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亮後兩人就趕下山。

連忙餵飽了騾子就走。

這次,他們選擇從村子裡過。要去看一眼村長家怎麼樣了。

天熱,人們覺就少,上午八九點左右的時間,已經有不少人敞著屋子乘涼。看到高頭大騾經過,震驚地探出頭來。

“那,那是江二家的小月?”

“我瞧著像是,那身旁不是她招的贅婿嗎?長得高高大大的,哎喲,兇得咧!”

“他們現在長這麼好?這日子,跟城裡的富戶一樣了!”

“......”

到了村長家,江月下了車,去敲門。

“村長叔,嬸兒,有人在家嗎?我是江月。”

村長家正準備吃早食,他們吃食是必須要緊緊關門的,否則總有那不長眼的進來討食。

忽然聽到敲門聲,好像是江月,村長媳婦直接快步去開門。

等見到人,她的吃驚一點不比村裡人少。

江月現在長得太好了,往上躥了一大截,臉上有肉了,面板光滑,整個人看起來就很精神。

“小月!快快進來!”

說著話,全家人都出來了,驚喜地看著她。

江月側過身,讓眾人看清身後的江年跟騾車,“不進去了,我們急著趕路,就是來看你們一眼”。

江年開口,“叔、嬸子。”

村長震驚,這兩人災年裡都吃什麼了?長這麼好,又高又白。

他回過神來,眼睛睜大,“江年能講話了?!”

江月笑著點頭,“不是天生不會說話,現在治好了。”

“好好好!這樣就好啊!”村長心裡很欣慰,這兩人該過過好日子了。

江山迫不及待地問,“你們是從山上下來的?”

見兩人點頭後就說,“我們雪消後就上過一次山,裡頭的草藥變少了,而且獵物都很顛狂。太危險我們就撤了。”

“你們撤得對,裡頭有老虎。天災了獵物們也不好過,性情很狂,不好獵了。”

眾人深吸一口氣,裡頭竟然真有老虎!還是輕易別進山了,之前都是運氣好。

這兩個人遇見了老虎竟然還能安全下山,可真是太厲害了!

萍丫看著小月,跟她之前認識的人好似不一樣了。這樣的小月,比她勇敢也比她好看。

江月隨口問起之前的兔子怎麼樣了,村長一家也是面黃肌瘦的模樣,還以為他們在缺糧時會吃掉,誰知道萍丫高興地說:“兔子都長得很好!”

江山逗她,“過兩天就要拿去賣掉了。”

江月卻正色道,“外頭現在開始出現流民了,這也是我們要趕路的原因,你們出去要多帶人,就算在村裡也要多注意。”

村長臉色一緊,流民!

江月說完該說的,就回了車上,跟眾人道別。

幾人聽說有流民,已經神思不屬了,哪裡還敢留他們,催他們快回去。

江年駕著騾車出了村,沒聽到後頭有叫聲。

“江月!江月!”

“等等我們,江月!”

村長媳婦攔住尤金花,“你們一家子想幹啥?”

尤金花一把甩開她的手,拎起寬鬆的褲頭,呸一聲,“我們是江月的親戚,找她關你屁事!少管閒事!”

說完一家四口就追在騾車後頭。

村長媳婦還要追上去攔人,被村長攔住,“你讓他們去。他們瘦成那樣還能追得上騾車?就算追上去了,他們在江月兩口子面前不夠看的。”

這一家四口之前山窮水盡的時候,拿小女兒換了兩鬥黑麵,又四處偷菜偷糧,苟活到今天,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跑到鞋都掉了也追不上騾車。

他們氣喘吁吁,停下來看著騾車遠去。後悔今天怎麼不在外頭嘮嗑,要是能早點知道這兩口子今天回村,他們現在就能坐上騾車進城享受生活了。

尤金花一家子日子過得太苦,之前把小女兒當成是救命稻草一樣送出去做丫鬟。後來再也無蹤影,就知道是上了當。

絕望之後又一心把江月當成是另外一根救命稻草,完全記不得以前虐待她的事情,只記得兩家是嫡親的親戚,不應該不顧他們的死活。

這四個人癱坐在黃土飛揚的路邊,被太陽暴曬,快要暈倒。

“娘,騾車停了!”江二富眼神好,大老遠就見到騾車停在路邊。

尤金花彷彿再次見到希望,拉著兩個兒子的手死命往前跑。

江月兩人看著攔路的一排流民,眼神不善。

要不是江年眼尖,看到路邊擺著兩根麻繩。等他們的車到了,兩邊流民把繩子一拉再抬,他們必定車毀人亡。

這批流民雖然也是衣衫襤褸,但比上午那幾人人數要多,看著也更精壯一些,眼裡的垂涎之色更甚。

其餘人都是手無寸鐵,只有中間那個最壯的中年男人拿著把破舊的菜刀。

“把騾車跟女人留下來,你可以走了。”他指著江年說道,不懷好意的眼光投向身後的江月。

江年的殺意暴起,拿起江月給他的殺豬刀,下了車。

江月自己手上也拿著一把長刀。

流民們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有兩把刀,看著也更鋒利,腿肚子瞬間嚇軟了。他們本就是普通的百姓而已,被迫做了劫道之事。

中間那個壯漢強撐起面子,喊道,“兄弟們!他們只有一男一女,怕什麼!我們這邊有8人!不殺他們,我們就要餓死了!”

這話一起,那幾個退縮的流民心一橫,又重新湧上來。

江年直奔中心,而江月則負責保護騾車。

流民們本就是沒有一戰之力只憑孤勇的心衝上來,餓得不成樣了哪兒還有力氣?江年刀刀砍中要害。

有那竄到後頭的,也被江月給解決了。

不到半刻鐘,八人全倒下,地上血色蔓延。

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回頭,鮮血順著刀鋒流下,眼裡冰冷的殺意刺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