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道狼狽身影,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嗯?哎呦,這不是宋……佳穎妹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受傷了呢?”

紅衣女修正翻看著自己的蘭花指,看到宋佳穎出現,下意識就要出聲質問,順帶奚落一番。

可話到嘴邊,卻才忽然想起,宋佳穎雖是新人,如今卻搭上城主府管家這條線,有城主府作為依仗。

不管對方做了什麼,多麼囂張,那也絕不是自己現在所能招惹的。

當即面帶笑容,改口向對方露出關切模樣。

房間內,眾人笑聲隨之戛然而止,紛紛側目看向氣息紊亂,明顯傷勢不輕的宋佳穎。

“佳穎師妹,你不是帶林公子去購買洞府嗎?怎會……將自己弄傷?”

“真是可惡,什麼人竟敢在落日城動手?還是說,你跟那林公子雙修所致?”

“師妹,我這裡有幾枚療傷靈丹,你快快服下,先穩住傷勢再說。”

……

目光落在宋佳穎身上,眾人七嘴八舌說著。

說話間,更有機靈者,直接取出數枚療傷靈丹,快步上前遞送給宋佳穎。

眼見宋佳穎這個關係戶受傷,眾人自然是喜聞樂見,可在場個個都是人精。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自然不會表露出分毫真實想法。

“哼,還不是因為慕曉白那個賤人!”

宋佳穎冷哼一聲,身上傷勢讓她疼的齜牙咧嘴,心中也是氣憤不已。

慕曉白?

紅衣女修兩耳一下子豎了起來,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面露詫異表情,當即出聲問道:“什麼?慕曉白?佳穎師妹,你去的可是天級洞府,怎會跟慕曉白那小丫頭湊上?”

宋佳穎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更是怒氣衝衝,咬牙切齒道:“你們都小看那丫頭了,平日裡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實際上,那慕曉白簡直心黑如炭,手段卑劣,令人髮指!!!”

“本來,我帶林公子前去,都已經要買下那天級洞府。結果關鍵時刻,愣是讓她帶人前去,活生生把好好的買賣給攪和了!”

紅衣女修忙問,“難道……交易沒成?”

宋佳穎怒氣未消,“成了,讓她帶的人給買走了。”

“什麼?真是那七人?”

紅衣女修聞言一愣,接著面露懊惱神色。

豈止是她,在場眾女修,互相張望,也顧不上繼續巴結宋佳穎,一個個失聲哀呼起來。

“可惡,我早就知道,那七人絕不簡單,看起來氣質就很不一般的啊。”

“該死的,早知道方才人家就直接去了,一座天級洞府的買賣提成啊,居然就這麼……便宜了慕曉白那個新人?”

“哼,也不知道誰說人家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肯定是騙子!!簡直……簡直瞎說,要不是被誤導……這筆買賣我們又豈會錯過?”

……

此起彼伏的聲音迴盪在木樓內。

想到方才那七人出現,在場卻無一人前去接待,眾人便懊悔不已。

聲音還未等落下,一雙雙目光便紛紛匯聚在名叫欣媛的大胸女修身上。

沒人刻意指責,但眼中難掩責備眼神。

哼!這些混蛋,先前說風涼話的又不止老孃一個。

明明是你們自己不去,跟老孃有什麼關係。

大胸女修翻了個白眼,得知這個訊息,她心情本來就不爽,心底也是無比悔恨。

此刻,再感受到眾人責備目光,更是怒火中燒。

但她並未出聲多說什麼,她可不傻,眾怒難犯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聽著耳邊聲音,見這一幕,宋佳穎也馬上反應過來。

顯然,方才遇到的那七人,肯定一開始根本不被在場眾人看好。

沒人接待,所以才讓慕曉白撿了便宜。

也就是說,這件事換做任何一個人,只怕都會截她的胡。

但知道歸知道,宋佳穎心中怒氣無處發洩,只要想到慕曉白一個毫無背景的新人,平白無故‘撿’到大幾萬靈石,便氣的牙根直癢癢。

強忍心中怒火,宋佳穎看著眾人當即繼續開口。

“諸位師姐,我看,此事不怪大家看走眼。那慕曉白,不是簡單角色,肯定早就看出點什麼來,不過藏著掖著,扮豬吃虎而已。”

“況且,換做其他師姐,肯定也不可能想到帶人去天級洞府。”

“大家以後跟她共事,都得小心提防才是。”

宋佳穎陰陽怪氣的說著,連連拱火,給慕曉白繼續拉仇恨。

“對對對,這小丫頭,以前真是小看她了。不過,敢跟老孃玩心眼,哼……等她回來,看老孃怎麼收拾她。”

大胸女修被眾人目光看的心煩,更不想得罪眾人。

聞言,當即點點頭,第一個出聲響應,轉移眾人注意力。

“就是,她那提成,怎麼也該有我們一部分才對。”紅衣女修隨即開口。

眾人互相張望,什麼不可能想到帶人去天級洞府,若真有機會,大家才不會管什麼關係不關係戶。

可現在,好處沒撈著,自然不會將心中真實想法表露出來。

心照不宣的點點頭,眼中惡毒目光一閃而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茫茫仙道,需要機緣,需要毅力,更需要大量資源。

此刻,獨享售賣洞府提成的慕曉白,無疑成為眾人惦記物件。

……

另一邊。

距離洞府所在山峰相對較近,一處古色古香,種植著三棵高大槐樹的寬敞庭院中。

白臉修士陰沉著臉,推門而入。

返回這臨時住處的瞬間,他心底恨意再難壓制。

周身一股暴虐、陰森邪異的氣息,當即爆衝出來。

氣息化作風浪席捲整個庭院,吹得院內槐樹枝葉搖擺,樹木咔咔作響。

眼看三棵槐樹難抵擋,就要在這陰森勁風席捲之下,四分五裂。

“嗯?是公子回來了?”

就在這時,伴隨一道嘔啞嘲哳的難聽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佝僂腰背的身影從庭院一間房內快步走出。

來人穿一身深藍色道袍,頭頂一頭乾枯雜亂好似雞窩的灰敗頭髮。渾身面板皺皺巴巴,眼窩深陷,模樣不似正常衰老,加上那一個鷹鉤鼻,給人一種極其可怖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