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傳來似有若無的疼痛慢慢的佔據了他的大腦,周聿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沒多久向晚就洗好澡出來了。

她擦著頭髮來到床邊,看周聿馳還睜著眼睛:“怎麼還不睡?是不是腿疼得睡不著?難道我剛剛按的不對嗎?”

不等周聿馳回答她的問題,她連忙掀開被子想看被子裡放著的腿。

“沒有,腿不疼!我這是特意在等你洗好澡出來睡覺呢。”周聿馳把被子拿過來重新給自己蓋上,“你別有點風吹草動的就往我腿上想,真沒那麼嚴重。”

聽見周聿馳的話向晚沒吭聲,她現在心裡十分的內疚。

要不是因為幫自己打下手周聿馳也不會在廚房站那麼久,而她因為今天得到了黃主任的認可高興的衝昏了頭腦,就一時忘了周聿馳的腿傷。

周聿馳看向晚不說話,心裡猜測她肯定在自責。

“我沒事的,這腿也好幾天沒疼了,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在想是不是晚上就該疼了。結果一看果不其然吧,我的直覺就沒有錯過。”

他看向晚還是不說話,“跟你真的沒有一點兒關係,就是因為他今天想疼了,時間也到了就疼了。我對自己的腿還是很瞭解的。”

“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向晚被周聿馳的話給氣笑了:“那你現在好點了沒有?跟我說實話不要再騙我了!”

周聿馳看向晚這麼認真,他不由得也正經起來:“你按的很好,腿跟之前比沒有那麼疼了。我說的是實話沒有騙你。”

向晚看他這樣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那我以後天天給你按摩。”

“別別別!千萬別這樣!”周聿馳推拒起來:“這樣太麻煩了,而且你上班那麼累,我也不捨得你這樣。”

“再說了我也不是天天腿疼的。平時按也沒什麼作用,腿該疼的時候還是一樣會疼。

“那我等你腿疼的時候再給你按。”向晚把手裡的溼毛巾放好,“你疼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你真的不用這樣。”周聿馳不敢把話說的太重讓向晚傷心,“你沒嫁過來之前我也是這樣過來的,都這樣好幾年了也沒出什麼事,我們還是跟之前一樣就好了。”

向晚沒說話,她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傷害到周聿馳作為男人的自尊心了。

“之前我不是不知道嗎。”向晚猶豫起來:“那我現在都知道了怎麼還能放任不管你呢。”

“那這樣好不好,我有空或者你剛好腿疼的時候就幫你按摩。平時我就幫你燒個熱水督促你泡腳行不行?”

周聿馳知道向晚在跟自己妥協,“好,就按你說的那樣。”

“頭髮擦乾了嗎?幹了的話就快上來休息。”周聿馳替向晚放好枕頭,“明天不是還要去衛生院上班的嗎?不休息好怎麼有精神工作?”

“幹了幹了,這就來。”向晚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被窩早就被周聿馳的體溫烘得暖呼呼的,向晚躺下去的瞬間發出了一句感嘆:“真暖和!”

“我關燈了。”等向晚應了一句後周聿馳才撐起身子關了燈。

房間黑了下來,黑暗中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向晚躺在床上心裡想著周聿馳的腿,她想著明天到衛生院或許可以請教一下黃主任和陳醫生,看看他們對周聿馳的腿有什麼想法。

向晚這麼想著,呼吸慢慢的變得平穩了。

周聿馳聽著向晚的呼吸聲,心裡開始複雜起來。

今天晚上向晚跟他說得話為他做的事,他心裡都特別的感動。

但是向晚表現的太明顯了也太著急了,他自己的腿自己清楚,剛開始的時侯去了很多地方也找了很多的人來看,但是都告訴他好起來的希望不大。

慢慢的他也就認命了,不打算繼續去治腿了。他已經受夠了那種從期望到絕望的過程了。

向晚今天的所作所為差點又點燃了自己心中的那把火,可週聿馳心裡的那把火被自己用汗水跟淚水澆灌過很多次已經不足以點燃了。

這樣的夜晚周聿馳註定難眠。

他希望向晚把自己當作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條腿殘廢的廢物。他知道向晚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但是周聿馳心裡還是希望向晚能跟之前的每一天一樣對待自己,不用對著他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周聿馳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到後半夜,最好還是抵不住睡意在天亮之前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一亮,向晚的生物鐘就讓她醒了過來,她看了下時間還早又在床上懶了幾分鐘,眼看再這樣下去上班就要遲到了,她這才從床上下來。

等她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周聿馳還一反常態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向晚好奇的走了過去。

看到周聿馳眼底的青黑,向晚想著昨晚上他可能沒睡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腿疼的睡不著的原因。

向晚在一旁收拾東西,周聿馳被她的動靜給吵醒了。

“幾點了?你怎麼就起床收拾好東西了?”周聿馳在床上撐起身子問著向晚。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她把東西往包裡一放,“時間還早,要是還是困的話今天就別去養雞廠了接著補覺吧。”

“我先下去了,”向晚開啟門打算直接走的但是又想到了什麼:“你今天腿感覺怎麼樣?”

周聿馳還迷糊著,聽見向晚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難道加重了不成?”她放下手裡東西又重新走到床邊。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周聿馳低啞著嗓子問她。

“你腿還疼嗎?是不是被我按得更嚴重了。”聽見向晚這麼問,周聿馳在被窩裡動了動腿看沒有什麼不適連忙搖頭:“已經不疼了。”

聽見他這麼說,向晚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你睡吧,我要來不及了。”向晚走出房間替周聿馳關好房門。

早餐喝的是青菜粥,許蔓看周聿馳沒有下來吃飯還以為是腿的問題:“周先生怎麼沒下來吃早餐?是不是腿疼?要不要我把早餐給他端上去?”

“不用了,”向晚嚥下嘴裡的粥道:“腿已經不疼了,他還在上面睡覺呢你別去打擾他。粥先在灶臺上溫著吧,他餓了會自己下來吃的。”

“上班要遲到了我先走了。”向晚拿紙擦了一下嘴:“你們兩個也快點吃上學也要遲到了,等會讓許蔓送你們去學校。”

向晚說完馬不停蹄的朝門口飛奔過去。

等她到衛生院的時候剛好踩著上班的點進去。

向晚站在衛生院大門口,呼吸急促起來:“呼呼,急死我了,幸好沒有遲到。”

她大喘氣的走了進去,把東西都放在位置上之後又連忙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剛趕時間跑得有點急,現在嗓子有點幹想喝水。

向晚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路過唐時月的座位,唐時月看了她一眼:“有些人昨天得了表揚今天就得意忘形的要遲到了。做人就應該謙虛一點兒,今天敢遲到,明天后天是不是就敢不來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