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明白為何之前性情還算溫順的劉一斤突然將變得如此血腥,就像現在,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不理解為何劉一斤突然帶人將興隆街包圍起來,甚至不惜血腥鎮壓那些不聽話的人。

劉一斤剛剛回到監察司,陛下,宮青丘,甚至連後宮太后身邊的小太監們都到了。

更別說朝堂之上那幾位頭髮花白的國老了。

“劉一斤,陛下有旨....”

“沒空!”劉一斤不耐煩地擺擺手,策馬往前。

“劉一斤,青丘公主讓我....”

“不得閒!”劉一斤淡淡拒絕。

一個小太監眼神冰冷,神情傲慢地攔在劉一斤的馬前“我乃是太后身邊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二柱子直接丟到了一旁:“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家大人沒空!”

“簡直豈有此理,我乃是太后身邊的太監,奉命過來詢問劉一斤的,你,你竟然敢如此無禮對待我?我一定要在太后面前告你的狀!”

馬上的劉一斤眼神冰冷地看著小太監:“你真的想要告狀?”

“沒錯!咱家可是.....”

小太監的話還沒說完,劉一斤對著二柱子道:“打他五十大棒,不死的話再丟到門外。”

那小太監還想說什麼,二柱子和狗子獰笑地走上前,直接架起來就朝外走去。

這一幕直接震撼了那些過來打探訊息的人。

這個劉一斤怕是瘋了吧,連太后身邊的小太監都敢惹他,他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劉一斤看著押解回來的幾十名武館館主,這些人都是透過灰鴿子的口供提供的,而林沖也被帶了回來。

劉一斤讓狼衛將這些人押解入監。

夢瑤和蘭鈺兒聞訊趕了過來:“大人,你怎麼抓了這麼多人。”

“這些人交給你們了。”

夢瑤和蘭鈺兒看著劉一斤:“大人,這些人可都是彌勒佛教的人”?

“不是,不過他們都與謀殺大夫人的事情有關係。”

夢瑤剛剛心中還有一絲憐憫,她不知道劉一斤為何突然間性情大變,怎麼想到這些人都是與謀殺大夫人的案件有關,既然如此,內心最後一絲憐憫也沒有了。

“大人放心好了,我們會讓這些人將所有的事情都吐出來的。”

劉一斤點點頭:“特別是林沖,這個人可是之前的禁軍教頭,內力很深,如果能問出來他與宰相之間的聯絡,對於我們來說可是一大突破。”

“大人是懷疑大夫人謀殺人與宰相有關?”

“不是懷疑,而是他們之間必然是有聯絡的。”

劉一斤現在可是窩了一肚子火不知道怎麼發洩,彌勒佛教的事情都夠鬧心的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幫孫子出來搗亂。

這些江湖人仗著一身武藝,眼中根本沒有官府。在劉一斤的心中,他們的行為和彌勒佛教之間沒什麼區別。

大門口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和吆喝聲,數十名狼衛押著一批人匆匆走了進來。

“回稟大人,這是根據汪鵬的口供又抓住的一批彌勒佛教的人。”

劉一斤淡淡地望了一眼,見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不由地擺擺手:“都關起來吧,一個個地審問。”

人群中,一個漢子目光落在林沖身上,突然輕咦了一聲,後者朝著他微微打了一個手勢。

這個細微的動作恰好落在走進來的宮青丘眼中。

“劉一斤。”

劉一斤轉身見到宮青丘,也是一愣:“青丘公主怎麼這麼閒?”

“我要是再不來,陛下可是要親自過來了。”

劉一斤一愣:“這些人都是一些以武犯禁的傢伙,不好好整頓一下,保不齊哪天會出什麼亂子。”

宮青丘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是凡事要有個度,你這大軍一揮直接將興隆街查封了。你可知道里面有些武館可是與朝中幾位國老和退下來的將軍有關係的。”

“事關謀逆,刺殺大案,就算是再硬的後臺也沒用!”

“在監察司眼中,就沒有鐵帽子王一說!”

宮青丘氣笑:“你這個脾氣上來了,還真是執拗。”

“行了,我也來過了,這就回去給陛下說清楚事情,不過你也做好被彈劾的準備,現在朝中百官都在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興隆街可是我父皇在世的時候特意准許開設武館的地方,你這二話不說就要查封,不僅陛下那邊不好說,就連母后都開始對你有意見。”

劉一斤笑道:“多謝青丘公主提醒。”

宮青丘指了指一個身穿衣服的漢子:“這個人和林沖認識。”

“公主你是如何知道的?”

宮青丘微微一笑道:“這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一個彌勒佛教的人和林沖也認識,此事你要好好審理才行。”

宮青丘走後,劉一斤對著遠處招招手,狗子和二柱子跑了過來:“大人。”

劉一斤指了指林沖和另外那個人:“這兩個人。突審!”

昏暗的牢房中不時傳來淒厲的叫聲,鞭子抽打的聲音帶著粗壯的呼吸聲讓整個監牢充滿了血腥的暴虐。

劉一斤開啟一座牢門,張兵帶著沉重的手銬和腳銬坐在那裡靜默打坐。

“張大人還是好雅興啊。”劉一斤輕輕地將一壺茶放在桌子上:“有沒有興趣和我喝杯茶?”

張兵睜開雙眼,淡然一笑:“劉大人的茶,不容易喝到。”

劉一斤將茶水倒滿,直接開門見山:“我打算送你上路。”

張兵手指一頓,輕輕地將茶杯握在掌心中:“沒想到最後是這個結果。”

“張兵,沒人會來救你的,這個監察司大牢可是和刑部大牢不一樣,關在這裡的人,沒有特殊的本事,沒有陛下的旨意,沒人敢放你出來。”

“而對於我來說,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張兵冷笑。

劉一斤笑道:“不過我知道你並不是彌勒佛教的三大長老,那個神秘的長老應該另有其人。”

一直觀察著張兵一舉一動的劉一斤總想從對方臉上發現蛛絲馬跡,但是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張兵似乎對死亡一點恐懼都沒有,甚至連握著水杯的手都沒有絲毫的抖動。

“大人就如此篤定我不是?”

“你不是。”劉一斤笑呵呵的站起身來:“錫坤死了,他的家人都被充作官奴,府上的一眾女人更是被變賣成了官妓。”

“不過你放心,我會將嫂夫人和孩子送出城外的,至於他們是死是活,那就由不得我了。”

張兵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不行,你若是將他們送出城外,難道不怕承擔罪責嗎?”

“你是彌勒佛教的人,我想自然會有人在暗中盯著你家人的一舉一動,他們或許留在彌勒佛教中才能有價值吧。”

看著站起身來的劉一斤,張兵頓時大吼道:“劉一斤,不能讓他們出城!”

劉一斤笑道:“你是彌勒佛的人,你死了,彌勒佛教自然會幫你照顧好他們的,這不挺好的嘛?”

“不,不行!”張兵怒吼道:“他們會生不如死!”

劉一斤嘆口氣:“看來你什麼都知道啊。”

“你死後,你妻兒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妻子會成為教中的財產,會被任意發放給其他人,你的孩子會被培養成殺手?還是會被直接殺掉?”

張兵神情顫抖,緩緩閉上眼睛。

劉一斤長出一口氣:“其實這一步我本不想走的,懂嗎?”

劉一斤自言自語又像專門說給張兵聽一樣:“就在昨天,我的府上突然遭受了襲擊,這些人竟然想要殺害我的妻子和我還沒有出世的孩子。”

“你說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們都能做得出來,我還可憐他們有什麼用?”

“罪不及妻兒?呵呵,是本官將你們想得太善良了。”

“既然如此,那這個痛苦就先讓你們這些彌勒佛教的人品嚐一下吧。”

張兵看著劉一斤轉身就要離去,慌忙道:“大人請留步!”

劉一斤腳步一緩:“可還有什麼遺言?”

“劉一斤,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放過我的家人,如何?”

“張兵,你現在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張兵臉上閃過一絲悽慘:“興隆街上有大秘密,這個條件,可以嗎?”

劉一斤心中一動,裝作不經意地冷笑道:“興隆街上只是一些武館而已,能有什麼樣的秘密,你充其量說出一個叫做林沖的人。”

張兵神情一頓:“林沖也被抓進來了?”

“張兵,如果林沖不抓進來,我能過來找你?”

張兵看著劉一斤的神情,似乎要從他臉上找尋出來什麼似的,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劉一斤的表情簡直無懈可擊。

“劉一斤,你果然是個厲害的人,我的身份並不是彌勒佛教的長老,而是和黑葵一樣,是彌勒佛教的戰將之一。”

劉一斤心中雖然如同驚濤駭浪一樣,但還是很平靜地點點頭:“繼續說下去。”

“十大戰將除了死在大夏的,其他的人都栽在了你的手裡。”

“黑葵之後,我的命令就是潛伏下來,不曾想卻和你誤打誤撞碰到了一起。”

“錫坤是誰?”

“錫坤也是戰將之一。”

“那路滄海呢?”

張兵悠悠一嘆:“他是長老身邊的死侍。”

劉一斤眼神冰寒地看著張兵“長老到底是誰?”

“我沒見過他,但是我知道他有一個名字,無雙公子,而悅來茶坊的春夏則是他的一個侍女而已。”

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驚呼聲,緊接著,劉一斤就見到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他匆忙跑了出去,走廊盡頭,一個黑衣人朝著外面急速奔跑而去。

“抓住他!”

當劉一斤追出大門趕快追趕上那人的時候,那人突然轉身。

“劉大人,別來無恙啊!”說完話,將一塊彌勒佛像摔在了地上,繼而隨手點燃了身上的一根白線。

“不好,快退!”

劉一斤猛然朝後退去,緊接著一聲恐怖的聲響,那人直接被炸得粉碎。

“大人,你沒事吧!”

聞訊而來的二柱子慌忙將劉一斤攙扶起來,神情慌忙地道:“大人,你沒事吧。”

劉一斤灰頭土臉地站起來,臉色陰沉如水:“該死的,這個傢伙竟然是彌勒佛教的人?”

監察司牢房中的一個衙役,竟然是彌勒佛教的人?

單單這一點就讓劉一斤有點不可相信。

“大人,你沒事吧。”

聞訊而來的夢瑤和蘭鈺兒更是神情驚慌,蘭鈺兒慌忙上前搭著劉一斤的脈搏:“讓我檢查一下。”

劉一斤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道:“無妨,我並沒有受傷。”

眾人不由長出一口氣。

夢瑤目光灼灼地看著地上的血跡:“這個人身上有炸藥?”

劉一斤剛要說話,突然臉色大變:“不好!”

他猛然轉身朝著大牢中跑去。

當他氣喘吁吁地來到關押張兵的牢房時候,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張兵死了。”

劉一斤猛然轉身望向其他人:“快去檢視一下,那些彌勒佛教的人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