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客氣的回道:“謝謝,其實能嫁給靳珩川也是我的福氣,我只是站出來說出事情的真相而已,作為妻子,我理當維護丈夫的名譽不受人汙衊。”

這些話讓孔祁的臉色乍紅乍白,只恨地上沒有個洞能讓自己鑽進去,還是梗著脖子強硬道:“不是的!你們不要聽她胡說!那天晚上明明是張明珠來找我,我才過去的,那是他們家給我下的套!認罪書也是他們逼著我寫的,這罪我不認!”

可惜沒有人相信他的話,就像前世沒有人相信宋薇的話一樣,無論她怎麼拼命的解釋自己只是回家看生病的媽媽,自己被打昏了什麼都不知道,都沒有人相信她,大家都只會憑著自己的經驗,好惡來審判一個人。

現在,站在人群中受審判的是孔祁,百口莫辯的人是孔祁!

他也並不冤枉。

宋薇只覺得覺得暢快極了!

她轉過頭,又看向張明珠,張明珠仍在哭,宋薇卻知道,她是在用眼淚磨尖自己的爪牙,這次她又要咬誰呢?

“不是我想來的,是孔祁逼我的,這一切都是孔祁逼我的!”張明珠渾身顫抖地捂住自己的臉:“前天孔祁來找我,說他不甘心宋薇被靳珩川搶走,一直想把她搶回來,還威脅我,如果我不聽他的,你就要毀了我,我實在是沒辦法。”

真是一出自相殘殺的好戲!

宋薇笑容溫和而有禮貌,面向幾位來參觀的廠長和領導微微鞠躬,道:“很抱歉因為個人私事耽誤了大家時間,相信是非曲直大家心中已有論斷,所以請諸位千萬不要因為個別心懷叵測的人汙衊中傷,而是諸位對咱們鋼鐵廠心存偏見,我們全廠近百人的辛勤勞動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共同努力才有好的發展,下面還是請孫廠長帶著各位領導和廠長繼續參觀吧……”

看著宋薇站在人群裡侃侃而談,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張明珠實在嫉妒的快要瘋了!

她只能像是老鼠一樣被人灰溜溜地趕出來!

同為老鼠的還有孔祁,他一臉陰沉的站在外頭,見張明珠也走出來,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牙咬的咯咯作響:“說好了配合我的,臨陣反水,你可真行啊你!張明珠,我今天算是認識你了!”

張明珠眼含委屈,捂著滾燙的臉哭道:“那種情況我能怎麼辦?宋薇三言兩語就把我的話都堵死了,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為了你編出那些話,你沒看到那些人是怎麼看我的?你還要我怎麼樣?讓我接著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嗎?”

她拉著孔祁的手哭得可憐:“我的名聲全完了,我可都是為了你啊,你為了前途想要得到宋薇,我幫你,你要對付靳珩川,我還是盡心盡力的幫你,為了你,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你還要我怎麼樣?”

孔祁被她哭得心軟,見四下無人,把她拉倒自己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放柔了些:“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著急了,你別哭了,眼睛又該腫了……”

張明珠當然不會再哭了,她的眼裡冰冷一些,心中恨意滔天。

為了孔祁?怎麼可能,臨陣反水只不過是為了給靳珩川一個好印象罷了,她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不偷腥的男人,走著瞧吧,以後總會有機會把他握在手裡。

至於孔祁麼,雖是次一等的選擇,也不能丟了。

領導們參觀之後,宋薇也走了,她想順便去買點複習資料,離高考越來越近,她的學習也越來越緊張。

孫文遠把靳珩川單獨叫到了辦公室裡,態度十分溫和。

“小靳,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白天的事委屈你了,我身為廠長也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我。”

靳珩川只是垂眸看著面前的桌子,隨口應和兩聲,他知道,孫文遠一定還有別的事要交代他。

果然,客套幾句之後,孫文遠便笑著道:“現在領導檢查完了,你也沒那麼累了,剛好我那個在省城上學的閨女要下鄉學習,我計劃把她安排到咱們廠來,然後你多帶帶她,咱們廠你的能力是最強的,而且薇薇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靳珩川也只得點頭同意。

回去的時候,靳珩川把這事兒跟宋薇說了,宋薇也眼睛一亮:“這可是好事啊!這說明文遠叔是真的看重你了,之前把你招進廠子是因為我的關係,能在廠子裡站穩腳就是你的厲害了。”

一隻肥厚的大雞腿被宋薇一筷子拎起來,夾進靳珩川的碗裡。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道“這是慶祝你得到重用!未來將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靳珩川簡直哭笑不得,燉得稀爛的雞腿被他一筷子分開,自己留一半,給宋薇一半。

“我聽說孫廠長的閨女長得可漂亮了,往後我倆天天在一起,你吃不吃醋?”

宋薇道:“我有什麼好吃醋的,人家可是省城來的,什麼世面沒見過?可未必看得上你。”

兩口子有說有笑,沒一會兒就鬧騰到了床上。

孫芮是兩天之後到的縣裡,靳珩川一早就得了令,要親自去接她來廠裡。

這位省城來的姑娘生得眉眼溫婉,梳著兩條毛茸茸的長辮子,手上拎了個大皮箱,身上穿著最時興的花布碎裙子,腳下的小羊皮靴。

這樣的打扮在小鎮上叫人不免眼前一亮,同時也把大肥羊三個字寫遍了全身。

她剛剛下車,眼睛裡的新鮮勁兒還沒散去,一輛三八大槓腳踏車從她身側疾行而過,把她嚇得臉都白了,跟著手中一輕……

“我的包——!搶劫啊!”她大叫,拔腿就追,可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跑得過單車?

正急得要哭了,在單車跑過一個巷子口,巷子裡的人反應極快,在聽到她呼喊的那一刻飛起一腳踹在車頭上。

車上的人連車帶人摔出去老遠,半天沒爬起來,大機率是傷得不輕。

孫芮喘著粗氣跑過來,然後一把將包奪了回來,包裡其實沒多少錢,倒揣著她的身份證明和介紹書,丟了可麻煩了。

她趕忙向“路見不平,拔腿相助的人道謝”,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孫芮,謝謝你幫我拿回了包。”

靳珩川的手還插在褲兜裡。

“你好,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