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會兒,章雅舒起身上樓,敲響沈羽窈的房門。

這一次,房門很快開啟。

沈羽窈握住門把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似乎剛哭過,看見章雅舒霎時癟了癟嘴,雙眼再次蓄滿水光。

“媽。”

她哽咽開口,淚珠從眼角滑落。

“怎麼了?”章雅舒皺了皺眉,朝走廊盡頭看了一眼,忙推著她往裡走,順手帶上房門,“過來這邊說。”

沈羽窈不滿地撅了噘嘴,“怕什麼?這個女人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你看,這裡被砸成這樣,她一定是已經住到厭行哥哥那了。”

章雅舒沒想到家裡都這樣了,她還在糾結這種事情,沒好氣地說:“他們已經領證了,只差一個婚禮,這住一起有什麼奇怪的?”

“她和陸隨之也一起住過好幾天,那時他們不僅沒領證,婚禮也還沒辦,她這麼隨便,為什麼厭行哥哥會要這樣一個二手貨?”

“羽窈,你怎麼總愛鑽牛角尖?依我看,別說沈清蕪是二手貨,就算是三手四手,陸厭行也不會嫌棄。”

頓了頓,她似乎覺得還不夠,乾脆把話挑明瞭,“不對,什麼三手四手的,我看只要那死丫頭點頭,當個無名無分的情人,他都趨之若鶩。”

“羽窈你醒醒吧,面對現實,他們已經結婚了。要是其他男人,也許你還有機會上位,但你留在美國這八年都沒能成功走進他心裡,現在他們這樣好,你更不可能有機會。”

章雅舒先前認為沈羽窈有機會搭上陸厭行,全因為沈羽窈每次從美國打電話回來,都會說陸厭行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偶爾還會邀請她上他家喝茶。

但沈清蕪剛退婚,這邊陸厭行迫不及待官宣。

她便知道沈羽窈已經徹底出局。

沈清蕪就是這個男人心底的月光,永不墜落。

這個時候,作為商人,她認為沈羽窈繼續在這個男人身上投入是一樁不划算的買賣。

“聽媽的勸,別一根筋地栽在一個男人身上。”

“不行,我只要這個男人。媽,那個影片你還有嗎?”

章雅舒怔了怔,“我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該不會是……”章雅舒很快反應過來,一臉緊張,“陸老爺子動手了?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害你?”

“我沒事,他只是黑掉了我的電腦和手機,媽你那裡還有嗎?”

“你還要威脅他?不行,沈羽窈,下一次他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媽,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還有沒有留著那個影片,別的你都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沒有!”章雅舒斬釘截鐵說道,她不想女兒再沉溺在這段沒結果的感情裡,直接戳破她的希望,“上次我就說過,影片只有一個,發給你後,我便刪了,你也看見的。”

沈羽窈不甘心地咬著下唇,吸了吸鼻子。

但這一次,章雅舒沒有心軟,她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站起來,走向門口。

這時她已經全然沒有心情再和沈羽窈說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砰”的一聲門關上,房間裡只剩沈羽窈一個人。

她抬起手背抹乾臉上的淚痕。

剛剛章雅舒有一句話說對了。

他們這樣好,她確實很難有機會。

但,要是他們不好了呢?

沈羽窈勾起嘴角,腦子一下豁然開朗。

……

瓊姐收拾好行李,從沈家別墅離開後,站在路邊給沈清蕪打了個電話。

原本她留在沈家一來是為了保護沈清蕪,二來是充當眼線收集沈德仁和章雅舒日常在家裡的動態,現在沈清蕪已經嫁人,沈德仁不知所蹤,章雅舒帶著小言去美國。

這裡似乎真的已經不需要她了。

她得和沈清蕪交代一下。

沈清蕪聽完後,只讓她別動,在原地等她一下。

十分鐘後,一輛魅紫色的柯尼塞格停在她跟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美豔張揚的臉龐。

“上車,瓊姐。”

這是瓊姐第一次坐沈清蕪的車,車速很快,在馬路上左竄右插,駛上盤山公路後沒了約束,更是放飛自我,車速猛地一下拉起來,每次過彎時,她都被離心力狠狠甩到門上。

老實說,那一霎,她後悔極了。

這大小姐開車也忒不惜命。

她生怕一不留神,她這老命得交待在這。

四十分鐘後,車子終於駛進一個滿是監控的路段,再往前開幾分鐘,盡頭隱約看見一棟白色的別墅,被院子的圍牆和大門擋住大半身影。

車子剛駛近,大門便緩緩朝兩邊移開。

裡面的院子大得驚人,圍牆下種了一圈黑巴克玫瑰,陽光正好,花開得正盛,濃郁的黑紅色綻放絲絨般的光澤,妖嬈美麗。

瓊姐不由多看了兩眼。

沈清蕪沒把車停進車庫,只是隨意地停在院子的空地上。

瓊姐下車時,剛剛那股眩暈感還沒緩過來,臉色有些發白。

沈清蕪凝著她的臉,有些不解,“瓊姐,你暈車,我以前怎麼沒聽說?”

瓊姐擺擺手,勉強笑了笑,“沒事,大小姐,就……就是這山路的彎彎繞得人頭暈。”

“慢慢你就習慣了。”

瓊姐:?!

沈清蕪微微一笑,也不解釋,說:“帶你見個人。”

別墅二樓。

瓊姐站在走廊盡頭的房門前,伸出手扣了扣。

“進來。”男人的嗓音清冽好聽。

瓊姐聞言,扭動門把,走了進去。

一分鐘後,門被人從裡面開啟,男人走出來,徑直來到女人跟前,低頭,在女人嬌豔飽滿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他怎樣?”女人仰著頭,問。

“抱著瓊姐哭了一會兒,估計還在哭。”

“肯說話了嗎?”

陸厭行回想房中那一幕,輕輕搖頭,“他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上次他掉進泳池後,慢慢變得越來越自閉,拒絕和別人接觸,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他幼兒園的老師說,他在學校裡也這樣,自己一個人在角落,不說話,也不參與活動。”

“需要找個心理醫生嗎?”

沈清蕪垂眸盯著腳下,頓了頓,說:“好,你安排吧。”

陸厭行彎起唇角,摟過女人的頭,在發頂上落下一個吻。

“小阿蕪,其實你還是挺關心他的,不然你也不會把他從沈家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