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雲超的意料,街尾居然有一家鐵匠鋪。

沒想到,小小的三水鎮,也能有鐵匠鋪。

趕緊進去瞧瞧,能不能買幾張弓弩?

結果讓雲超很失望。

鐵匠鋪裡除了農具,就是菜刀鐵鍋之類的廚具,別說弓弩,連根長槍都沒有。

農具也買。

儘管質量不如雲超之前在城裡買的好,不過也能將就著用。

可能是費用少的原因,三水鎮的農具也比城裡便宜。

本來,雲超還想買幾頭牛,問了賣肉的小販才知道,三水鎮根本就沒有賣那玩意兒的,別說牛,連頭驢都買不著。

十里八村都是窮人,就算有個別有錢的,買大牲口的又能有幾個,偶爾有一兩個,根本就形不成市場。

從街頭逛到街尾。

該買的都買了,沒有的也買不著,有些必需品,還是過幾天去城裡買吧。

雲超帶了三輛牛車,現在還沒有裝滿,乾脆又買了一些糧食,這東西是剛需,買再多也不嫌多。

三輛滿載的牛車一字排開,從三水鎮的街道上一過,還有些小壯觀。

突然,一個光頭的男人哎喲一聲,倒在打頭的牛車前面。

“哎喲,哎喲,你們撞死我了……”

雲超走在後面,聽見前面有動靜,連忙帶人走了過去。

見光頭男人躺在地上,抱著腿直哼哼,就問趕車的賈滿倉怎麼回事。

賈滿倉一臉懵逼:“超哥兒,我也不知道啊,突然他就摔倒了,我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

跟在這輛牛車旁邊的還有云超手下一個小子,也說沒看清,一眨眼對方就摔倒了。

見自己一方的牛車撞了人,雲超手下一幫小子全都臊眉耷眼,感覺真是晦氣,就連看賈滿倉的眼神都不對了。

賈滿倉也緊張得出了一頭汗,自己竟然把事辦砸了,丟人不說,還給雲超惹了麻煩,這可怎麼辦啊?

雲超掃視了一眾手下,見這幫小子一個個全都垂頭喪氣,像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不由皺了皺眉。

“四海,你怎麼看?”

張四海怎麼說和賈滿倉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擔心雲超怪罪他:“超哥兒,我看那傢伙傷得不重,不如讓我過去跟他說說好話,看看能不能算了?”

雲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李星,你說怎麼辦?”

李星一拍胸脯:“超哥兒,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

雲超:“……”

見雲超一幫人只顧自己說話,不搭理自己,躺在牛車前的光頭嚎得更大聲了:“哎喲,我的腿,我的腿啊,肯定是斷了,疼死我了……”

一聽光頭的腿斷了,賈滿倉他們更蔫吧了!

這裡可是醫療落後的大武朝,斷腿很可能就意味著殘疾,健康人都活不下去,更別說殘疾人,說不定很快就會被餓死!

斷腿之傷,對武朝的底層百姓來說,無限接近於死亡!

這時候,雲超又感覺有人拽自己的衣裳。

這次拽得比上次要隱秘,而且還是隱秘得多,跟生怕被人看見似的。

不用回頭看,雲超也知道是誰,肯定又是那個賣肉的小販。

雲超沒有回頭,而是把手伸到背後擺了擺,示意他不要吭聲。

又往前走了一步,雲超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光頭,語氣裡充滿了歉意:“不好意思,這位大哥,你傷到哪兒了,讓我看看好嗎?”

“哎喲,哎喲,腿,我的腿啊……”

光頭沒有搭理雲超,只是抱著腿哀嚎。

突然,人群裡衝出一個麻臉男人,抱住地上的光頭就嚎了起來:“兄弟,你怎麼了兄弟……”

這時候,旁邊圍觀的人群裡有人說道:“王二麻子,都這時候了,還嚎什麼嚎,還不趕緊進城找郎中!”

“是啊,別抱著你弟嚎了,趕緊送到城裡,說不定還能治好!”

王二麻子一聽,嚎得更大聲了:“我也想給我兄弟治腿,可是哪來的錢啊……”

“二麻子,錢還不簡單,誰撞的你兄弟,讓誰出啊!”

“對,我看見了,是他們撞的你兄弟,趕緊跟他們要錢,去給你兄弟治腿吧!”

王二麻子一聽,立馬就不嚎了,站起來就要拉雲超:“是你們撞的我兄弟,拿錢來!”“……”

雲超好像被嚇到了,一邊躲一邊說道:“你……你你別亂來,你要多少錢?”

王二麻子一看有門,眼睛當即就是一亮:“五兩銀子,有嗎?”

“有……有有……”

說著,雲超就把手伸進了懷裡,好像是要掏錢。

“慢!”

一個酒糟鼻站了出來:“二麻子,你可想清楚,你兄弟的腿斷了,五兩銀子夠嗎?”

“夠……不夠,對了,十兩,我要十兩!”

“哼!”

酒糟鼻狠狠瞪了王二麻子一眼:“蠢驢,至少要五十兩!”

王二麻子一愣:“對……對對,你要給我五十兩!”

雲超沒有說話,也沒有掏銀子,而是看了看手下的一幫小子。

見他們一個個蔫頭耷腦,一副踩了狗屎的倒黴德行,雲超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武朝版的碰瓷而已,這麼拙劣的伎倆,在後世,幾歲的小孩子都能看穿,自己手下這幫小子居然全都沒看出來,這也太實誠了,增加見識刻不容緩啊!

“給錢,給錢啊!”

見雲超不說話,王二麻子急眼了,伸手就想拽他的衣裳。

雲超向後退了一步,躲開王二麻子的鹹豬手:“這樣吧,我們有牛車,現在就送你兄弟進城治腿,你看怎麼樣?”

“這……”

見王二麻子發愣,旁邊的酒糟鼻說話了:“不怎麼樣,不用你管,你趕緊拿銀子,我們自己帶人進城治傷!”

這次雲超不裝了,而是微微一笑:“城就不用進了,我就是郎中,祖傳絕技,專治各種不服,你們放心,我一定能給他看好!”

吃瓜群眾一片譁然:

“啥,他剛才說什麼,專治什麼東西?”

“好像是說專治各種不服?”

“不服是啥,腿斷了叫不服嗎?”

“……”

沒管吃瓜群眾說什麼,也沒有搭理王二麻子和酒糟鼻,雲超跨前一步,指著光頭抱著的那條腿:“是這條腿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