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靈戳刺

沉重的石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

一道窈窕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漸浮現。

布萊恩坐在石桌後的椅子上，並未起身，只是抬起頭，漫不經心地望了過去。

他首先看到的是這位曼妙的卓爾精靈走路的姿勢，充滿了優雅與自信，比他曾經見過的任何一位時裝秀上的超級模特也不逞多讓。

而且，那舉手投足間散發而出的陣陣若有若無的殺氣，更像是隻屬於身經百戰的戰士所有。

事實正是如此。

千萬不要小瞧任何來自幽暗地域的女卓爾。

無論是巫師，還是羅絲的女祭司，她們都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柔弱。

這些女卓爾的武力值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同樣也強悍得一塌糊塗。

布萊恩也是無意中得知，卓爾精靈的黑暗城市中，用來培養羅絲祭司的蜘蛛教院，其中有一半的課程，都是用來修習近身搏殺技藝。

要不然的話，在蜘蛛神後沉睡的短暫時間內，那些失去神術能力的女祭司們怎麼可能鎮壓住男卓爾的起義。

昏暗的燭火逐漸將女卓爾的相貌呈現在他的視線內。

冷傲又略帶媚意的精緻臉龐，黝黑卻充滿彈性與光澤的面板，還有雪亮的長髮，所有特徵都在向布萊恩表明她的身份。

望著這位跟地表精靈一樣美麗的女卓爾，布萊恩在她那雙快要長到頭頂的紅眼睛裡，看到的卻彷彿是一個喪失靈魂的倖存者。

有時他也禁不住懷疑，在如此黑暗而邪惡的地方，究竟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才能繁榮生長。

即便是他在生命中經歷了許許多多的危險困苦，依然難以理解幽暗地域的生命怎麼能在如此深而壓抑的地方生活一輩子。

在他看來，幽暗地域就是一個令人難以忍受之地，不但竊取了一個人的希望，還禁錮了他們的靈魂。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不是他該去考慮的，因為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一雙惡毒的眼睛盯著。

“站起來！”

走入石室的女卓爾緊皺著眉頭，冷冷地審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布萊恩。

布萊恩沒有回話，只是放下手中的魔法書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從他看到對方第一眼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是一位試圖用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去馴服他的女卓爾。

他知道，對方除了威懾自己，還存在著想要試探他的實力。

顯然，這個主意絕對出自她的母親喬娜拉。

既然如此的話，他不介意滿足一下她們的好奇心。

畢竟布萊恩從來都沒有想過，對方會言而有信地將解藥給自己。

“你這個卑賤的下等雄**隸，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感覺到布萊恩淡定的模樣，女卓爾被激起了怒火，曼妙的嗓音變得異常尖銳。

她的右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腰間一根精雕刻著蜘蛛花紋的刺鞭。

布萊恩懶得理會她的小動作，他連羅絲祭司最駭人的蛇首鞭都見識過，怎麼可能怕這種程度的武器。

“你的母親應該給你講過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他迎上對方略顯扭曲的面孔，平靜地說，“指導在我看來，就免了吧，你需要做的就是將桑蒂拉掌握的所有法術，給我列一張清單就可以了。”

作為一名巫師，若是瞭解對手的所有法術和底牌，那麼在與自己實力相近的對手的魔法對決中，他的勝率就至少提升了一半。

儘管布萊恩並不看好這場決鬥，但是該做的準備，他還是要去做一下的。

只不過讓一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女人去教的話，他還不如自己去摸索算了。

況且，他並不認為對方的魔法造就能有多高。

說到底，她還是太年輕、太嫩了。

他甚至可以從對方說話的語氣和憤怒的眼神，判斷出她的大概年齡。

衝動、易怒、嫉妒、心理扭曲等等各種負面情緒，是每一個年輕卓爾在蜘蛛神後羅絲的混亂教義中必須經歷的一個環節。

當他們真正懂得如何收斂自己的情緒，隱藏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的時候，她們便已經具備了像蜘蛛結網、耐心等待獵物的心態。

至於那些學不會的，最終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這也是為什麼幽暗地域的卓爾佔據著最好的條件，他們的人口數量卻自始至終都提不起來的真正原因。

看到布萊恩如此淡定的神態，卓爾精靈惱羞成怒的神情一怔，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咬咬牙，強壓因無視而在心中湧起的怒火，冷冷地說，“我要是不答應，你能拿我怎麼樣。”

布萊恩早有預料，他身體前傾，十指交叉放在桌面，微笑著望向對方，深邃的雙眼熠熠發光。

卓爾精靈神色一驚，警惕地繃緊神經，時刻防備對方無故向她突然發難。

——“心靈戳刺！”

布萊恩意念一動，心靈能量順著卓爾精靈繃緊的思維路徑，傳遞至她的腦海深處。

一記迅速而沉重的打擊，就像一根尖銳的鐵釘，刺中她像豆腐塊般脆弱的大腦。

“啊！！！”

淒厲的尖叫聲迴盪封閉的石室內。

遭受到布萊恩的心靈打擊，卓爾精靈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修長的十指深陷凌亂髮絲，緊鎖的額頭上早已冷汗涔涔，在燭光下，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微光。

看到自己的成果，布萊恩滿意地點了點頭。

心靈術士的靈能並不像奧術一樣需要施法姿勢、咒語和施法材料。

他們只需集中精神，用意念控制心靈深處湧動的能量，透過眼睛或者某種引導物的指示，就可以成功將異能施展出來。

所以，布萊恩的靈能看似放得又快又準，其實是他早就提前集中精神，做好了準備，這才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心靈術士的異能，靈能點消耗的越多，威力就越強。

本來一級的「心靈戳刺」只需消耗1點靈能，而他蓄勢待發的靈能，卻毫無保留地消耗掉5點靈能。

造成的威力可想而知。

一般來說。

敵人的情緒波動越嚴重，靈能法術造成的威力就越強。

同樣的，心靈術士的情緒波動也決定著他們能否將異能釋放成功。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心靈術士都喜歡保持最為理智和平靜的心態。

因為這麼做，可以讓他們在施展靈能法術時，變得非常流暢。

看到卓爾精靈即將從心靈劇痛中恢復，布萊恩不敢耽擱時間，他飛速的低語一句咒語，伸手指向石室的牆壁。

頃刻間，冰冷的牆壁閃爍出點點淡藍色光芒。

只見牆壁上被他利用「次級造物術」製作出來的粘稠蛛絲，全部被魔力啟用，接連不斷地射出堅韌的蛛絲，將猝不及防的卓爾巫師的四肢緊緊地纏繞住。

讓她像一個張牙舞爪的四爪蜘蛛，在蛛網上徒勞地掙扎著。

“科米爾王國的戰鬥法師，我以羅絲的名義起誓，絕不會放過你。”

年輕的卓爾精靈放棄抵抗，冷靜下來，高傲地抬起下巴，猩紅的目光，惡毒地望著他。

對於科米爾王國的戰鬥法師這個稱呼，布萊恩並未在意。

畢竟他的職業是戰法師，而科米爾的戰法師是整個大陸最出名的。

所以，凡是有見識的人，在看到戰法師職業時，首先聯想到的就是墜星海沿岸的森林王國科米爾。

至於卓爾精靈的威脅，布萊恩連話都懶得去回。

跟這種腦子有病的人拌嘴，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會被她將自己的智商拉到相同的下限。

有那個閒工夫，他還不如多看一點魔法知識。

“這本書你應該看過吧。”

布萊恩依舊坐在椅上未動，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籍，看向面前被蛛絲纏繞的女卓爾，好奇地說：

“《陰影能量七重奏》這本書中詳細講解了觸手藝術的知識，你說......如果我召喚出一堆觸手，然後任由它們...你全身上下的任何一個能夠鑽進去的部位，你覺得這些由陰影能量構成的冰冷觸手，會是什麼滋味？”

布萊恩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個密封的石室裡，卻讓人聽得非常清楚，甚至還帶著一絲絲微弱的迴音。

“你要敢這麼做，喬娜拉主母不會放過你的，你......你這是在找死。”女卓爾神色一變，猩紅的目光裡，浮過一抹明顯的慌亂和恐懼。

“要不......試一下？”布萊恩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

事實上，在他看到這本書籍中這麼詳細地介紹關於觸手的知識時，他本以為這些女卓爾都好這一口。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她們也有怕的時候。

這招應該對那些老司機沒用，他不由惡意地想。

“你不要亂來，我配合你。”

被對方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著，卓爾精靈終於慌了，她低下高傲的頭顱，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

“這還差不多，早這麼說的話，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見自己的恐嚇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布萊恩取出一張羊皮卷軸，抄起羽毛筆，開始記錄女卓爾向他透露的一切關於桑蒂拉的資訊和掌握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