚都是隨著洋流,按照固定路線來回潯遊的。而且想要將這些路線找出來可不容易,這種路線還會隨著時間、氣候、天氣、風雨、溫度等等,不同的條件而有所改變的。

不是經驗豐富的老漁民,根本就沒有準確找到魚情的這份本事。

而找不到魚情,卻想要將魚給打上來,那就比登天還難。如果隨便下網子就能夠打到魚,那就不會有‘大海撈針’這個成語了。隨便下網子打漁,就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韓度這幾天,已經帶著人連續找來十幾個村子,可惜連一個人都沒有找到。大明禁海年久,根本就不允許百姓私自打漁。因此,年輕一代的人,根本就不會打漁。

而老一輩的人雖然在大明立國之前打過魚,但是這麼多年禁海下來,這些老漁民絕大多數都被窮困潦倒死了。

韓度一路尋找,也只是想要碰碰運氣。

見韓度過來,剛才譏諷呂健的人頓時翻身下馬,“末將蔣超,拜見大人。”

“起來吧,”韓度隨口說道。

看了眼前的情形幾眼,韓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老羅鍋看見來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身上穿著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華麗衣衫,眉宇之間器宇不凡,那裡還不知道他這是遇上大官了?

“青天大老爺啊,救救草民吧,草民冤枉!”

呂健聽到老羅鍋的叫喊,頓時心就直往無底洞裡沉。暗罵自己就不應該有貓戲老鼠的心態,就應該他們逃跑的時候,就派人將他們抓回來......

可惜,現在無論想怎麼做都完了。只能夠借希望於,眼前的這位大人能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的拜見大人,好讓大人知曉,小的呂健是這裡的里長。”呂健陪著笑臉解釋,“此人欠了小的錢,想要逃走,這才剛剛被小的抓住。”

“你騙人,我爺爺根本就沒有欠你的錢。”帶絲立刻反駁。

呂健心裡那個後悔,那個恨啊,難以言表。可是,此時此刻他必須要強裝作鎮定。“大人,小孩子家家的什麼都不懂,只會胡言亂語。”

韓度饒有興趣的看了呂健一眼,譏笑說道:“都說童言無忌,但童言也最為真實,不摻假。你以為本官會信她呢,還是信你呢?”

韓度心裡一陣惱怒,看自己年輕就想要把自己當毛頭小子糊弄,誰給他的自信?

忽然看見小女孩雙手鮮血淋漓,疼的她禁不住發抖。

韓度的眉頭皺的更深,隨口吩咐:“來人,給她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