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邢芳芳的表情又得意又委屈,眼眶裡流著淚,眸光裡燃著火,話語裡說盡了屈辱,語氣裡卻滿是勝利者的自得。

“我爸請他請吃飯,他喝多了酒,我送他到這裡休息,結果他一進門就對我動手動腳的。”

她故意漏出胸膛上的一大片紅痕,唇上的口紅暈染了整張嘴:“你是不是還想問我,他是怎麼動手動腳的?

喏,他把我的衣裳都扒了,用他的嘴親我的嘴,手上也不老實,我身上都被他摸了個遍,然後他就扯了我的褲子……就在這張床上,兩口子那點事兒他什麼都幹了。”

“現在你問我想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我要到派出所告他強姦,你還不知道吧,上個月市裡剛斃了一個強姦犯,你要是求我放過他也行,除非……”

宋薇已經聽不到邢芳芳後面的話了,她知道強姦的罪名有多重,那一刻全身血液彷彿凝結,整個人都好似從雲端跌落。

“……你跟他離婚,然後……”邢芳芳還沒說完,臉上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邢芳芳頓覺臉色火辣辣的,她從小到大哪捱過幾次打?直接被打蒙了,等她反應過來,當即叫開了,拼命地想還手,可她一個城裡教養長大的姑娘,論力氣,哪裡比得過從小就下地幹活掙工分的宋薇?

她被宋薇拖著頭髮按在窗臺邊,一雙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看樣子不是要把她掐死就是要把她從樓上扔出去摔死。

事實上,宋薇就是這麼打算的。

重活一世,她無比珍惜這次全新的生命,可一旦有誰觸到了她的底線,想要毀了她的生活,那她也不介意拼個魚死網破!

反正這條命也是白撿來的,多活一天就是賺了。

想要靳珩川的命?好啊!那我就殺了你!

你不會有害他的機會!任何人都沒有!

邢芳芳這回是真的怕了,她被宋薇的瘋狂嚇到了,想要喊又被死死捂住了口鼻,窒息的恐慌讓她手腳亂踢亂踹,好不容易掙脫了一點縫隙,哀叫:“我沒有……他沒有碰我……”

宋薇一愣,鬆開了手。

邢芳芳從窗臺邊兒上慢慢滑下來,新鮮的空氣灌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嗆咳著,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你們兩口子怎麼都愛打人啊!”

而這時,旅店的老闆和孫芮也趕了上來,倆人像是打了一架,老闆臉上掛著幾道抓痕,孫芮的頭髮亂如雞窩。

“哎呀……這……這是咋了?”老闆直拍大腿。

孫芮左右看看,試探著問:“薇薇,他們已經……你沒事吧?”

宋薇在床上坐了一會,這才真正的冷靜下來。

她將床上被子一掀,床榻上乾乾淨淨,別說男女辦事之後流的痕跡了,連點褶皺都沒有,靳珩川就躺在一邊,還在睡著。

他是真的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宋薇長長出了一口氣。

她是個很細心的人,如果放在往常,這些細節她一眼就能發現,只是她實在太在意靳珩川了,關心則亂,這才被邢芳芳三言兩語激的失去了理智。

邢芳芳還沒從剛剛的窒息中緩過神來,宋薇又踹了她一腳,冷著臉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幫他脫衣服,他不肯……我還打我……”

事已至此,已沒什麼好說的了。

孫芮接了瓢自來水,往靳珩川臉上撒了點,想把他弄醒。靳珩川被涼水一激,眉頭皺了皺,宋薇接過水瓢,把人扶在懷裡,喂他喝了幾口,過了會兒,靳珩川才睜開眼睛,稍稍清醒了些。

“薇薇……”靳珩川啞著嗓子,拉住了宋薇的手:“太亮了,關燈吧……”

宋薇又是生氣又是想笑:“你知道這是在哪嗎?”

靳珩川閉上了眼睛:“關燈,別吵我。”

“靳珩川!”宋薇火了:“你現在在賓館裡!你要是敢睡過去,我馬上就走,再也不管你了!”

一嗓子喊出去,剛才還迷迷糊糊的靳珩川立刻打了個激靈,掙扎著要坐起來,一雙手死死地握住宋薇的手:“我不睡,我不睡,別走……”

又是半瓢涼水灌下去,靳珩川去了趟廁所,洗了把臉,徹底清醒了。

“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宋薇問。

靳珩川按了按額角:“我記得我在跟邢廠長喝酒,然後你來接我回家……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事實上,他能撐到進門都不容易,邢芳芳買的劣酒本來沒這麼大勁兒,可她把劣酒摻在飯店賣的好酒裡。酒這東西最忌諱摻著喝,兩三杯就能醉倒人。

醉迷了之後,邢芳芳一心要脫他衣服,這時候靳珩川早就不知道誰是誰了,只想睡覺,脫他衣服,他也不知道,只覺得什麼東西一直煩著自己,他一推,邢芳芳猝不及防被他推了個趔趄。

人都到床上了,邢芳芳心虛又心焦,急著脫衣裳,靳珩川忍無可忍,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是上手揍。

所以宋薇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其實就是靳珩川揍完人心滿意足睡過去的場景。

看看圍著的這些人,宋薇陰沉著臉,再看看坐在地上哭的邢芳芳,靳珩川就是真喝傻了也明白過來了。

他當即暴怒,拽起邢芳芳又要揍,好歹被宋薇給攔了下來。

“行了,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宋薇冷冷地瞧了眼邢芳芳,雖然制止了打人,但不代表宋薇要把這事兒輕輕揭過,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她問清了他們剛剛在哪兒喝的酒,然後讓孫芮送邢芳芳回家,自己則去到那家飯店,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瓶劣酒。

“就是這個!”靳珩川說:“酒瓶比別的都要薄,標籤也不一樣,酒味很淡。”

酒還剩個底兒,宋薇開啟蓋子一聞,沒有一點酒的醇香,就是感覺狠嗆很沖鼻子。

拿了酒瓶就走。

倆人一路無話,靳珩川一直低著頭跟在宋薇身後,每一步都踩著自己的心跳。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看著宋薇陰沉的臉色,靳珩川拽了拽她的袖子。

“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宋薇哪會真的跟他生氣?只是被嚇著了,見靳珩川低眉順眼的樣子,忍不住道:“錯了?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