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自然知道江欣不可能是故意如此的,且不說她不可能也不敢打自己,光是這奇醜又丟人的動作,以及抽搐的模樣,她就不可能自願做出來!

難道……

江林心中冒出了一個可能,而他此時所想,卻也正好是部分圍觀之人心中所想到的那個可能。

“江欣這該不會是……癲癇發作了吧?”有人不確定地小聲與同伴說道。

“癲癇?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些像?”

“不是吧?癲癇我見過,好像不是她這樣的啊?而且也從未聽說過江欣有癲癇這毛病啊?”有人疑惑反駁道。

“她要是得了癲癇,還能讓你知道?再說了,這女人要是得了癲癇才好呢!活該她當眾出醜丟臉!讓她平時總欺負我們!”有人立刻痛快說道。

“對!活該!”

此時眾人早已是議論紛紛,甚至有那大膽的已是面帶譏諷的笑容,指指點點,好似看戲一般。

江欣如何不知周圍眾人的嘲笑和圍觀,今日恐怕是她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一天了!

她此時又是害怕又是氣憤,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哥!怎麼辦啊!?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說話間,江欣又是抽搐了一下,生生擰了個詭異的姿勢,不僅抽搐得越來越頻繁,甚至就連面部表情都有些開始不受控制的趨勢了。

江林見她這副模樣,知道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只會更加丟臉,而且江欣這情況也確實需要趕緊找大夫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打定主意,江林也不敢靠得太近,以免再被她給打傷,而是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對江欣道:“妹妹,我們現在就回府,請大夫來給你診治!”

江欣一聽哪還有不答應的?連忙點點頭,轉身就準備往一樓大堂走去。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過程中,忽然又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而這一次卻讓她一個站立不穩,生生朝地上摔去!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眾人定睛看去,卻意外地發現她雖是撐著了地面並未完全摔在地上,但竟是弄得滿手鮮血!

再仔細一看,原來她是摔在了數片茶碗碎渣上,而這些碎片渣滓正是她剛剛用來砸丫鬟的那個茶碗摔碎散落的!

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剛好,她就這麼不偏不倚地摔在了茶碗碎片上,還生生把自己的雙手劃出了好些口子,鮮血淋漓的模樣看著著實悽慘。

“我的手!”江欣慘叫一聲,滿臉淚痕地在丫鬟的攙扶下爬了起來,誰知竟是反手一巴掌甩在了那丫鬟的臉上,“賤婢!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茶碗又怎麼會摔碎?還害得本小姐弄傷了手?!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那丫鬟被甩了一巴掌,卻是半點不敢吭聲,平日裡她雖仗著江欣在府裡橫行霸道,但面對江欣的時候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因為她可是相當清楚,反抗之後的下場只會更慘。

江欣甩了丫鬟一巴掌後,卻是自己“哎喲”了一聲,此時她雙手皆是受了傷,打了別人自然自己也會疼,這一疼讓她的火氣又往上竄了竄,眼神一狠,抬腳又踹了那丫鬟一下。

結果就在她踹人的這會兒又趕上了抽搐的時候,當即身子一抖一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回真是摔了個結實,好大一聲悶響,傳遍了整個二樓,連一樓大堂都聽到了動靜。

如此滑稽的一幕,二樓眾人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笑出了聲,這此起彼伏的笑聲壓垮了江欣的最後一根神經,她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也再不敢折騰什麼么蛾子了,由著趕上前的江林和丫鬟一起將她扶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樓下大堂走去,期間江林和那丫鬟毫不意外地又被她給打了好幾下,三人皆是一身狼狽。

眼見那三人離開,二樓的一眾茶客們卻是久久不能平靜,這會兒早已沒人關心那樓下的品詩會了,全都在議論剛才那江欣的事。

“哈哈哈!真是太過癮了!沒想到江欣也有這麼一天!”一公子朗聲大笑,滿臉解氣之色。

“沒錯!真解氣!讓她平時總是羞辱我們,也太不給人面子了,今日終於也輪到她自己了!今天丟了這麼大的臉,看她以後還怎麼拿鼻孔看人!”隔壁桌的一位小姐也跟著笑得開懷,轉頭附和道。

“我待會兒就去找那些小姐妹們分享這個好訊息!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又有一小姐捂嘴直笑,接著又道,“我覺得最好笑的是,最後她竟是被自己摔碎的茶碗給弄得滿手是傷!”

“對對對!活該她要遷怒自己的丫鬟,自己摔碎的茶碗硬是要賴在丫鬟身上,結果反倒是弄傷了自己,當真是活該!”

“而且摔完了還要往丫鬟身上賴,結果又摔了個狗吃屎!”邊上有一人補充了一句,頓時惹來眾人的鬨堂大笑

一時間眾人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皆是交頭接耳地說著這事,二樓雅座裡的氣氛反倒是越發熱烈了起來。

因著今日的品詩會,二樓的雅座上坐著的本就都是各個府上的公子小姐們,如今鬧出了這麼一樁事來,想必要不了一兩天就傳遍整個京城了,江欣這一回的臉可是丟大了,而且還不止是丟臉的問題,她這突然抽搐還不知是個什麼毛病,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江欣平日裡仗著自家的權勢,得罪的人可不少,此時一朝落難,那些被她欺負羞辱過的人自然是巴不得都要湊上來踩上一腳的。

相比起眾人的幸災樂禍,武澤辰則是更好奇江欣的這些反應,垂頭看向懷中的夏洛潼低聲問道:“她這時不時地抽搐一下,就是你的藥效?”

夏洛潼卻是詫異地一仰頭,看著他眼中的瞭然之色,心中頓時有了些許鬱悶:“竟然被你看出來了,明明這次連楚君修都沒瞧出來的,看來我這手法還得再多練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