洙芳給她蓋好了被子,就坐在炭爐旁邊看著火,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靠在了椅子上,呼呼大睡。

緊接著,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沒有看洙芳一眼,而是徑直走向謝婉瑜。

謝婉瑜臉色紅紅的,在床上睡得香甜。

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探到她的額頭上,謝婉瑜不由被冰了一下,然後睜開了迷濛的雙眼,“王爺?”

太叔瑱看著她,眼中滿是無奈,“你的病好了麼?就敢喝這麼多酒。”

“王爺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病不會好了,所以喝點就喝點吧。”她幽幽嘆了口氣,訕訕的說道。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謝婉瑜就算是抱怨,還是在嘟著嘴的,模樣十分可愛。

太叔瑱看著她紅潤的嘴唇,不由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擦了一下,很軟,很軟。

“王爺要做什麼。”謝婉瑜捂著嘴迷迷糊糊的說道。

太叔瑱則是說道,“你嘴上蹭了飯粒,本王給你擦擦,你說,你是不是應該道謝啊?”

謝婉瑜哪裡反應得過來,立刻道謝。

太叔瑱被她的模樣逗笑,笑著笑著,他的目光就被她的紅唇吸引,讓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幾分。

突然,大門被開啟。

“吱嘎”一聲,打破了房間裡的曖昧氣氛。

謝甘看到房間裡的場景,謝婉瑜躺在床上,蓋了被子,因為是和衣躺下的,倒沒有什麼不妥,關鍵是太叔瑱,他正坐在床邊,一隻手撐在謝婉瑜的身側,他的臉距離謝婉瑜的很近。

太叔瑱看到謝甘,便坐直了身子。

謝甘黑了臉,他是最注重禮數的,而太叔瑱跟謝婉瑜剛剛的樣子,簡直有違倫理綱常,“王爺這是在做什麼!”

雖然太叔瑱身份尊貴,但是謝甘也不可能會窩囊的不管女兒的清白。

太叔瑱摸了摸鼻子,“本王不過是走錯了房間,順便與她說幾句話。”

“王爺理應知道,婉瑜已經嫁做人婦,還請王爺保持一些距離,若是有什麼閒話傳出來,恐怕會讓小女的名節受損。”謝甘的臉很黑。

按道理說,他應該狠狠的斥責謝婉瑜一番。

哪知道謝婉瑜迷迷糊糊的,這個功夫竟然還睡著了。

太叔瑱聞言,慢慢站了起來,“看來謝大人是覺得自己女兒過得日子十分好了,你可知道她的夫君如何,她的婆家如何?”

謝甘蹙眉,“哪怕蕭璟是個庸才,他也是婉瑜的夫君,這些事情,跟王爺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請王爺自重。”

“自重不了。”

太叔瑱臉色嚴肅,“婉瑜在婆家受盡了委屈,她那夫君,娶了幾個小妾,生了一雙兒女,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麼?為什麼偏偏婉瑜被人下了絕子藥,你就這麼忍心看著?”

謝甘沒有想到太叔瑱會絲毫不避諱的跟他說這些,讓他不由愣住,然後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太叔瑱繼續說道,“前些日子,蕭家老夫人還盤算著要將婉瑜的產業佔為己有,並且覺得婉瑜的毒治不好,肯定要早早離世,都找了買家,要給人家配冥婚。”

京都城裡所有的事情,就沒有太叔瑱不知道的,除非是他不想知道。

謝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竟然還有這種事情,謝婉瑜向來報喜不報憂,從來沒有跟孃家提過一句。

太叔瑱故意沒有說謝婉瑜落水的事情,也是怕這老兩口過於擔心。

可是在謝甘聽說謝婉瑜的事情之後,怎麼可能不擔心。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蕭家也是世家大族,竟能做出如此沒臉面的事情。”他攥緊了拳頭,絲毫沒有注意到太叔瑱已經叫了好幾聲的婉瑜。

太叔瑱見狀說道,“謝大人年紀大了,容忍之量也越發好了。”語氣之中,滿是嫌棄。

“蕭家越來越不像話了,既然如此,我總要去與蕭家好好理論一番的。”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理論?”太叔瑱嗤笑,“謝大人,若是他們懼怕你們謝家的話,又怎麼會對婉瑜這般。”

“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下官自會安排。”謝甘疏離的說道。

謝家沒有被休棄的女子,哪戶人家不是擠破了腦袋想娶謝家的女兒,謝甘是不想讓謝婉瑜和離的,不過經歷過謝婉瑜被陷害要沉塘的事情之後,謝甘已經鬆了口。

他不在乎讓人說閒話,但是他的女兒不能讓人欺負了。

可是謝婉瑜之後沒再提過蕭家的事情,讓他以為沒事了,沒想到,竟然這般嚴重了。

而且,太叔瑱的態度也讓人不解。

謝甘若不是親眼看到,真的不敢相信太叔瑱對謝婉瑜竟然是這般態度,他們兩個人怎麼能在一起,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什麼。

只是太叔瑱這個人隱藏得太好,讓謝甘一時之間無法猜出他的目的。

當然,謝甘在官場縱橫多年,他絕對不會相信太叔瑱會願意跟謝婉瑜一個有夫之婦牽扯不清的,就算謝婉瑜順利和離,以他的身份,也定然不會娶謝婉瑜。

謝甘目光不由帶了幾分憤怒,他的女兒,哪怕是在家裡養一輩子,也絕對不能與人為妾。

太叔瑱見謝甘這樣,便又加了一劑猛料,“謝大人可知道,當初蕭璟遇難,想讓本王去解圍,因著想到與本王的交情不深,便給本王送了一份禮。”

他目光幽深,在謝甘疑惑的表情中,他淡然的看向了謝婉瑜。

謝甘臉色大變,“什麼?蕭家,這是活膩了!”

太叔瑱聳聳肩,“這樣的婆家,王爺,您還要自己的女兒繼續呆下去嗎?”

“我這便去蕭家。”謝甘沒想到蕭家做事竟然這樣過分,他現在氣得恨不得直接殺了蕭璟,只是雖然心疼女兒,但他也是有些理智的。

沒走出幾步,謝甘突然看向太叔瑱,“那王爺與小女……”

“謝大人放心,本王並不好色。”太叔瑱說道。

謝甘看了一眼謝婉瑜,他的女兒他知道,若是真的跟太叔瑱有了什麼,以她的性子,不是自己死就是把太叔瑱弄死。

又怎麼可能這樣好好的。

謝甘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自己要問清楚謝婉瑜才行。

不過見太叔瑱還站在那裡,便說道,“王爺還是去前廳飲酒吧,儒安正等著呢。”

“也好。”太叔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