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嬈飄在旁邊,莫名的止不住流淚,她此時以旁觀者的態度來看這一切,發現這一切,簡直就像是笑話一般。

笑誰,笑霍文彬,笑他的眼瞎,把這麼個心口不一的女人捧在手心裡,不捨得忘記。

笑自己,笑自己戀愛腦上頭,死守著這個明顯變心的男人,不肯放手,最後,為了所謂的虛名,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笑蘇安安,笑她命還真是好,不管如何做,最後都有人無條件的給她兜底,她這輩子也不算是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從夢中驚醒過一次,池嬈此時已淡定不少。

只是後半夜睡得不太安穩,臨近天亮時才睡著。

待到醒來時,她瞥向旁邊的時間,此時已經11點了。

池嬈揉了揉頭上的頭髮,走出房間後就看到客廳裡霍文彬正陪著念念在地上玩玩具。

遠遠看去,很難把他和夢中的那個冷血眼瞎的人重合在一起,此時的他耐心十足,對念念這個幼童表現的有十足的耐力。

池嬈走下樓,霍文彬扭頭衝著池嬈笑,手上正陪著念念玩的動作未停。

“餓了吧?昨天晚上你累著了,我讓保姆給你把早飯熱熱。”

霍文彬這話一說出口,池嬈能感覺到站在不遠處的保姆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池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

“霍文彬,別胡說八道,我……。”

“小嬈,我沒胡說八道啊!昨天晚上你陪念念玩了那麼久,白天還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難道沒累著。”

池嬈……

“早飯我不吃了,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霍文彬聽到這裡臉色瞬間難看,他定了定心神後道:“早飯一定要吃,不然對你的胃不好,等下出去我陪你。”

池嬈轉身頭也沒回,“不用。”

池嬈最終沒出去到大門,她現在不知該用何等態度來對待霍文彬。

原本以為已經淡忘的事情,經過昨天的夢境,又徹徹底底的想起來了。

她現在在面對霍文彬時心情很複雜,她怕她再在這裡待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去哪兒,我陪你去。”霍文彬的手緊緊的制箍住池嬈的手腕,態度十分堅決。

池嬈一言難盡的看著他,“我要去寺廟,怎麼,你也要陪著我去嗎?”

一聽池嬈要去寺廟,霍文彬馬上聯想到昨天晚上池嬈所做的那個噩夢。

本來是想趁著今天她情緒穩定後,再仔細的問她,但她現在一大早就要去寺廟。

霍文彬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什麼東西要脫離他的掌控。

霍文彬問,“是不是想問你昨天的噩夢?”

池嬈聽到這裡激動的用力一甩,面色冷然的說道:“不關你的事。”

本就脾氣暴的霍文彬聽到池嬈這話哪裡還受得了,他激動的上前攔住往門口走的池嬈。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兒子他媽,四捨五入一下你就是我的老婆,我老婆的事情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

池嬈……

四捨五入是這麼用的嗎?

池嬈額頭隱隱作痛,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語氣有些不耐煩,又有些懇求的說道:“霍文彬,你能不能不要鬧,我去寺廟有正事。”

池嬈最終沒扭過霍文彬,霍文彬這個人屬於倔驢的那種,他認定的事情,就會死死的扒著不放手,最終兩人各退一步,他不陪著她,她則是接受他安排的兩名保鏢。

……

“無會禪師,好久不見。”

池嬈來到寺廟裡,直接被安排了廂房,她見到了無會禪師。

無會禪師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看起來慈眉善目,氣質卓然。

“阿彌陀佛,池施主,別來無恙,一別之後,我們已有快兩年未見了,原本以為我們不會再相見,沒想到你又來找老衲了。”

無會禪師淡然的說道,面上看不出一絲別的情緒,要是意料之中池嬈會來,又好像意料之外池嬈會來。

“無會禪師,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無會禪師仙風道骨的坐在那裡,靜靜的聆聽,他不曾有一絲不耐煩,反而像個合格的傾聽者在那傾聽。

“阿彌陀佛,池施主,人生在世,不管你糾結什麼,始終要活於當下,有時思慮太多反而對自己是種煩惱。。”

池嬈回,“所以,無會禪師,您的意思是說我過於思考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無會禪師笑而不語,面前的池施主在兩年前來找過他,他當時聽她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差點以為對方是有毛病,現在可是科技社會,怎麼會有前世今生這種話出現。

從那以後這位池施主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都開始漸漸的淡忘了這件事,直到今天弟子說有人找他,他看到面前的池施主,他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又找上門來了。

“池施主,人生就像一場旅遊,未來在哪裡誰都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會出現什麼亦是同樣誰都不知道,只有走向前去方知前路的坎坷。”

無會禪師後面給她又講了很多,池嬈此時的心裡難得平靜,她坐在滿是檀香的廂房裡靜靜思考,最終做了決定。

推開門後,只有一個保鏢站在不遠處,另外一個已不見人影。

池嬈往廂房外走去,剛才不見的保鏢從後門跟上前,池嬈見怪不怪,跟著霍文彬的人能是什麼省油的燈。

“太大,我們是現在回別墅嗎?”保鏢上前問道。

池嬈並未出聲,而是去前面把今天的香火錢給捐了,也算是給無會禪師的鐘點費。

她其實早就知道對方並不是什麼方外大師,她前來只是為了尋求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就像剛重生回來時,她像只無頭蒼蠅,找不到可以傾訴的物件,只有在佛家弟子之地,才能壓制住她躁動的心。

不管有沒有用,起碼她內心沒有那麼狂躁了。

“太太,我們是不是回去了。”保鏢再次詢問。

池嬈生氣的說,“回去什麼?你要回去你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