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銀月冰隼,竟然主動放棄攻擊?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不管發生什麼,咱們抓緊時間,繼續前行才是關鍵!”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正欲自燃金丹的封緋等人當場愣住。

眾人快速交換眼神,一個個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但見銀月冰隼攻勢消散,暗鬆口氣的幾人,卻還是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伴隨著封緋一聲提醒,幾人果斷打消自燃金丹的念頭,當即抓緊時間,繼續向無盡海深處衝去。

但凡能有半點活的希望,誰也不會願意選擇就此殞命。

後方的飛舟甲板上,為首的御獸宗宗主孔慶,臉上表情也在此刻凝固。

身為御獸宗宗主,在御獸一道上,他的造詣堪稱宗門頂尖。

可現在,自己的靈獸,竟在關鍵時刻,臨陣脫逃。

就算旁邊其他人沒多說什麼,他嘴角微微牽動,臉上表情明顯有些掛不住。

“孔宗主,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一旁玉清子,停止搖晃手中羽扇,目光落在孔慶身上,毫不掩飾眼中狐疑目光。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第一反應以為,是孔慶另有心思,不打算對幻星宗之人下死手。

“玉清子道友切莫誤會,這孽畜怕是受了刺激,才會臨陣脫逃。本宗主已經以靈契向它發出指令,不出三息,孽畜必定回來。”

“若不然,本宗主今日便要了它的命。”

孔慶急忙出聲解釋,緊盯著銀月冰隼逃離的方向,眼中更不自覺閃過兩道狠戾寒光。

動手那一刻,便意味著他已經做出選擇,也徹底將幻星宗得罪死。

若因為銀月冰隼這莫名舉動,讓大趙皇朝誤會,引來無端猜忌,那可就得不償失。

同時得罪幻星宗和大趙皇朝,這樣的結果,他想都不敢想。

只是,就在孔慶話落剎那。

卻見無盡海上,正對封緋等人窮追不捨,眼看已經追上封緋等人的眾多妖獸,就在追上眾人,準備出招的剎那。

一頭頭妖獸,皆是身軀顫動。

下一秒,盤踞妖獸上方,那氣勢滔天的妖元散去。

眾妖獸周身妖元開始波動,一個個雙目泛紅,口鼻之中撥出沉悶粗氣,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只是,這些妖獸被御獸宗之人役使,其中不乏從小就被培養,再加上跟修士之間有靈契束縛。

相比純正的野生妖獸,明顯還是略有不同。

面對空中若隱若現的妖靈花王氣息,雖說心動,可卻也表現出明顯的抗拒。

目光落在這些妖獸身上,察覺到妖獸的變化。

孔慶臉色瞬變,急忙出聲大喊,提醒身旁眾人。

“不好,這些孽畜也要掙脫束縛,諸位……快催動靈契!”

伴隨著孔慶出聲提醒,反應過來的眾人,忙紛紛掐訣結印,催動靈契,試圖喚醒受各自操縱、控制的靈獸。

只是,眾人不動還好。

靈契催動,正僵持抗拒的眾靈獸,一個個眼中閃過清明。

但清明僅僅只有一瞬,緊接,眾靈獸徹底淪陷,一雙雙碩大眼睛,直勾勾鎖定未知遠方。

爭先恐後行動起來,越過封緋幾人,以驚人速度,追尋著銀月冰隼消失的方向,轉眼同樣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這一刻,這些妖獸爆發出的潛能,更是驚人無比。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正在慌忙逃亡的封緋等人,臉上喜色更濃。

此時的八人,一口氣衝出數千丈遠,正拼命催動各自體內僅剩不多的真元,艱難在海浪中穩住身形。

根本不需要開口商量,八人真元無聲聯絡在一起,竭力共抗不斷席捲而來的海浪力量。

只是,幾人畢竟有傷在身。無盡海越是深入,海浪翻湧,帶來的自然力量便越是強大。

八人速度放慢,看著前方消失無蹤的一頭頭妖獸,再回看後方,那龐大飛舟,也變得渺小許多。

人群中,一名修為僅有金丹期初期,滿臉皺紋的精瘦老者,扭頭看向封緋,小聲說道:

“封師姐,這些妖獸莫名發狂,只怕前方,不太平啊!”

“最關鍵在於,此處海浪洶湧不假,可海水當中,卻全然未見到半頭海中妖獸。此事看起來,可極不尋常吶!”

“咱們……還要繼續往前嗎?”

說著,老者目光投向前方,眼裡寫滿忌憚。

聞聽此言,身旁眾人面色也再多三分凝重。

“眼下已經身在此地,除了繼續往前,咱們也別無他選。至少……也要穿過這片海浪區域才行!”

“留在這裡,要麼被御獸宗人追上,要麼……便是被周遭海浪耗盡元功。不管哪個結果,都難免一死!”

“至於前方隱秘危機,從目前情況看來,暫時只是針對這些妖獸,對咱們……倒是並無太大影響。反倒沒了這些妖獸威脅,在這無盡海上,咱們逃生的可能更大一些。”

封緋飛快環視一週,迅速出聲。

一番話說的也是有理有據,身旁眾人紛紛點頭,迅速團結在封緋周圍,聯手繼續前行。

神情依舊凝重,可臉上表情,肉眼可見的輕鬆許多。

有人歡喜有人愁。

海岸線飛舟甲板上,御獸宗等人,一個個臉色卻變得難看至極。

一頭兩頭的靈獸失控,那不算什麼。

可所有人的靈獸,同時失控,那可就不是小事。

別的不說,光是這些靈獸,就價值不菲。

其他修士,有以蘊養法寶為主的,也有專長陣法、術法,乃至丹藥、陣法、煉器等等……

而他們御獸宗修士,則從踏上修行之路那一刻起,便一門心思設法蘊養靈獸。

消失的這些靈獸,幾乎九成,都是他們辛辛苦苦用無數個歲月,花費大量精力,蘊養而來。

彼此之間,說上一句心意相通也不為過。

現在這種情況,意味著他們數十年,乃至上百年辛苦全都白費。

飛舟甲板上,御獸宗眾人全都黑著臉,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除了心情沉重,眼神中更充滿不解。

眾人靈獸同時失控,實在令人費解。

玉清子站在孔慶身旁,狐疑目光扔在掃視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