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和胡逵把盟主之位看成了洪水猛獸,但有人卻對此樂此不疲。

除了洛青陽與獨孤寒之外。

先後又有來自鼠城的拓跋雄以及兔城的東方啟,都表示出了對盟主之位的興趣。

幾方勢力拍桌子瞪眼,為了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

激烈的競爭已然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一幫被權力矇蔽了雙眼的城主,差點兒沒為這件事而大打出手。

“諸位,稍安勿躁......”

公孫酉海一時間哭笑不得,估計和薛雲一樣,正在心裡吐槽這幫二貨腦子進了水。

可表面上還是要假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連聲安撫道。

“事關重大,咱們不必著急做出決定,更何況赫連城主還在昏迷當中,他的意思,諸位也得酌情參考一下不是。”

聞言。

一眾諸侯城主這才冷靜了一些。

各自緊皺起眉頭,怒目互視之餘恨不得立馬將競爭對手當場吞下。

“依我看,今天不如先到這兒。”

慢慢起身。

公孫酉海微微一笑,提議道:“鄙人為諸位準備了上好的客房,天色也不早了,乾脆大家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再議也不遲。”

“散會了,散會了!”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

薛雲率先猛地起身,撐了個懶腰之後,搖頭晃腦地長嘆道:“帶著一幫娘子軍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老子早就困了,今天就到這兒了,明天請早!”

此話一出。

大夥也覺得意興闌珊,各自起身之餘,帶著身後的隨從手下,同公孫世家安排的侍女一起散去。

“司馬城主......”

咧嘴一笑。

薛雲聳了聳肩膀,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鐵娘子,展顏道:“剛才多謝了,要不是您的開口相勸,恐怕我真會做出傻事兒。”

眉頭輕挑。

司馬南琴朱唇一撇,搖頭道:“年輕人,做人做事之前要多動腦子,重情重義沒有錯,可是也要分場合和時機。”

“當然了,你也不用謝我......”

負手而立。

鐵娘子驀然轉身,高挑的身姿徑直朝著城主府內走去,悠然開口道:“我幫你們,完全是看在塔娜的面子上,否則的話,才懶得管這些閒事兒。”

一提到黑珍珠。

薛雲不由地愣在當場,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略顯倔強的英姿。

正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

一個安如萱已經夠自己喝一壺了,他哪裡還有心思去領其他女人的情。

“偶像~~~”

熟悉無比的呼喚聲,猛地將薛雲從思緒中拉出。

只見公孫塑喜笑顏開,屁顛屁顛地跟上前來,開口提議道。

“難得你來了一趟蛇城,要不跟我走,一定好好地招待你!”

“免了吧......”

拍了拍肚子。

薛雲撇了撇嘴,搖頭道:“剛才那幫憨貨爭來爭去的,我一邊看戲一邊吃東西,早就酒足飯飽了,現在只想睡覺。”

“誤會了不是,我沒說要請你們吃飯。”

湊到兩人跟前。

公孫塑表情淫賤無比,輕聲道:“一個人睡多沒意思啊,城裡有家夜總會,各方面設施都很齊全,要不我帶兩位去感受一下?”

臥槽......

薛雲心中一怔,扭頭看向身邊的胡逵。

卻見這貨臉色煞白,多半是心理鬥爭之後想起了尚在龍都家中的母老虎,天人交戰一番之後,所以神色才惶恐到了極致。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社會人?”薛雲哭笑不得道。

“這有什麼!”

挺起胸膛。

公孫塑表情淡定,理所當然道:“正所謂,英雄本色,男人嘛,吃喝嫖賭都是常規操作,人生短短几十個春秋,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話糙理不糙。

但問題是,薛雲與胡逵兩人早已不是當年的懵懂少年。

兩人的年紀擺在這兒,什麼年齡幹什麼事兒,不可能和這貨瞎鬼混下去。

“心領了,兄弟。”

伸手拍了一下公孫塑的肩膀。

薛雲無奈地輕嘆道:“只可惜,那種地方不適合我們。”

場面一度尷尬起來。

公孫塑還不死心,正準備繼續勸說,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略顯不悅的呼喝聲。

“兔崽子,薛部長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和你去那種烏煙瘴氣的鬼地方!”

伸手一把捏住了兒子的耳朵。

公孫酉海眼疾手快,怒斥道:“一天到晚沒有個正經,老夫還沒追究你擅自出城的責任,你倒好,剛回來就想去鬼混!”

“痛痛痛......”

面對自己的父親。

公孫塑瞬間氣焰全無,踉踉蹌蹌的就當場選擇了服軟。

“實在抱歉,是老夫平時疏於管教,讓兩位貴客見笑了。”

朝著薛雲與胡逵尷尬的一笑。

公孫酉海無奈道:“這小子從小沒了母親,平日裡是老夫慣壞了他,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薛部長和胡城主多多見諒。”

“不打緊,小事而已。”薛雲苦笑著擺了擺手。

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把拉起兒子。

公孫酉海轉身一邊走一邊怒斥道:“跟我走,不准你打擾老夫請來的貴賓!”

看著父子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薛雲無奈地長吁了一口氣,卻發現身旁的胡逵目光柔和,看起來似乎充滿了心事。

“怎麼,想起你父親了?”薛雲問道。

沉默不語。

胡逵的嘴角揚起,注視著公孫父子倆的背影,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意。

“以前,老頭子也經常這樣對我大呼小叫......”

感慨了一番。

胡逵默默地抽了口煙,仰頭吐出一圈煙霧之後,不由得感到一陣失落。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的珍惜,這種情愫,往往還是在成長之後才得以大徹大悟。

“行了,兄弟。”

一把挽起胡逵的肩膀。

薛雲閉上雙眼,輕聲安慰道:“老爺子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現在成家立業,不僅有了老婆孩子,還繼承了他的遺志,奮力守護著龍都,相信他也會感到十分欣慰吧。”

苦笑了一番。

胡逵點了點頭,無奈道:“希望如此。”

見這貨情緒依舊不高,薛雲一把從其嘴角邊奪過菸嘴,猛抽了一口之後,提議道:“要不,咱們自己去那個夜總會瞧瞧,省得你在這兒唉聲嘆氣,像個娘們兒似的敗興。”

“滾~~!”

一把扒開了薛雲的手臂。

胡逵沒好氣地罵道:“要去你自己去,老子是有家室的正經人,不像你似的,有了如宣那丫頭,還去招惹黑珍珠!”

“你,你怎麼知道的?!”薛雲不由得大駭。

時至今日。

塔娜對自己有意思的事兒,薛雲從來沒對其他人說起過。

“是個人就看得出來!”

聳了聳肩膀。

胡逵一臉壞笑道:“要不然,之前她為什麼要跟著你一起出城,還在亂軍中救下了你,這十年來,塔娜對你的心意,我們都清楚,只有你自己還矇在鼓裡......”

耷拉起眼皮。

薛雲頓時無言以對,額頭上瞬間佈滿了黑線。

好傢伙。

合著這麼點兒破事,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果然是旁觀者清啊!

兩人正有一聊沒一聊地打著趣,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無憂無慮的時光,身後卻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