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陛下沒為難你吧?”

出宮的時候,魏叔玉順便將魏徵接了出去。

“怎麼會……”

魏徵笑著道:“在皇宮吃的可比家裡要好,還不要錢。”

話音一轉,魏徵問道:“家裡一切可好?”

“都挺好。”

魏叔玉點點頭:“娘那裡我跟吳伯瞞過去了。”

“嗯。”

兩人繼續往前走。

只是走著走著,魏徵的臉色就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對於蜀王你有什麼看法?”

“盤他!”

魏叔玉眯起眼:“敢對我老魏家下死手,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了他!”

“少胡言亂語。”

魏徵呵斥道:“君是君,臣是臣,要注意好分寸。”

“懂懂懂……”

魏叔玉無語的回道:“你別唸叨啊,唸叨我就先溜了。”

“臭小子……”

魏徵苦笑著搖了搖頭。

“對了爹。”

“魏叔玉突然問道:“他拿到你的把柄後,就沒有要挾你?”

“要挾了,老夫沒同意。”

魏徵聲音顯得有點蕭瑟。

李建成之事歷歷在目,他最怕的就是爆發奪嫡之爭。

“他也夠蠢的,怎麼不來要挾我呢,說不定我就同意了。”魏叔玉撇撇嘴。

“說什麼胡話?”魏徵呵斥道。

“爹,講實在的……”

魏叔玉嘆了口氣:“他比太子、魏王更適合做儲君。”

魏徵面色凝重。

他又何嘗不知,但某些事不行就是不行。

“不準插手奪嫡之爭。”魏徵呵斥道。

“行行行。”

魏叔玉轉移話題道:“中午吃什麼?順路給你買點?”

中午?

聽到這話的魏徵面色大變:“不好!”

“怎麼了?”

“為父還得去當值!”

“……”

魏叔玉在心裡替李世民默哀三秒鐘。

當魏徵趕到太極殿門口的時候……

剛好看到李淵被幾個士兵架了出來,而李世民正坐在龍椅上齜牙咧嘴的揉著大腿。

當四目相對的一霎那,李世民呆了。

“誰讓你進來的?”李世民大吼。

“陛下,門外的侍衛都去保護太上皇了……”

魏徵躬身回道:“所以臣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

“……”

下午。

魏叔玉帶著兩貨在工部溜達。

現在商部可是工部的財神爺。

搞出什麼東西了,往商部一丟,錢就跟流水似得落進口袋。

“那就這麼說定了。”

魏叔玉跟段綸聯袂走出大門。

其餘臣子紛紛起身施禮。

“叔玉你就放心吧。”

段綸笑著道:“太醫署那邊我會去聯絡。”

“就算他們配置不出能夠剋制煤煙的藥方,我工部照樣可以打造出隔離煤煙的器皿。”

“那就有勞段叔了。”魏叔玉微微一抱拳。

“說哪裡話……”

段綸笑著擺擺手:“倒是煤礦這方面你得抓緊了。”

“我聽說西山那邊有不少煤礦。”

段綸對煤炭的事非常上心。

沒辦法……

誰讓魏叔玉闊氣,答應給工部專利費呢?

“這點其實不需要我操心。”

魏叔玉笑著道:“只要有錢掙,商賈自己就會去發掘煤礦。”

“一個好的煤礦,足以讓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段綸哈哈大笑。

閒聊了一會兒,魏叔玉提出告辭。

日升日落。

轉眼又到了第二天。

魏叔玉睜開眼,看了看門外。

沒錯啊,天亮了呀。

熟悉的大鍋聲怎麼沒響起?

等到洗漱完,崔神基依然沒有出現。

這就讓魏叔玉有點詫異了。

走到大門口……

只見房遺愛雙手縮在袖子裡,蹲在臺階上瑟瑟發抖。

“……”

魏叔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可真是寧願凍死都不肯鍛鍊啊。

“別抖了,小基基呢?”

魏叔玉一腳踹在房遺愛的屁股上。

“啊?”

房遺愛呆萌的眨眨眼:“不知道啊,他還沒到嗎?”

“你倆不是形影不離嗎?”魏叔玉皺眉道。

“大哥你說錯了。”

房遺愛凍的掂著身子:“不是我倆形影不離,外界都傳咱仨形影不離!”

啪。

魏叔玉反手就是一腦瓜子。

“我問題的重點是形影不離嗎?”

難道不是嗎?

房遺愛委屈巴巴的捂著腦袋。

“……”

魏叔玉從對方的眼神中看懂了一切。

房遺愛是真沒想明白重點在哪。

“算了,去崔府看看吧。”

魏叔玉快步離開。

房遺愛緊了緊官服,快步跟上。

崔府。

崔神基抱著胳膊跪在地上,眼眶略顯紅腫。

在他面前,崔義玄手執藤條,一臉怒容的指著他!

“逆子,等會就去鄭家道歉,聽到沒有?”

崔神基低著頭不吭聲。

“耳聾了還是啞巴了?”

崔義玄拿著作勢欲抽:“我在問你話沒聽到嗎?”

“夫君。”

就在這時,崔神基的娘王氏迎了上來:“基兒還小,你就別逼他了。”

“小就可以不懂事了嗎?”

崔義玄勃然大怒:“人家鄭元壽的小女兒,聰明伶俐、知書達禮不說,長的還亭亭玉立。”

“我好不容易才說服鄭元壽,結果讓這臭小子給攪和了。”

崔義玄真是越說越來氣。

然後……

啪的一下抽在崔神基背部。

一切顯得這麼嫻熟與自然。

“不過一個婚約而已嘛,基兒不喜歡就算了吧。”王氏心疼的說道。

“你就寵著他。”

“要不是有崔家在背後給他撐著,死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崔義玄真是越想越來氣。

想他英明神武崔義玄,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一個……不知輕重的兒子!

然後……

啪。

又是一藤條。

“鄭家那邊現在什麼態度?”王氏問道。

“還能什麼態度?”

崔義玄冷哼一聲:“道歉唄!”

滎陽鄭氏跟清河崔氏同為五姓七望。

鄭元壽雖然沒說什麼,但崔家必須給出一個態度。

“……”

王氏也感到無奈。

說服不了丈夫怎麼辦?說服兒子咯。

王氏蹲下身,替崔神基揉了揉被抽到的背部:“還疼嗎?”

“疼啊!”

崔神基委屈巴巴的回道。

“你說你拒絕這婚事幹嘛?”

王氏輕聲說道:“鄭家那女娃娘也見過幾次,是一個挺不錯的孩子。”

“不喜歡。”崔神基搖搖頭。

“哪裡不喜歡?”

“不喜歡需要理由嗎?”

“……”

王氏的手一抖,恨不得給這臭小子一腦瓜子。

但想到現在是聯姻大事,還是忍了下來。

總不可能父母混合雙打吧?

她得唱紅臉。

“那你也不能拒絕呀。”

王氏繼續循循善誘道:“你看看魏叔玉跟房遺愛,他們年齡與你相仿都定親了。”

“總不能就你一個人打光棍吧?”

臥槽。

好有道理。

崔神基瞪著眼睛。

遺骸都有高陽了,咱可不能輸給他。

“娘,我想娶清河。”崔神基乖乖說道。

“原來是有心上人了啊。”

王氏捂嘴笑了笑:“這清河是哪個家族的女娃?”

“清河公主呀。”

公主?

王氏只感覺頭頂天雷滾滾。

砰。

話音剛落,崔義玄就一藤條抽在了案上。

“混賬,你再說一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