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好半晌沒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問:“遲夏,你想不想見見周衍宸?”

“不想。”

遲夏搖了搖頭:“在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打敗他,最後才能更好的打擊他。”

瞧啊,你自以為很棒,但有人就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將你打敗了。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麼?

“待會去周家,你支開周衍宸他媽。”

駱尋說:“我單獨跟周正國說。”

“好。”

周家,對於他們的去而復返,對方表示十分的不歡迎。

遲夏跟駱尋意識不到似的,兩人進了客廳,發現周正國摔了的那個杯子還沒有被收拾起來。

“周太太,我們能不能……單獨聊聊?”遲夏叫住了梁靜。

梁靜看了看丈夫,見他點了點頭,才對遲夏說:“來這兒吧。”

她帶著遲夏去了餐廳那裡。

駱尋和周正國在客廳,這一次他們之間沒有上一次的客套,周正國很不悅地看著他:“駱警官,話我剛才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你們還來我們家是想做什麼?說實話,我很不歡迎你們。”

“如果可以,我們也不願意打擾。”

駱尋笑了一下:“這次來是想問問您,您跟正心心理診所的張子昂,也就是您的學生近期還有什麼聯絡麼?”

“子昂?”

周正國沒想到話題會忽然轉到學生身上去:“我們彼此工作都很忙,經常會通郵件,半個月前我們還在聯絡,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不過警官,你們一會兒打聽我的兒子,一會兒打聽我的學生,到底是想怎麼樣?你不如直接說人是我殺的!”

駱尋說:“但是透過我們的調查,正心心理診所的張子昂張醫生,一年前就出國了,從去年開始,他就沒有回來過。”

“這怎麼可能!”周正國一臉震驚。

駱尋繼續道:“而且,我們今天去了診所,從前臺那裡,我們得知,心理診所的醫生姓周。”

周正國一臉駭然,胸膛劇烈地起伏:“你……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診所是我在經營?”

“我沒這個意思。”

駱尋說:“您是出色的外科專家,不怎麼涉獵心理學,這個我們早就知道。”

周正國看著他沒說話。

駱尋有些玩味地說道:“但是心理診所的醫生特別奇怪,他只在晚上接診,我們今天去,沒見著人。”

周正國踉蹌了一下,他扶住沙發,聲音都沙啞了一些:“駱警官,你想說什麼?”

“只是想知道張子昂的訊息,畢竟他跟家裡關係一般,這些年來跟他關係最密切的反而是您,對了,您不涉獵心理學,為什麼會是張子昂的老師?”

“他本科學的醫學。”

“原來是這樣。”

駱尋唸叨著:“周先生,我們現在聯絡不上張子昂,如果你這邊能聯絡上的話,還要麻煩你通知我們一聲。”

周正國臉色很難看,但還是說道:“我會的。”

“周先生臉色很不好。”駱尋忽然換了話題:“需要幫忙麼?”

周正國擺了擺手,冷笑道:“好好的被警察找上門,說我的孩子是殺人案的嫌疑人,我要是臉色很好,那才不正常吧?”

“也是,那抱歉了周先生。”

駱尋叫了遲夏一聲:“遲夏,我們該走了。”

遲夏很快出來,兩人又從周家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周正國一直扶著沙發,他的臉色很難看,雙手甚至在微微的顫抖著。

直到妻子滿是擔憂地走過來,他看向妻子,千言萬語彷彿堵在心口。

最終他只是說道:“幫我給醫院去個電話,就說家裡有些事,我順便休個年假,我沒有出來之前,誰都不要來打擾我。”

梁靜想問他駱尋跟他說了什麼,但丈夫此刻彷彿失去了所有精氣神,那麼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佝僂著背上了樓,再次將自己鎖進了兒子的房間。

梁靜感到一種強烈的恐懼,她急切地想要見到自己的兒子。

她抬頭看了看靜悄悄的樓上,拿了包,出了門。

駱尋和遲夏回到了警局。

曹斌和捲毛還在盯著周衍宸。

他們剛回來的時候,捲毛打來電話,說是梁靜來找周衍宸了。

“駱隊放心,在廚房的時候我已經暗示過樑靜,她愛子心切,不會相信周衍宸是兇手的,所以,他們之間的聊天,要麼讓周衍宸不當回事,要麼,會催化他接下來的行動。”

駱尋聽了這話打量了她一番,嘖了兩聲:“但願吧,我看你是真不把自己當實習生。”

遲夏衝著他笑笑,不說話了。

兩人剛到辦公室,林文覺也從法醫室那裡回來了。

他手上拿著檔案,看到駱尋和遲夏開口道:“老寧那邊結論出來了,兇手剜除死者眼眶的工具,是手術刀,大機率來說,應該是一把已經不適合用在手術中的手術刀。”

三個人一同走進去,林文覺繼續道:“還記得吧,兇手剜除眼球的技術到陳麗的時候已經很熟稔了。”

“嗯。”駱尋沉聲道。

“還是有細微差別的,所以,兇手一直在練習。”

林文覺說:“所以我跟老寧的一致看法是,沒有那麼多人給他殺,他應該是透過動物來達到練習的效果。”

駱尋拿出手機就想通知曹斌和捲毛。

林文覺壓了壓手掌:“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駱尋笑了一下,兩人隔空擊了個掌。

“心理診所那邊是怎麼回事,誰在盯?”林文覺很快又問駱尋。

駱尋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後腦勺磕在椅背上閉著眼,聞言開口:“八爺。”

遲夏看向林文覺,眼神充滿詢問。

“你可真會找。”

林文覺也不知道是誇他還是笑他,轉而跟遲夏解釋:“遲夏,你不知道咱們這位駱隊啊,從警這麼多年,可有的是人脈呢,那些小流氓們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叫聲哥的,這位八爺,嗯……算是那些小流氓的祖師爺吧。”

遲夏聽完,朝著駱尋豎了豎大拇指:“駱隊,牛逼。”

駱尋一隻眼睛掀開眼皮,斜著眼瞥了遲夏一眼:“大姑娘家家的說話怎麼這麼粗糙,以後去了宣傳科你怎麼混?”

“遲夏才不去宣傳科。”

林文覺靠著桌子踢了腳他的腿:“這事兒你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我們可都十分歡迎遲夏來我們專案組。”

駱尋閉著眼哼哼一聲:“那你們還真是熱情,也不看看人家到底想留不留。”

遲夏裝著聽不到他們的話,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東西,想著回頭得買盆花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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