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噹——”

“噹——”

伴隨著幾道渺渺悠揚的古鐘聲,靈山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晨曦。

靈山寺,坐落在靈山之上,是佛門四大聖地之一,同時也是大乾皇朝九大宗派之一。

“一塵大師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靈山寺外,夏青山瞥了眼楚休,淡淡說道,“你最好真有重要的事跟一塵大師商談,否則丟的不僅僅是你師父的面子。”

揹著書箱的楚休點點頭,目光放在靈山寺門上,並未多說什麼。

“別太緊張。”姜柔安慰了句。

楚休輕嗯一聲。

站在姜柔身邊的夏初雪微微撇嘴,心裡有些好奇,這人來見一塵大師到底是為了什麼?

沒一會,有數位僧人走出寺門。

為首的是一位中年黃衣僧人。

“法清大師。”夏青山雙手合十,衝著這中年黃衣僧人行了一佛禮。

“夏施主。”

法清招呼一聲,掃了眼楚休、姜柔、夏初雪三人,輕聲道,“先隨貧僧去知客院吧。”

靈山寺是佛門聖地,多數堂院都是禁止女子入內的。

“好。”

夏青山點頭。

隨後,一眾人進入靈山寺。

知客院,是靈山寺接待各色客人的堂院。

進入靈山寺,沿著一條山路往東行百丈路,便是知客院。

來到知客院內一座迎客的廳堂。

“夏施主,貧僧需要先問清楚,不知想見一塵師叔的,是哪位施主?”

法清輕聲道,“若是夏施主或者這位小施主,可隨貧僧去見一塵師叔;

若是兩位女施主,貧僧則需要去請一塵師叔來此。”

夏青山、姜柔、夏初雪齊齊看向楚休。

楚休開口道:“是我。”

“那小施主隨貧僧走吧。”法清看了楚休一眼,點了點頭,邁步走出了廳堂。

楚休深吸一口氣,跟在了法清身後。

夏青山猶豫一瞬,看向夫人姜柔,低聲道:“我跟著去看看。”

“好。”姜柔點頭。

夏青山離開後。

“和尚的規矩真多。”

夏初雪有些不滿,她跟著來,就是想看看楚休要見一塵大師到底是為了什麼。

結果就因為她是女子之身,只能在這裡乾等著。

“小聲點。”姜柔嗔了夏初雪一眼,“要是女子能隨便進入寺廟,那成什麼了?”

“……”

靈山寺,菩提院。

菩提院是一眾高僧的養老之地。

一座禪房外。

“師叔,想見您的,是一位名叫楚休的小施主。”法清站在禪房門外,恭敬說道。

“楚休?”一道蒼老的聲音自禪房內傳出,隱隱蘊含著幾分疑惑。

楚休開口道:“晚輩來自蜀州玉鼎觀,五年前,是您將晚輩交給的酒道人姜玉鼎。”

夏青山眉梢輕輕挑了下。

他還以為楚休是自家大舅哥酒道人隨便找的一個小道童呢。

現在看來,還另有隱情啊。

“原來是你。”一塵大師的聲音再次傳出。

“晚輩這次來找一塵大師,是希望一塵大師能夠幫晚輩解答疑惑。”楚休輕聲道。

一塵大師道:“進來說吧。”

“好。”

楚休點頭,邁步走近禪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禪房內,床榻上。

一名白鬚老僧盤膝而坐,靜靜看著走進的楚休。

靈山寺,一塵。

無論是在佛門,還是在整個江湖,都享有盛譽。

“你想知道什麼?”一塵大師問道。

楚休看著一塵大師,緩緩道:“晚輩想先跟一塵大師講個故事。”

十七年前。

楚休穿越到這個世界。

孑然一身。

本以為來到了陌生的古代,想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便立志寒窗苦讀,先當個讀書人,混個功名在身。

至於以後,自然是…

窮則醉臥勾欄聽曲,達則醒掌天下權。

直至十二歲那年,遇到了一個青袍道士,完全打破了楚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

“無量天尊~。”

“少年,你頭頂有一道靈光冒出,根骨之清奇,乃貧道生平首次遇到。”

“有沒有興趣拜貧道為師?貧道傳你無敵長生大道。”

這是青袍道士見到楚休後,所說的話。

若是光聽這青袍道士的話,妥妥的神棍騙子。

但偏偏這青袍道士在說話之時,雙腳凌空,道袍無風自動,整個身子竟然是懸浮在空中。

說不出的仙風道骨,飄飄欲仙!

楚休毫無意外的淪陷了。

在一個能夠修煉的世界,作為穿越者,大概沒幾個人會選擇當讀書人。

隨後的日子裡,楚休跟著青袍道士跋山涉水,遠赴蜀州。

一路之上,青袍道士餵了楚休許多丹藥,還傳授了不少武學。

穿越到這個世界十二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楚休這麼好呢。

楚休很感動,想著等將來自己無敵了,一定要跟這位師尊共富貴。

歷經三月,兩人來到了蜀州一座名叫青雲觀的道觀裡。

在青雲觀裡,青袍道士餵了楚休更多的丹藥,並且還給楚休準備了各種藥浴。

直至最後,楚休感覺自己渾身都冒著熱氣,像是剛在鍋裡蒸煮了一遍一樣,運轉青袍道士傳授的無名心法時,已完全無法煉化藥力了。

這個時候,青袍道士引著楚休進入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很冷,宛若冰窟。

一隻通體晶瑩如水晶的小小蠶蟲,鑽進了楚休的鼻孔裡。

至此,楚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再次醒來時,他已身處酒道人的玉鼎觀。

“你被人當成了藥人。”

“幸好一塵大師及時出手,於你體內,擊殺了那隻天荒冰蠶,保你一命。”

“天荒冰蠶屬於異獸,它身上的寒毒至陰至寒,無藥可解,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壓制這種寒毒。”

“……”

這是玉鼎觀觀主酒道人姜玉鼎告訴楚休的話。

自那以後,楚休便住在了玉鼎觀。

至今已有五年的時光。

這五年來,他心中一直有個困惑:

引著自己走上修煉之路的青袍道士,真的是壞人嗎?

他知道這種想法,有些可笑。

實在是…在他面前,那位青袍道士一直都是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並且對他真的極好。

把他當成藥人,喂他吃藥,這能理解。

可那青袍道士,不僅僅是喂他吃藥,還傳授了他各種強大的武學,講述了各種武道之理。

這一次來靈山寺,來見眼前的一塵大師,楚休就是想要確定一下,那青袍道士到底是誰。

又到底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