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潼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側太妃和柳映雪,這二人定力不錯,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不過她卻能清楚地感知到她們二人氣息和氣場上的變化,顯然她們此時非常的生氣!

她可是不在乎這臉面不臉面的,徐側太妃願意當著賓客的面掰扯這些王府內的事,柳映雪惦記武澤辰想要在眾人面前宣示“主權”,她倒也不介意與她們對對壘,總之想要讓她受氣憋屈?不可能!

徐側太妃這會兒也琢磨過味兒來了,算是初步摸出了夏洛潼的性子,心中不由惱恨,這女人當真是邪門得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而且好似根本不在乎臉面的問題,說出的話總是直至要害讓人下不來臺。更重要的是,這女人的眼神好似能看穿一切,總是給人一種被看透的感覺,讓人難以平靜。

眼下若是再繼續與夏洛潼這女人互懟下去,只會叫旁人看了笑話,到時候她這臉往哪兒擱?

可就在她想要說上兩句,展現自己的大度寬容之時,夏洛潼卻是先她一步開了口。

只見她抬眼瞧了瞧時辰,忽然開口道:“倒是叫諸位看熱鬧了,耽擱了大家玩耍,這會兒也到了該開宴的時候,不如咱們先移步用膳如何?”

她一改剛才的強勢之態,忽然笑容親和地與在座賓客如此說著,最後一句卻是問的徐側太妃。

徐側太妃見夏洛潼變臉如此之快,好處佔了個全,當下差點沒氣到內傷,可卻又挑不出什麼錯,只得順著夏洛潼的話應和著,領了眾人移步宴席大廳。

另有下人去通知了男賓那邊,所以當一眾夫人小姐們剛到的時候,男賓那邊的客人們也正好抵達大廳。

西院如今只住著徐側太妃母子三人,安親王武澤辰並未到場,所以招待客人們的事就落在了武正清身上。

武正清和武清清二人在容貌上都更像徐側太妃,武正清模樣清雋,一身錦衣華服,瞧著倒是個貴公子派頭,只可惜在文武上邊兒都沒有太大的成就,如今在朝廷裡頭掛著閒職,手中並沒有什麼實權。

此時他臉上掛著熱絡的笑容,正遊走在一眾公子們之中看起來頗為遊刃有餘。

因著此次宴席是以徐側太妃的名義舉辦的,所以各家的老爺們並沒有到場,男賓這邊全是清一色的公子們。

兩邊在廳中相遇,自有各自相熟的、或是那別有想法的公子小姐們互相上前打起了招呼,夏洛潼本是徑自朝著主桌走去,卻沒想到柳子墨竟是越過了眾人朝她走來。

修竹一般的男子,揚著溫和笑意,緩步走到她跟前站定後,柳子墨語調輕柔地與她打著招呼:“許久未見了,王妃近來可好?”

夏洛潼雖然有些意外,倒也不覺得什麼,這男人別看面上一派溫雅,實際上也不是什麼老實之人,常常不按套路出牌,好在自己剛才已是提起過與他相識之事,此時打招呼倒也不顯得突兀,不必再與旁人多做解釋。

“挺好的,之前沒想到柳公子也會來參加宴席,還是剛才聽令妹提起才知曉。”夏洛潼笑著與柳子墨見禮,同時隱晦地提了下剛才的事。

柳映雪的事,柳子墨是知道的,此時夏洛潼提了一句,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已是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面上卻是半分不露,與她聊起了近況,畢竟這會兒還有不少其他賓客在周圍,正投來好奇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聽著他倆的談話呢。

不過他們二人剛說上兩句話,便又有一人走了過來,直接來到了夏洛潼的跟前。

“王妃有段日子沒來玉笙閣了,不知近來調養得可還好?”

溫雅的嗓音如清風吹拂而過,面冠如玉的俊雅男子溫柔淺笑,讓人見了便只覺是如同畫中走出之人一般,正是同樣來參加宴席的左熙言。

原本他來參加宴席,為的就是看看好些日子未見的夏洛潼,至於是否上前打招呼,其實他並未想好,因為他不知道她是否願意公開他們相識的事。

可當他看到柳子墨上前與她談笑的時候,他坐不住了……

柳子墨是何心思,他心中再清楚不過,也正是因此,他無法坐視不理。

夏洛潼先是一愣,見左熙言眼底的小心之色和歉意,立即就明白了他這般神色的緣故,當下就揚起了安撫的笑容:“正想著待會兒與你打個招呼呢,我都不知道今日來參加宴席的賓客都有哪些,所以也不知道你們倆會來。”

左熙言聽她這般說,就知她沒生自己的氣,當下便鬆了口氣。

瞧見左熙言臉上的笑容輕鬆了許多,不由暗笑他總是這般多慮謹慎,夏洛潼接著說道:“最近調養得挺好的,不過畢竟熬了那麼多年,想要徹底調養回來還需要點時間。”

夏洛潼這邊與左熙言說著話,旁邊的柳子墨瞧見突然出現的左熙言,眼底閃過些許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倒是沒想到,依左熙言這內斂的性子,竟然會主動走出來與小貓兒說話,原本他還以為左熙言此番只會遠遠地瞧著。

不過左熙言這樣的變化,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可是巴不得左熙言憋上一輩子都不表露出來才好,依小貓兒這遲鈍的性子,極有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這會兒廳內賓客眾多,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三人自然也不好聊得太過親近,夏洛潼畢竟還頂著安親王妃的身份,大周朝就是民風再開放,也還是要注意著點的。

三人簡單地聊過之後就紛紛回了自己的席位就坐,可這一幕卻是讓所有參加宴席的賓客們都看在了眼裡。

沒想到這安親王妃竟然連京城雙傑都認識?而且瞧著還挺熟悉的模樣,左熙言和柳子墨二人可是主動上前與安親王妃打招呼的,言談間也頗為熟稔,可不像尋常點頭之交的客套。

他們是如何認識的?這安親王妃當真如外頭傳言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