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

林風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穿著古裝扎著雙丫髻的十三四歲小姑娘,正趴在床前嗚嗚地大哭著,“少爺,少爺!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死了我們怎麼辦啊……”

這是哪裡?

這個念頭剛一響起,大腦轟的一聲,無數奇怪的記憶潮水般洶湧地向他大腦襲來,他驚恐地捂著頭部,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有了另一個人的記憶?

記憶裡他也叫林風,本是楚都城林家的一個浪蕩庶子,整日吃喝玩樂遊手好閒,放蕩不羈不思上進,更是作死無底線,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醉酒的他闖進了父親最疼愛的小妾房間……

林風被人當場抓住,他的父親林遠山大發雷霆,立刻對他家法伺候,他不服管教,不但把執行家法的家丁反打一頓,還把前來勸阻的大哥一腳踹進了水塘裡。

本來對林風無比失望的父親林遠山對他更是絕望,當即以他不孝不尊不仁不義之名,寫下斷絕父子書,直接把他趕出家門,趕出了楚都,並且讓他永遠不得進入楚都林家的大門。

林風離開家的時候身無分文,只帶著一個小丫鬟一個小家丁和一頭驢,那頭驢是走時那個敗家二哥送給林風的,當然是為了羞辱他,讓他趕緊騎驢滾蛋的驢!

於是三人一驢離開了楚都城,終於,在離開楚都顛沛流離流浪的路上他病倒了……

然後就病死被他靈魂穿越了。

林風很無語,自己前世臨死前還救了很多人,怎麼能魂穿到一個如此不堪的浪蕩子身上?

什麼輪迴報應?什麼好人好報?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林風深呼一口氣,平復了一下雜亂的心情,還是面對現實吧,總比豬二哥魂穿的好,至少還是人類。

看著眼前哭得昏天暗地的小丫鬟小蝶,暗想自己都成這個熊樣了,小蝶和小家丁六喜還跟他不離不棄地追隨,上演著主僕情深的戲碼,心中也著實感動。

“別哭了,本少爺還沒死呢!”

小蝶抬起頭來,抹了抹梨花帶雨的小臉,驚喜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少爺沒死!少爺沒死!”

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一個人就是六喜,他身材魁梧健碩,不過也是一臉稚嫩,跟小蝶的年齡相仿。

六喜後面跟著進來一個揹著藥箱的老郎中,他看了看床上的林風,“這……不是沒事嗎?”

六喜長鬆一口氣,滿臉的驚喜,“我就知道少爺吉人自有天相!”

還吉人呢?前身早已經死翹翹了!

林風對那老郎中說道:“郎中先生,我已經大好,你可以回去了。”

小蝶不依,“少爺,讓郎中給你再開副藥吧!”

“我身體真的好了,現在只想吃點東西。”

老郎中捋了捋長鬚,點頭道:“公子既然有飢餓之感,那身體應該是無什大礙。”

“麻煩郎中先生來一趟。”

“公子,老朽從鎮上來這靠山村,也是跋山涉水……”

林風哪不明白他的意思,對小蝶說道:“給郎中先生十文錢辛苦費。”

“十文錢……”小蝶一臉悲苦地掏出錢袋,數出十文錢來給了老郎中。

老郎中抱拳,“公子保重身體,老朽告辭。”

“六喜送一送。”

六喜立刻送老郎中走出門外。

“少爺,我給你拿吃的去。”說完小蝶離開了屋子。

林風打量著自己住的這個破屋,除了自己睡的一張床以外,屋內只有一個爛木桌,三個破舊凳子,沒有什麼多餘的陳設,牆壁大概是用泥土、木板和稻草搭成的,恐怕風大一點就能吹跑,一扇紙糊的窗戶呼呼的往屋裡滲著風,好在天氣不太冷,風也不大,否則不用生病,早就凍死在這裡。

不一會兒,屋門開了,小蝶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碗,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黑餅子走了進來。

“少爺,我給你熱了熱菜粥和粗麵餅,你身體剛剛好轉,不能吃涼東西。”

林風看著飄著幾片菜葉的粥和麵餅,非常無語,自己竟然混到這步田地了嗎?!

他拿起黑黑的麵餅咬了一口。

“咔嘣!”

他的幾顆牙差點宣佈離崗。

真特麼練牙!

“這是啥玩意?”

“粗麵餅啊。”

“這也太難吃了!就沒有其他果腹之物嗎?”

小蝶道:“現在只有粗麵餅子,不行我給你買點白麵烙張餅吧。”她又從衣袋中拿出錢袋展開,仔細地數了數,“還有三十文錢,還夠買一斤白麵的。”

林風嚇了一跳,白麵這麼貴的嗎?三十個銅錢才買一斤?

古代的三十文可相當於現代的三十元啊!

早知道不給那郎中十文錢了。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然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在屋裡嗎?”

小蝶面色一變,低聲道:“壞了,是房東田大娘,一定是來要房租的,少爺你快點躺下裝病,別睜眼!”

“房租還沒給嗎?”

“當時你突然病了,本想也就住兩天看看病好了就走,誰想少爺你一病就是一個月,錢都花沒了……”

“到底有沒有人?!”屋外又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小蝶高聲道:“來了……”

她走到門口把門開啟,一個穿著布衣的肥胖農婦面色微怒地走了進來,看了看坐躺在床上的林風,“吆!都坐起來了,看來是病好了!”

小蝶眉頭一皺,不是讓少爺躺著嗎?他怎麼還坐著?

“身體好多了。”林風笑道:“大娘來此何事啊?”

“當初你病得不省人事來到我家門口,換成別家,看你病成那副模樣,誰敢收留?都怕……不過在靠山村,我們田家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我立刻給你們收拾了這個側院讓你們住,這點你可清楚?”

林風點點頭,笑道:“田大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本人感激不盡。”

田氏神色稍緩,“當時這位小蝶姑娘說住三天就走,先給了我三天的房錢,我沒多要,覺得公子生病難免要請郎中,抓藥花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