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修沒想到夏洛潼這麼難說話,而且好似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似的,老想著走,頓時就勾起了他心中那股不屈的意志!

“姑娘怎麼這麼無情,好歹我剛才還幫了姑娘一回呢,姑娘連名字都不願說嗎?”楚君修無法,只能繼續背靠著門,就這麼和夏洛潼站在門邊掰扯。

“阿潼,行了吧?”夏洛潼想想也是,剛才他不僅讓自己在這屋裡待著,而且在毒發的時候,也沒有對自己不利,自己也不能顯得太冷酷無情不是?

“阿潼?真是個好名字啊!”

見他一副感嘆的模樣,夏洛潼翻了個白眼,好在哪裡?臉上的表情也太浮誇了吧!

瞧見她的那記白眼,楚君修卻是心下一笑,對她的身份越發地感興趣了。

阿潼,連個姓氏也不願說,而且還不知道這名是真是假,這麼看來她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能被左相府名下產業玉笙閣的趙掌櫃稱為貴賓,而且還認識安親王武澤辰以及右相府的嫡女柳映雪,她的身份必定不會簡單。

可是,他卻從未在京中見過她?

“我能走了沒?”

楚君修的思索被打斷,看著眼前神色間透著些許不耐的夏洛潼,他忽然開啟摺扇,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阿潼姑娘認識安親王?”

“不認識。”

夏洛潼心頭一跳,毫不猶豫地否認,沒想到他會突然來上這麼一句,話題轉移之快,差點沒繃住表情。

看到他臉上別有深意的表情,心裡頭有些不確定,難道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了想又覺得應該不是,否則他沒有必要這麼詐自己,想來應該是發現了剛剛經過的武澤辰,聯絡到自己忽然躲進他的雅間,心中有所懷疑,所以才有此一問。

她雖然答得極快,而且神色間毫無破綻,可楚君修還是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看來這女人必定和武澤辰有所關聯。

他眸色深深,再次開口道:“那就是認識柳映雪柳小姐了?”

“對,之前不小心得罪過她,所以剛才見到她經過,才會一時驚慌躲了進來。”夏洛潼神色淡淡,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她知道對方已經有所懷疑,所以不能一味地否認,不然根本說不通她為何要突然躲進他的雅間。

楚君修聽她什麼說,神色一動,卻並未完全信了她的話。

不為別的,只因直覺。

他一貫相信自己的直覺,而這份直覺也讓他躲過了不少危險。

而此時,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在撒謊,她躲進這雅間的真正原因應該是因為安親王武澤辰!

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之快,而且還故布迷霧,想要混淆他的判斷。

眸光微閃,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同時還有對她身份的好奇。

“我瞧你剛才那樣子,應該是中毒了吧?要不要給你找個大夫過來?”楚君修知道就算追問了,她也不會說實話,所以乾脆說起了別的。

“對,是中毒了,不過這毒已經快清除乾淨了,沒事了。”這點撒不了慌,她也就懶得再找藉口了,那麼明顯的症狀,傻子都看得出來。

雖然已經猜到了,可見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楚君修還是心下詫異,不由高看了她幾分。

畢竟剛才她毒發時的情況,他是看在眼裡的。

當場就吐了血不說,瞧那黑紫的顏色,恐怕中毒不淺。而且當時她哪怕意識模糊眉頭深鎖,卻仍舊緊咬唇瓣,半點痛呼之聲都沒有,可見她有多能忍。

“是誰給你下的毒?”

“與你何干。”夏洛潼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再就這事兒說下去了。

“爺這不也是關心你嘛,昨天你也幫了爺一把,說不定在這事兒上,爺能幫到你呢?”

“不必,你今日已經幫了我,咱們兩清了。”夏洛潼毫不猶豫地劃清界限。

這人的身份可是武寧侯,正經的侯爺身份,而且聽竹萱那意思,曾經也是手握權柄之人,並非是閒散爵位,她可不想牽扯太多。

可是她越是這副著急撇清關係的模樣,楚君修卻越是不想放過她。

見她又想過來拉門,他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說起了旁的事。

“聽說昨天夜裡,那趙府和謝府發生了件大事,不知道阿潼姑娘聽說了沒有?”

夏洛潼心頭一跳,看向楚君修的時候卻是神色平平,看不出半點異狀。

她不清楚楚君修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事兒,但他昨天也在玉笙閣,很有可能門口起爭執的那會兒他也在場。

難不成他察覺到了什麼?

她對自己下毒的手法很有信心,自認對方就算察覺有異,絕對也只是懷疑而已,至於下毒過程,他是絕對不可能看清的。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得謹慎些。

楚君修見她神色未變,臉上也不露分毫,好像真的只是在閒話八卦一般。

“聽說那趙秋蘭和謝芬芬……噢對了,就是昨天在玉笙閣門口攔著你的那兩位小姐,晚上回府後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全身起了紅疹子,而且紅疹子上頭還長了膿包,聽說極為嚇人,這會兒京中都在傳,說她們二人這是得了傳染病呢!”

“噢?看來是她倆平日裡作惡太多,得老天爺懲罰了吧。”夏洛潼隨口說道。

對於楚君修刻意強調的“攔下她”之事,全當作沒聽到。

“爺也是這麼認為的,什麼下毒之類的荒唐之言,絕對都是無稽之談,爺相信此事絕對和阿潼姑娘無關!”楚君修滿眼信任地看著夏洛潼,可那嘴角的淺淡笑容卻怎麼看都覺得另有深意。

對於楚君修這般怪里怪氣意有所指的模樣,夏洛潼再次賞了他一個白眼,直接懶得回應了。

“多謝楚小侯爺的信任啊!咱們改日再聊,我那兒還有人在等著,楚小侯爺可否讓一讓?”

“不客氣,那咱們改日再見。”楚君修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旋即側身讓了一步,臉上帶笑,輕搖摺扇做了個請的姿勢。

夏洛潼掃了眼他手中的摺扇,忍不住回了句:“這大冬天的,楚小侯爺還是別搖扇子了,這樣不僅不風流,還顯得特別傻!”

說罷,也不管楚君修那忽然僵住的表情,瀟灑地一揮手,徑直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