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磨。

一般來說,大殺陣多半都會瀰漫著濃郁的霧氣。

陰陽穀裡沒有霧。

“師兄,我感覺你這邊很不對勁。”站在青色大葫蘆上的楚休,打量陰陽穀四周,心中很是納悶。

這陰陽穀,看著跟過往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可給楚休的感覺,卻是透著難言的古怪。

關鍵是,他打量每一處,都無法發現異常。

“你很敏銳。”楊井微笑。

“但我還不夠敏銳。”楚休搖了搖頭,“我僅是能感受到不同尋常,可這不同尋常具體在哪,卻無法感知到…”

“這裡既然是陰陽磨,那不同尋常之處,自然便是陰陽磨。”楊井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陰陽磨…”楚休一怔,望向陰陽穀最深處。

說話間,青色大葫蘆已飛駛到陰陽穀外,速度降了下來。

“那人是誰?”楊井問道。

“孔宣,他很強,疑似能跟武皇人俑交手。”提及孔宣,楚休臉色嚴肅了些許。

“他來過這裡數次。”楊井輕聲道。

“哦?”楚休詫異。

楊井笑道:“他的速度很快,並且極擅隱匿,每次來,都會站在我身後,捉弄我一番。”

“這樣啊……”楚休微微眯眼。

“大概三個月前開始,他就沒再來過了。”楊井輕聲道,“我在這邊佈置殺陣,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等他。”

“師兄的殺陣,針對的是身體,還是祖竅之靈?”楚休好奇問道。

“既有針對身體的,也有針對靈的。”楊井微笑。

“他很強。”楚休沉吟道,“你可以把他當成一種活在神話傳說裡的神獸,五色孔雀,他擁有著無雙肉體,以及天下極速,並且能夠發出五色神光,可以吞噬世間一切。”

“五色孔雀?”楊井詫異。

“是不是感覺跟離譜?”楚休嘆氣,說道,“我剛聽到他的名字時,也感覺很離譜。

可偏偏,他就是這麼離譜。”

“你很怕他?”楊井盯著楚休問道。

“不是怕,他的實力,大概跟武皇人俑處於同一等級,即便強,也不會強的太離譜,跟咱們師尊沒法比。”楚休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情況特殊,我不想節外生枝。”

“一個月前,你那幾位好兄弟,曾來過這裡,向我打聽你的去向。”楊井忽然說道。

“是嗎?”楚休眉梢輕挑,笑道,“我這次離開的確實有些久了。”

“你找到大師兄了?”楊井好奇,他聽孟小川說,眼前的小師弟,是去找大師兄後,失蹤的。

楚休微微頷首,說道:“大師兄一直都在陰崖,算是在提前履行他的職責。”

“看來你說的情況特殊,指的是大師兄那裡。”楊井瞧著楚休,“我很好奇,那裡出了什麼問題?

你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你來找我,說明那邊出現的問題,我,或者我身上的某樣東西,能夠解決。”

“那邊有一隻巨大到難以想象的蠶龜之祖……”

進入陰陽聖教曾經的駐地,楚休詳細地講述了自己在巨蠶體內的經歷。

聽完後,楊井一臉的驚歎。

“你的經歷,還真是精彩啊。”楊井感慨,眼裡閃過幾分羨慕。

這位小師弟每次的經歷,似乎都顯得那麼驚心動魄,令人難忘。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楚休略顯臭屁地吟了句。

跟自家師兄們待在一起,他還是很放鬆的。

“這葫蘆還你。”楊井說著,右手一動,原本近兩丈長的青色大葫蘆,瞬間縮小,變成了原本的小葫蘆。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楚休好奇。

楊井微笑,輕輕吐出兩個字:“陣法。”

楚休撇了撇嘴,並未接過葫蘆,“我只要裡面的混沌氤氳,現在的我,並不缺少這種空間。”

這是實話,當初,他在冥天域,吞噬掉第一隻金色巨獸,就獲得了金色巨獸的空間能力。

之後,那一片的金色巨獸,都讓他吞掉了靈,金色巨獸的身體,也都陸續讓他吞噬煉化了。

而今,他對這種空間之力的掌控,已遠非過去可比,體內空間,不僅變得無比浩大,同時還能劃分割槽域~。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看出,這位十師兄,很喜歡這顆青色葫蘆。

楚休並不算是君子,但在這位十師兄面前,他並不介意當一回成人之美的君子。

楊井盯著楚休看了一陣,笑道:“大半年不見,我的小師弟,身上已經有院長的風采了。”

“沒辦法,誰叫咱排名十三呢。”楚休得意一笑,“這就叫,拜師拜的早,不如拜得巧。”

楊井笑了笑,和楚休一起來到了一座石屋外。

“最近,我一直在研究陰陽磨。”楊井輕聲道。

楚休笑道:“來之前,我其實很擔心,擔心你可能已經進去了。”

“我確實曾動過這個念頭。”楊井點點頭。

“呵…”楚休扯了下嘴角,他相信,這位十師兄,說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玩笑。

“後來,我坐在葫蘆上,想起了以前和師尊一起垂釣的一些畫面。”楊井眼裡閃過一抹緬懷。

“師尊也喜歡垂釣嗎?我還以為,就老二那傢伙喜歡垂釣裝逼呢。”楚休吐槽道。

“唔…師尊確實很少垂釣,他更喜歡一個人躺在他的搖椅上。”楊井想了想,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

“師兄,你是想說,師尊和你一起垂釣,別有深意?”楚休沉吟著問道。

“我當時沒多想,就感覺師尊應該挺喜歡我的。”

“呵呵~,師兄確實挺討人喜歡的。”楚休呵笑道。

楊井輕聲道:“當時,我和師尊在湖畔垂釣一整天,都沒能釣上一條魚兒,我倒是能穩得住,在垂釣之時,一直在詢問師尊,有關陣法方面的問題,並不無聊。

我記得,臨近夜晚之際,師尊有些急躁了,說要是再年輕個幾十歲,那他一定直接跳進湖裡,抓幾條大魚放到魚鉤上。

我當時就問,那還算是釣魚嗎?

師尊哼了哼:管它算不算釣魚,能把魚兒釣上來,不就好了?”

“當時,我以為師尊要下湖抓魚呢,沒想到,師尊又悠悠來了句:為了抓魚,溼了我這身衣服,可就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