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內。

三貨排排站,低著頭不敢吭聲。

“不是讓你們管理好鄠縣嗎?”

“怎麼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全進來了?”

魏叔玉重抄舊棍,指著三貨質問。

三貨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啪。

魏叔玉一棍敲在牢門上。

“小基基你說!”

“大鍋,偶們也不想進來的……”

啪。

魏叔玉一棍子敲在崔神基的屁股上。

崔神基捂著屁股直跳腳。

“講重點!”

“哦哦……”

隨著崔神基的訴說,魏叔玉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近李世民被李淵罵怕了,就想著把李淵給支走,送到九成宮去避暑。

好說歹說,總算把李淵說服了。

一大早,還特意相送了一段路程。

不過在回宮的途中,就看到三貨在暴揍長孫衝……

李世民想當作沒看見。

可長孫無忌忍不了啊……

當即爆發,誓要讓三人付出代價。

李世民很頭痛。

罰三人可以,但事後他們的爹又要來找自己討說法。

那不得被煩死?

一番思慮下,就將三貨送了進來。

三貨想要進大牢陪魏叔玉,總不能怪朕無情了吧?

“你們三個可真能啊。”

魏叔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鄠縣、文韻閣的事怎麼辦?”

“大鍋放心,偶已經交代給王休啦。”

行吧。

就三貨這德行,讓他們去管理鄠縣,指不定又得幹出啥騷操作。

還是監獄適合他們。

“不好!”

就在這時,薛禮突然暴喝一聲。

三貨嚇了一跳,旋即齜牙咧嘴的看向薛禮。

“混賬,誰讓你咋咋唬唬的?”

“就是就是,嚇倒我們了!”

“賠錢!那個什麼費來著?精神損失費!”

啪啪啪。

魏叔玉抬手就是三個腦瓜子。

“咸陽橋是通往九成宮的必經之路!”

薛禮沉著臉開口。

“嗯?”

魏叔玉終於變了臉色:“你的意思說有人要襲擊太上皇?”

這些天他一直忙文韻閣的事,並不清楚李淵要去九成宮避暑。

但如果李淵要去九成宮的話,行程肯定是早就安排下來的。

也就是說太上皇的行蹤又洩露了?

“可能性極大!”

薛禮在牢內來回踱步:“九成宮跟長安中間隔著渭水……”

“太上皇出行、人馬眾多!”

“一定會選擇寬大的咸陽橋!”

啥情況?

三貨撓著腦袋不明所以。

“繫有人要刺殺太上房嗎?”崔神基眨巴眨巴眼睛。

“完啦。”

秦善道一腳踹開崔神基:“七七姐也跟太上皇一起去九成宮了。”

嗯?

魏叔玉眼睛一眯。

旋即陰著臉看向薛禮:“你確定咸陽橋邊有埋伏?”

“埋伏肯定有。”

薛禮點點頭:“但是不是針對太上皇就不一定了。”

砰。

魏叔玉狠狠一棍砸在地面!

“理由!”

魏叔玉寒著臉,厲聲質問:“有沒有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太上皇已經出發。

僅憑他一個人根本敵不過上千人。

想要救援,就必須擁有人手。

但人手……

別說太上皇的空白璽印,就算是李世民的璽印,也調動不了軍隊!

只有魚符可以!

“別急……”

薛禮顯然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開始抓耳撓腮的想策略。

“怎麼能不急?”

魏叔玉大喝一聲,分析道:“咸陽橋距離長安才多遠?最慢半天的時間就到了!”

“大哥,讓我爹去一趟吧?”

秦善道突然開口道。

“沒有用!”

魏叔玉直接否定了這個提議。

沒有聖旨,帶著軍隊去追太上皇,就是謀反行徑。

太上皇得救還好,一旦出事就是全責。

沒有一個將士會冒著滿門抄斬的風險去幹這事兒。

就算秦瓊願意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出兵,那也得有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

“算了……”

魏叔玉看向房遺愛:“你先去皇宮一趟,把這裡的事通知陛下。”

“哦。”

房遺愛當即離開。

空白璽印一出,進出大牢就跟自己家似的。

“完了……”

與此同時,薛禮抓耳撓腮,頭髮都快薅禿了。

理由沒想到。

結局倒是在腦中閃現了無數次。

如果太上皇真的遇刺,他必死無疑!

他跑出來報信,官員沒有受理,還把他關押起來。

所以不管太上皇是否得救。

官員為了逃避罪責,都會殺他滅口。

“放我出去!”

薛禮猛的將目光看向魏叔玉:“我會把太上皇救出來!”

“理由呢?”

魏叔玉再次重申:“就憑你的片面之詞,連我都不信,你還想指望讓別人相信?”

轉過身,魏叔玉打算離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魏叔玉還是打算自己先去探查一番。

太上皇的龍攆趕路慢,快馬加鞭應該可以追上。

“我對那熟悉,可以幫你!”薛禮急忙喊道。

“你是嫌犯。”

魏叔玉頭也不回的回應。

薛禮目光連連閃爍。

一旦太上皇遇刺的訊息傳回長安,自己絕活不到明天!

博也是死!

不博也是死!

既然如此……

他探出手,猛的抓向秦善道。

秦善道感受到破風聲,一個驢打滾躲了過去。

“你幹嘛!”

秦善道的厲喝響徹在監獄。

嗯?

魏叔玉猛的回頭。

就見到崔神基已經被控制在薛禮手中!

秦善道躲過去了。

崔神基甚至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你在找死!”

魏叔玉的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給我準備一匹快馬,離開長安後,我就會放了他!”

“太上皇,我也會去救!”

薛禮掐著崔神基的脖子,往前一提。

“不可能!”

魏叔玉喝問道:“誰知道埋伏是不是你胡說的?”

“如果你所說是真的,留在這裡我可以保你一命!”

“但你要傷了他,整個大唐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薛禮心中明白。

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

“讓不讓!”

薛禮將崔神基提起來。

“很好。”

魏叔玉將目光看向崔神基:“小基基怕不怕?”

崔神基被提著衣領,卡著脖子說不出話……

聽到魏叔玉的話,眼淚汪汪。

怕啊。

沒看我眼淚都擠出來了嗎?

“不錯!”

魏叔玉誇讚一句:“沉默就代表著不怕。”

啥玩意兒?

我怕啊……

只是我被卡住了脖子,說不出話啊。

“拿刀來。”

魏叔玉將手往旁邊一伸。

啊?

正持刀虎視眈眈的王獄卒一愣。

“拿來!”

魏叔玉大喝一聲。

王獄卒一個激靈,下意識把刀遞了過去。

“原本見你文武雙全,還想保你一保!”

“既然你自找死路,就別怪我下殺手了……”

嗯?

大哥你想幹嘛?

不管我的死活了啊?

崔神基瞳孔放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不管他死活了?”

薛禮也是一臉震驚。

“束手就擒,死你一個。”

“負隅頑抗,滿門抄斬!”

魏叔玉持刀一步步上前……旋即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抬起刀,朝著崔神基的腦門直直劈下。

薛禮瞳孔驟然收縮。

來不及多想,直接帶著崔神基躲了開來。

“你瘋了嗎?”

薛禮厲聲咆哮:“你是真想殺他嗎?”

“他是你活命的唯一籌碼。”

魏叔玉再次衝刺上前:“砍了他,你必死無疑!”

草草草……

我有人質,是我在要挾你啊!

怎麼變成我要保護人質了?

薛禮再次提著崔神基躲避。

“大鍋,刀下留人啊……”

崔神基終於得以說話,開始大聲哀嚎。

“你放心,如果你不慎死了,我會向陛下請功,給你追封個九品芝麻官。”

“……”

砰砰砰……

魏叔玉胡亂瞎砍一通,專門朝著崔神基身上砍。

薛禮只能連連躲避。

“這樣下去不行!”

薛禮眼神閃爍,開始思考對策。

既然崔神基不能作為人質,那麼只能換一個了。

換誰呢?

魏叔玉是最好的人選!

砰。

薛禮將崔神基丟掉,猛的探手,朝魏叔玉抓去。

魏叔玉刀刃一挑。

薛禮嚇的趕緊把手縮回。

正當他想要再次襲擊之時,魏叔玉直接將刀丟了過來。

薛禮側身撇頭躲開。

等再次朝前方看去時,魏叔玉已經退到了牢門外……

只見五、六個獄卒,手持刀刃堵在門口。

完了。

薛禮停下動作。

沒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魏叔玉,他就完了。

不行,還沒完!

很快,薛禮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撿起魏叔玉的刀……

“都給我滾開,我真會殺人!”薛禮的戾氣漸漸攀升。

“小基基,去喊人,鎮壓他!”

魏叔玉面色凝重的說道。

薛禮的戰力簡直超乎他的想象。

帶著一個崔神基,在狹小的牢籠內都能躲避自如。

“大……大鍋,走不動啊。”

轉過頭,就看到崔神基兩腳不斷顫抖。

“尿了沒?”

“沒。”

“沒尿就去。”

而在兩人說話的間隙,薛禮持刀衝了上來。

乒乒乓乓。

很快跟獄卒展開了交鋒。

“都躲遠點。”

魏叔玉帶著兩貨後撤。

而外面,源源不斷的有獄卒前來支援……

魏叔玉再次離開。

薛禮被制服是遲早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太上皇跟武七七。

“爹,是孩兒不孝,要讓薛家絕後了!”

砰砰砰……

薛禮仗著天生神力,將七八個獄卒推翻在地。

橫刀在手,薛禮暴喝一聲……

“我薛仁貴的命就在這,不怕死的就上來!”

薛仁貴?

魏叔玉腳下一頓。

姓薛、名禮、字仁貴?

我需要理由……

但就衝你叫薛仁貴,這個理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