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成功讓舟房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裡。

帝年說出口的那一瞬,就已經後悔了,恨不得現在打自己一巴掌。他察覺到他們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帶著幾分驚詫與調侃的意味。

雲箏揚眉:“???”

而容爍聽到這句話,胸腔之下的心臟驟然跳動得很激烈,他耳尖漸漸染上了紅暈,他薄唇微抿地望著帝年,語氣認真地緩緩道:“舅舅,我們尚未成親,不能…生孩子。”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的聲音小了點。

帝年對上容爍那認真的眼神,尷尬得想要用頭去刨地。

還沒等帝年說話,雲箏笑著反將一軍道:“舅舅,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先給我們生幾個表弟表妹吧。”

帝年一噎,很快恢復了一臉正經的神色,不自在地擺了擺手。

“舅舅剛剛那是在開玩笑,沒什麼別的意思。”

說罷,帝年就立刻轉頭看向風行瀾,笑著問道:“對了,行瀾,你的劍法這幾年有沒有長進啊?改天舅舅跟你耍兩招。”

風行瀾愣了下,點頭說好。

舟房裡,誰都能看出帝年在尷尬地轉移話題,但是他們都有默契的沒有戳破,陪著他聊下一個話題。

這一次聊天,並沒有持續很久。

在將近一個時辰後,十艘巨型靈舟抵達了帝都。

穹天眾人下了靈舟後,便在鳳家二長老的帶領下,一路無阻地通向使館的住宅地。

在此期間,帝都有許多修煉者都望著他們。見穹天的年輕天驕們整體修為比守雲與瑤光低很多後,他們就露出了輕蔑的神色。

看來,穹天還是那麼垃圾。

不久前曲家被炸的這一件事,原本讓守雲的人以為穹天的年輕天驕們應該不算太差,沒想到這一見,又打破了他們的想法。

不過,站在帝年身旁的那位墨袍男人,不僅氣場強大,而且讓人完全看不透他的深淺。

此人一定不弱。

穹天眾人心裡並不好受,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嘲諷的眼神以及聽到了一些輕蔑的話。

他們在穹天身為天之驕子,沒想到來了守雲居然會被人百般輕視。這落差感,讓他們的心難受得像被什麼尖銳物硬生生給堵塞住一般。

赤霄神風殿、天族一脈的長老們,臉色也不怎麼好。

穹天大使館_

鳳二長老將他們送到大使館後,然後便對宗人無笑道:“宗人前輩,這裡就是你們穹天來使的住宅之地,可住三千多人。我們鳳家已經安排了一部分侍者進去了,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讓鳳家侍者為你們解答尋常疑問。”

“如果有什麼要事,也可囑託侍者來我們鳳家說一聲。我們鳳家儘可能得幫你們解決。”

“還有,瑤光大使館與穹天大使館相鄰,就在你們穹天大使館的後方。在三大陸交流會開始之前,希望我們都能夠好好相處。”

宗人無微微頷首,“勞煩了。”

鳳二長老並沒有因為宗人無這不鹹不淡的態度,而因此生怒,反而還挺敬重他的。

畢竟,宗人無跟他們鳳家的太上老祖近乎是一個年紀的人。

宗人無側首望著旁邊的老嫗,緩緩道:“寇長老,你先帶他們進去。”

“是,院長。”寇代玉點頭應下,然後指揮著讓穹天的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大使館。

很快,大使館外只剩下鳳家一行人、宗人無、帝尊、風雲小隊。

這時,宗人無眉眼緩和,道了一句:“小云箏,去見見你的親人吧。”

雲箏點頭一笑,“知道了,師父。”

旁邊的鳳二長老驚了驚,宗人無是她的師父?這輩分豈不是像…太上老祖收了一個徒弟那般令人震驚!

“箏箏,我們就不去了。我們在大使館等你們回來。”鬱秋抬眸看著雲箏說道,他們並不想進什麼大家族待著,更何況,鳳家情況未知,他們不想給箏箏添什麼麻煩。

南宮清清接話道:“箏箏,有什麼事就傳訊給我們。”

雲箏抬眼對上南宮清清那雙隱含擔憂的眸子,她心頭觸動了一下,隨即笑語晏晏地點了點頭。

“好,你們等著我,很快回來。”

……

在這路上,鳳二長老的目光時不時落在雲箏與帝尊兩人的身上,他心底對帝尊的實力甚是忌憚。幸虧這帝尊不是敵人,要不然,他絕對會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敵人。

帝年一邊走,一邊跟雲箏道:“箏箏,舅舅跟你說,你有兩個伯外祖父。也就是你外公在鳳家還有兩個哥哥,是一母同胞的那種,但是呢,不必跟他們深交太多。你也知道,有很多人會被大家族的那種明爭暗鬥的氛圍給影響了心性。”

“明白。”雲箏若有所思地點頭。

一旁的鳳二長老:“……”帝年少爺,你這麼光明正大地說這些話,確實是…真的敢!

帝年繼續道:“進了鳳家,你若是遇見他們,也不必稱呼他們兩人為外伯祖父,直接喚他們鳳大爺和鳳二爺就行。”

說到這,帝年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微微挑了下,唇角噙著幾分淡淡的笑意道:“對了,鳳大爺和鳳二爺各有三個子嗣,都與我和你孃親同輩份,他們也會參加三大陸交流會。你屆時遇見了他們,可能還要喚他們一聲堂舅和堂姨……”

雲箏眼皮子跳了跳:“……”她的輩分居然墊底了。

帝年似乎看懂了她的神色,輕笑一聲道:“要怪就怪你外公成親太早,你孃親也成親早。”

“你那些堂舅堂姨,比你大上十歲左右。有一個還比你小几歲,所以你叫他們的時候,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雲箏面不改色道:“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沒有跟師父說,我現在回去一趟。”

說著,她就抓住了帝尊的手,想拉著他迅速往回走。

可是,帝年一把揪住她的脖頸衣領,將她拉了回來,似笑非笑地道:“箏箏,逃避是沒有用的。”

雲箏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想起來了,那件事已經跟師父說了。”

她又轉了回來,像是認清了事情一般,有氣無力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