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冷哼道:“你心裡對她的所作所為有數就行,她慣是喜歡自作聰明,以為誰都不知道,以後若是還要繼續惹事兒,打小算盤,你再開脫也是不行的。你可知道,她現在的野心都是你縱容的,就是你一步步喂大了她的野心,她才覺得自己可堪正妻之位。”

這些都是老話重提了,梅元青被訓斥完便退了出去。

這頭紅霞閣內,到了發月例的時候。

結果下面人的月例卻遲遲沒有發放下去,所以不少的僕婦還有丫鬟們集結著便來到了魏景薇的院子門口鬧。

整一個鬧哄哄的,不得清淨。

“我看著紅霞閣內的下人月例銀子都發了,就唯獨我們這些沒有了。”

“就是,我們苦些也就罷了,但慈安堂那一塊兒可不能馬虎了,老太太的開銷本就不小,現在連下人的的銀子都發不出來,誰還會細心伺候。”

“說的可不是嘛,如今這樣銀子越來越難拿了,若是夫人堅決不允,那我們只能上老太太那邊兒去說道說道了。想來到時候夫人臉上也無光吧?堂堂梅家主母,居然拖欠下人月例銀子。”

一個肥壯的僕婦說完後冷哼一聲,聲音愈發大了起來。

伸長這脖子一邊喊一邊說,好似深怕魏景薇聽不到。

屋子內,魏景薇在案几上正在提筆寫字。

以前閨閣裡的習慣她決定貫徹到底,提筆寫字能修心。

蓮兒推開門,“嘎吱”一聲走了進來。

她冷哼了一聲道:“小姐,門口來了幾個婆子,在哪兒叫嚷呢。”

魏景薇繼續提筆,字跡十分秀美,半晌才放下筆,洗淨了手。

吩咐道:“蓮兒你把這些事兒報給梅小琴,她如今才是管家的,怎麼到我這兒院子裡來要錢了。”

蘇兒啐了一口,“他們就是欺軟怕硬,不敢跟梅小琴對上,怕吃了梅母的掛落,便只能到小姐這兒來放肆了。要不是因為他們是梅家的老僕了,我真想把他們一個個都攆出去。”

蘇兒氣的胸脯劇烈起伏,顯然是氣的狠了。

結果蓮兒去了梅小琴處不久就被打了回來,她學著梅小琴為難的樣子道:“我如今也是困難,初次管家還有很多事兒不熟練,只能讓嫂子多幫成著些了。”

蓮兒學完後道:“小姐,她分明是把這件事兒打回來,想讓小姐你替她處理。”

魏景薇闔眸,那有那麼好的事兒?

自己為何要替這梅家養著這一群刁奴?

想來想去,她突然眼神一亮,讓蘇兒附耳過來,一番耳語蘇兒笑著點了點頭便出門兒去了。

這一招也算是禍水東引了,能不能成她不知道。

但魏景薇覺得,既然她院子裡的日子不太平,那別的院子總不好太安靜了不是?

自己就給他們找些事兒做罷了。

很快,蘇兒便把新納的張姨娘每月的花費提了出來。

每個姨娘按理說,一個月花費銀子是二兩,月例銀子又二兩,統共四兩銀子。

這便是姨娘的待遇。

但張若若的竹溪院的花費可遠不止這點兒。

據說光是上個月屋內的陳設還有茶盞補新的,就花了有二十兩,加之她還只喜歡好的,舊的,不好的一律不用。

衣服也要求要多一身兒,首飾等,更是自不必說。她屋內冬日裡,是一天到晚燒著碳火,保證屋內時刻都是暖呼呼的,對外說是她身子不好。

林林總總算下來,每個月居然要四十兩才夠她花用的。

這一訊息出來,立馬就引起了大家的一系列反應。

不少的僕婦丫鬟們覺得,張若若花了這麼多年,難怪夫人拿不出錢來給他們發月例了。

但她只是個姨娘妾室罷了,居然這麼擺闊。

大家自是十分不滿,所以在日常的一些瑣事兒上便故意刁難起來。

這些風言風語很快便傳到了慈安堂。

梅母叫來身邊兒的丫鬟,又拿了賬本兒讓人讀給她聽。

氣的她大半夜胸口疼。

這個該死的賤蹄子,居然每個月花這麼多錢!反了天了。

她立刻吩咐下去,要讓人把張若若的開支裁減了。

但張若若也不是個傻子,經歷了這些日子,早已經不是一開始的鄉野村姑。

遇到事兒她也不鬧不哭,只是待梅元青來的時候輕輕哭上一場,灑幾滴淚水,便能使自己的日子好過上不少。

梅小琴拿著賬冊帶著丫鬟來到魏景薇的紅霞閣,一進去便見到她正在喝茶吃點心。

想到這些日子她忙上忙小的,跑的腿兒都快斷了。

這管家的日子並不像她想的那般好,反而有數不清的繁瑣事兒找上門,她的怎麼也落不得個清淨。

當下便有些後悔接過這管家的事兒。

何況,這些日子看下來他們梅家壓根支撐不了那麼大的開支,以前說不準全靠魏氏貼補呢.......

梅小琴落座後,蘇兒給她沏了茶,她輕輕喝了一口,笑道:“還是嫂子這兒的茶好,這滿院子恐怕都沒有這裡的好。”

魏景薇放下茶盞,煙波流轉間懂了她的意思。

無外乎就是說她一個人享受奢侈,外邊兒就連慈安堂都沒有這麼好的茶葉了。

她笑了笑,嘴角牽起一抹弧度來,“這茶啊可不是我的,是前幾日我外祖母遣人送來的。”

“原來是這樣,不過嫂子還是好福氣啊。”

坐在紅霞閣內吃了些茶,梅小琴又接著用了些點心。

才開口說了今日來的目的,她蹙眉道:“嫂子,這張姨娘的開支哥哥說不必減少,若是要節省便從別處開始。”

魏景薇錯愕,這梅元青還真是死性不改,難道他看不出梅家如今已經岌岌可危,連僕婦的錢都發不出來,還要顧忌這張若若?

她失笑著搖了搖頭,片刻後道:“看來你哥哥對張姨娘還真是不錯。”

梅小琴被刺了刺,臉上的表情訕訕的。

她也不明白,張若若雖說跟哥哥有早年的青梅竹馬感情,但這些年來京裡了,又當了官兒,怎麼依然鍾情那個張若若。

“哥哥的事兒我就不便說道了,嫂子還是給我個章程吧。”梅小琴又把問題踢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