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彈指間過去。

閉關靜室內,蘇十二身前懸停的雷鳴石早已消失無蹤。

唯有九枚泛著淡淡青光,蘊藏駭人氣息的玉符,在他身前一字擺開。

“天劫之威,凡修士,無不忌憚。”

“究其原因,完全是渡劫之時,天雷數量遞增,威力也在此過程中不斷暴增。”

“六九天劫,總共六波雷劫,前面四五波還好,依仗自身修為,以及其他寶物,怎麼也能撐過。也必須撐過,渡劫本身,也是對修士肉體的一種淬鍊”

“關鍵在於最後兩撥,尤其是最後一波。”

“如今有這九枚化雷符,數量雖然不多,卻足可保證,能夠化消最關鍵九道天雷。渡劫成功的機率,至少可添半成到一成!”

“接下來,便是設法尋得,元嬰渡劫到出竅期的破境靈丹,出竅丹,亦或者說……元神丹!”

小聲呢喃。

聲音落下,蘇十二面帶微笑,將地上化雷符小心收起。

心中則是思索著,接下來的要做的渡劫準備。

破境靈丹,對修士而言,不管是否渡劫,都有著不菲功效。

不但能提高修士突破境界的機率,更可讓修士在突破失敗之後,有機率保全修為,有來日再嘗試突破的機會。

單從這點來看,遠古時期的修仙世界,反倒不如。

以往雖然天地靈氣充沛,可在修仙百藝發展到極致之前,修士往往只能依靠自身實力強行突破。

稍有差池,輕則傷及根基,重則殞命。

腦海中念頭閃過,對破境丹,他早有心思。

但也知道,這種丹藥可遇不可求。

化雷符能夠提供的幫助,也不容小視。

做完這一切,他也並未著急離開。

仍舊盤坐在閉關靜室內,眯著眼遲疑片刻後,小心翼翼抬手在揮。

下一刻,多年未見的天地爐被他從儲物手鐲內取出。

時隔數百年,天地爐還是本來模樣,看上去平淡無奇,毫無半點異樣氣息散發。

若非早已使用多次,對天地爐早已熟悉無比。

哪怕以蘇十二如今修為實力,看到這樣的天地爐,也會將其當成一尊凡俗世界的普通丹爐。

百丈坊市靜室的隔絕陣法他反覆檢查過,自己又在內中另外佈置了陣法。

再加上天地爐本身獨有特性,足可保萬無一失。

而此番將丹爐取出,目的也並非是為了淬鍊丹藥亦或者法寶、靈材。

當年,從被天道宮聖子掌控的白如風手中,得到天地爐的煉化法門。

自那之後,就一直風波不斷,接連涉險,不停奔波。

以至於,一直都沒時間以當時所得法門,將天地爐進行煉化。

天地爐,可謂是他一路修仙至今而來,最大的底牌。

如此重寶,單單放在儲物手鐲,根本無法讓他心安。

尤其……是在修仙聖地這樣的地方。在這裡,元嬰到處走,出竅期修士數量也不在少數。

分神期大能也不是沒有,就如那天道宮聖子,能讓碧雲軒出竅期修士都恭敬對待,不敢造次。

地位背景固然是一方面,實力更是最重要因素。

分神期往上,合體、渡劫,乃至大乘期的恐怖存在,說不定也有在各地閉關。

自己手腕手鐲上那點玄機,或許瞞得過出竅期存在,可再往上的大能存在,一旦照面,只怕極有可能一眼就會被窺破當中玄機。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

天地爐這等至寶,倘若被那些大能知曉,怕也很難會不心動。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蘇十二未必是君子,但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中,卻是一貫以來的想法。

相比儲物空間,將天地爐煉化,納入自身丹田小宇宙內,無疑是最安全的法子。

“只可惜,當年自天都傳送陣離開,傳送中昏厥。身上其他儲物袋,以及靈獸袋都被碧雲軒所得。”

“靈獸袋內,那吸收煉化了玄武龜甲碎片的靈龜,也不知被碧雲軒弄到什麼地方。”

“本來還指著靈龜修為境界提升,尋得更多關於天地爐的操縱之法。現如今,也只能先設法將天地爐煉化,再慢慢尋找或鑽研更多操縱之法。”

看著懸停身前的天地爐,蘇十二小聲自言自語。

腦海中,思路快速整理條理後。

又特意焚香沐浴一番後,方才重新將目光鎖定天地爐。

“按照當日所得煉化法門,要想煉化天地爐,不外乎兩種方法。一者,以修士自身強大修為實力,強行煉化。”

“然,天地爐來歷神秘,雖是無主至寶,可明顯內中蘊有恐怖能量。只怕就算分神期大能,也未必能以自身修為實力,強行煉化。”

“至於另一種方法,則屬於取巧之法。以類似邪修的血煉之法,強行與天地爐建立聯絡,達到偽煉化效果。此法第一步若成,便可將天地爐納入丹田小宇宙內,之後,經過漫長歲月,不斷以自身真元、神識沖刷,直至徹底掌控天地爐。”

“當日從靈龜背甲浮現資訊本就不多,對第一種法門,更是簡單一筆帶過。”

“照此觀之,這血煉之法,應該便是那天道宮聖子,為尋得天地爐之後的煉化,所提前做的準備才是。”

深吸一口氣,蘇十二眸中精光閃過,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堅定無比。

右手兩指伸出,以指做劍,在左手手掌輕輕劃過。

旋即,殷紅鮮血從他左手手掌掌心汩汩湧出。

不等鮮血滴落在地,蘇十二迅速催元將天地爐倒置,同時將流血的手掌伸到倒扣的天地爐上方。

下一刻,殷紅鮮血滴落在天地爐上。

大股鮮血在天地爐表面快速流淌蔓延,僅僅一刻鐘,便將整個天地爐染成了血紅色。

很快,血腥味瀰漫整個閉關靜室,空氣中平添幾分詭譎。

蘇十二手上動作不停,左手不斷淌血,右手則以血做引,不斷在天地爐上勾勒著邪異的圖案。

每一個圖案落成,都讓空氣中的詭譎氣氛加重些許。

這一動作,足足持續了七七四十九日。

到第四十九天,蘇十二流血的手掌不再淌出鮮血。

此時的他臉色慘白,體內鮮血彷彿流盡,整個人明顯變得消瘦無比,好似只剩下了皮包骨頭一樣。

而他眼眶深陷,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