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薇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曾後退,在她的手即將捱上自己的臉頰之前,擋了下來。

“你還敢擋!你個沒人要的小賤人!”魏瑤希張口便罵。

汙言穢語在空曠的寺廟內傳得很遠。

“我沒人要,也總好過你覬覦自己的姐夫好。”

魏景薇一甩手,把她的手掌甩開。

魏瑤希眉頭緊皺,嘴裡痛呼了一聲,抬起手看自己潔白纖細的手腕居然被那一抓,一丟,有些扭傷,氣得她眼眶開始發紅。

“你敢傷我!誰覬覦梅元青了,那是他自己靠近我!你個沒人要的賤人,他哪肯正眼看你,你還不如我呢!”

她一邊揉著通紅的手腕,一邊急眼似的叫罵個不休。

柳雙雙上前拉住女兒檢視手腕的傷勢,眼裡滿是擔心,再抬頭看向魏景薇,眼神已經有點狠辣了起來。

“你居然敢傷我女兒!她可是你的親妹妹!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如此狠毒。”

這句話魏景魏差點笑出聲來,怎麼?

只許魏瑤希動手打人,不允許她反擊?

世上何時來的這種道理?

難道是柳雙雙獨家的秘籍不成?

真是可笑。

“柳雙雙,你若是不希望魏瑤希受傷,就應該教她與人為善。口口聲聲賢良淑德和名聲,張口便是汙言穢語。難怪她這個歲數了,也沒找到適合的人家。”

短短几句話,卻句句戳在了柳雙雙和魏瑤希兩母女的心窩子上。

魏瑤希這個年紀,世家大族裡本應當是早早定好了親事,待到了年紀,兩人便成婚。

規矩是如此沒有錯。

但魏瑤希卻待價而沽,非皇親貴胄不嫁,要嫁她就要嫁天下間最好的男子。

但偏偏她的性格從小開始就被柳雙雙教養得囂張跋扈,那會兒大家都覺得一個孩子罷了,有些脾氣性格是正常的。

但等到長大,魏瑤希還是那般模樣,柳雙雙和魏老爺才注意到。

但那會兒都晚了。

在家裡嬌寵著長大,人人都愛護著,謙讓著,養成了她在外也是如此的性子。

但外頭交際的,也均是權貴人家出生,哪會都謙讓?

好幾次都爆發出爭端來。

名聲也落下了不少的汙點。

世家婦們,更是在心裡貼上了標籤,此女不可為主母。

但柳雙雙不這麼覺得。

“呵,那些人哪裡懂得瑤希的好,還不都是看身份和地位,看著我庶女出生,便連帶著看不起瑤希。但你呢?你孃親倒是個嫡女出生,你又有什麼好下場........”

說到這兒,她面容有了幾分扭曲和怨毒。

魏景薇蹙緊眉頭,很快又鬆開。

跟這種只認死理的人講道理,就像牛頭不對馬嘴,白費勁。

“你若是如此認為,那隨你。與我何干....”

魏景薇說完,心下也有些不耐,她在這裡簡直就是浪費時間,這母女倆都瘋魔了。

見她要走,柳雙雙呵斥道:“站住!”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柳雙雙見她站在門口,反身回望自己,總覺得那眼裡滿是不屑和厭惡,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你別以為你了不起,能在這裡躲藏一輩子,呵呵。”她語氣一頓,聲音詭異道:“總有人能收拾你的,你不會有好下場!”

“你說的人,是誰。”

見她好奇,柳雙雙臉色又是得意,又是怨恨,“你很快就知道了,你得罪了那個人,我是你,就早點剃了頭做姑子去。不過你那般模樣誰不討厭你呢,已經淪落到寺廟了,還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樣,好似所有事物都不被你看在眼底!你這種人!真真是叫人看了噁心........”

她的這些話魏景薇不懂,也不想懂。

大抵是看不得她好,希望她悽慘難受,才能讓他們開心和快活吧。

可惜,他們應當是看不到了。

她一定!

這一世要好好活下去。

她剛想說話,便見柳雙雙突然猛地朝後面跑去,抓住一盞被點燃的香油燈,裡面的熱油便朝著自己的手腕澆去。

熱油落在她保養甚好的手腕上,白皙的肌膚瞬間變得紅腫起來,伴隨著她痛苦的嘶吼。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傷人了!救命啊!!”

她痛呼之後,便開始扯著嗓子叫喊。

聲音尖利似指甲剮蹭到紙張上,那刺耳的聲音讓人耳朵陣陣難受。

魏景薇也有些吃驚,她為了折騰自己,能做到如此地步,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

心裡迅速地思索著對策。

隨著柳雙雙的尖叫聲,門口快速的走來幾位僧人。

寺廟安靜,這一聲聲的嘶吼和慘叫傳的很遠,若是香客在寺廟內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他們白雲寺傳出去可不好聽。

“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受傷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僧人一走入,便看到柳雙雙捂住自己的手腕還在痛苦慘叫,忙上前詢問。

柳雙雙含淚點點頭,又看向魏景薇,“我....我.....我今日是來看我女兒的,想著她在寺廟裡過得好還是不好。”說著她聲音開始哽咽,“但沒想到,還沒說上幾句話,她便如此對我......居然拿香油潑我!我就算做的不好,或者哪裡說的不對,但也是你母親......你怎可如此。”

“是繼母。不是親生的。”魏景薇出言打斷。

柳雙雙被這話一噎,險些破功,很快她繼續道。

“大師,還煩請你不要讓今日這件事被外人知曉了,不然我這女兒....她如今已經是和離的身份,再被人說嘴,到底是活不下去了......”

大師眼神微動,隨口感慨,“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夫人是真的疼愛女兒。但還請放心,我白雲寺的僧人定然守口如瓶。不讓這件事被外人知曉。”

柳雙雙點點頭,“大師,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女兒如今這性子定然是不方便留在寺廟裡,不如讓我.......”

此言一出,面前的僧人遲疑了幾秒,剛想說話。

便聽魏景薇脆聲道:“油不是我動手潑的,一切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