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修俊臉浮現出冷霜:“妹妹送給你的禮物,默默收藏了這麼多年,這哪像正常哥哥做的事?蘇謹杭,你還敢說你對蜜蜜沒什麼心思?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就知道蜜蜜不是自己親妹妹,就對她芳心暗許,情根深種了?”

蘇謹杭無語,一把搶過匣子:“霍慎修,你有病要去看。”

這男人現在是看見個公的就覺得要跟自己搶蜜蜜吧?

霍慎修舉起匣子,不罷休:“她送你什麼我看看。”轉身就開啟匣子。

匣子裡的琉璃娃娃,頓時讓他瞳孔一緊,這不是M國特有的嗎?

他抄起娃娃仔細看,果然,底部刻著madeincountryM(M國製造)。

娃娃下面還壓著個卡片。

【哥哥,祝你生日快樂。這是我這次在M國悄悄給你買的禮物,喜歡不?——愛你的蜜蜜】

分明是幼年時的蘇蜜寫的。

他呼吸一頓,心跳幾乎要停止,馬上回頭看向蘇謹杭:“蜜蜜小時候去過M國?”

蘇謹杭見他都看見了,不悅地睨一眼他:“是啊。”

霍慎修眉心一動,那為什麼蘇蜜當年去M國,說是第一次去?以前從沒過去?

腦子陡然一個激靈,想到什麼。

蜜蜜對他提過,小時候曾經發過一次高燒,病好後丟失了很多記憶。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記得去過M國?

他心突突直跳,總覺得有什麼真相即將撲面而來,鎮定住情緒:

“蜜蜜去M國時多大?”

蘇謹杭蹙蹙眉:“五歲吧。”

他邂逅小仙女的時候,小仙女也差不多是這麼個年齡!霍慎修心跳越發如雷:“她小時候明明去過M國,後來卻不記得了,是不是因為發燒丟失部分記憶的關係?”

蘇謹杭一訝:“你知道她發燒失憶的事?”

“她跟我說過。”

蘇謹杭見他知道,也就沒瞞了,點點頭:

“沒錯。她正好就是從M國回來後,發了一場高燒,丟失了部分記憶。”

“病癒後,她之前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包括剛剛和我們一家去過M國旅遊的事,也不記得了。”

霍慎修呼吸急促,走到他面前,近距離盯著他:“你們當年是一家四口一起去M國旅遊?去M國之前,有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蘇謹杭能察覺到他此刻明顯的情緒波動:“霍慎修,你在搞什麼……”

話音未落,霍慎修將他衣領一捉,極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回答我。”

蘇謹杭也不知道他又發哪門子瘋,看樣子是真得找他旁邊人勸勸,讓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將他手指撥開,垮著臉:

“是,當年是爸媽帶我和蜜蜜一起去M國旅遊的。”

“那時,我媽媽還沒得癌症,還沒有秦安心的插足。我們一家四口,關係還算是和樂,蘇家的生意也走上了軌道,經濟條件還算不錯,所以,經常出去到處旅遊。”

“那年去M國旅遊之前,我記得,我們一家四口先去了附近的景區玩了幾天,訂好M國的機票後,才從小鎮子上,直接去了機場,飛去了M國。”

說到這裡,感覺空氣沉寂下來。

他看見霍慎修臉色複雜萬分,皺起眉:“你怎麼了?問這些做什麼?”

霍慎修驀的盯住他:“你們是不是去過銅陵鎮?”

“……好像吧,怎麼了。”

霍慎修也沒追究這個了:“你們旅遊肯定照過相,把蜜蜜那時的照片給我看看。”

蘇謹杭更是摸不清頭腦了:“霍慎修,你到底想幹嘛?”

“給我看。”

蘇謹杭看得出他眼神透出一股悍冷,身體卻在顫抖,雖然很詫異,卻還是轉身走到另一個櫃子邊,拉開抽屜,拿出一本相簿。

他翻了一下,遞給霍慎修:

“這是那年我們一家四口出去旅遊的照片,全在這一本里。”

霍慎修接過來,目光落在照片上。

這張照片,是蘇家一家四口的合影。

蘇建和喬芙夫妻站在景觀湖邊。

前面站著一雙兒女。

彼時還是小少年的蘇謹杭,微微笑著,像個小紳士,手搭在旁邊的妹妹肩膀上。

他瞳孔縮緊,指尖順著小女孩的輪廓摩挲。

小女孩宛如降落人間的天使,瓷娃娃一般,讓人恨不能狠狠捏一把臉頰肉,站在哥哥身邊,盈盈而笑。

就是他的生命之火,小仙女。

連身上的白色裙子,都跟她那會兒在岸邊穿著的,一模一樣。

指尖狠顫了一下,呼吸變得粗重,渾濁。

“這是……蜜蜜小時候?”

蘇謹杭盯著不對勁的男人:“是。”

他長吁了口氣,薄唇邊沁出失魂的澀意。

原來,他之前一直在找的人,居然就在自己身邊。

當初,方瑞珩查到小仙女一家四口在銅陵鎮旅遊,就是蘇家一家人。

又查到小仙女後來和家人一起去了M國,懷疑小仙女是M國人,是旅遊完回了M國。

其實搞錯了,她是去M國旅遊,並不是回M國。

——他媽的,這是老天爺是在玩自己?

不。

怪他。

和她結婚後,他從沒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

從不知道她幼時長什麼樣子。

沒什麼特殊情況,他也從沒想過去特意看她幼年時的照片。

這一次,要不是為了幫她尋親,不知道又要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了…

蘇謹杭忍不住了:“霍慎修,你到底搞什麼鬼?蜜蜜小時候的照片怎麼了?”

霍慎修長話短說:“我小時候被一個小姑娘救過。現在才知道,就是蜜蜜。”

蘇謹杭也知道霍慎修四年前,找過一個救過自己的小姑娘,那個萬滋雅,正是因為透過這件事才鑽了漏洞,扮成那個小姑娘,才能混到霍慎修身邊。

卻從沒想到,那小姑娘竟是蘇蜜。

這男人和妹妹姻緣竟早在二十年前就定下了?

他張了張嘴:“你確定?”

霍慎修沒說話,隔了會才看住他:

“為什麼你們不告訴蜜蜜之前丟失的那些記憶,比如去過銅陵鎮和M國旅遊?她自己不記得了,但你們卻也不必藏著掖著,不告訴她吧?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如果蘇蜜早就知道自己五歲時去過M國,指不定,他早就順著這個往下查,早就知道她是小仙女了。

也不會彎這麼大一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