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若看著誠哥兒有些委屈的樣子,拉住他的小手正色道:“如今母親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可知道?”

他重重點頭,“兒子知道。兒子一定會孝順母親的。”

得了這句話,張若若臉上重新湧上了笑意,樂呵呵地把他抱在懷裡。

這是她的兒子,她的倚仗,誰都搶不走。

紅霞閣內,魏景薇卸去了釵環,一頭烏黑的髮絲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肩膀。

蘇兒拿起梳子輕輕地替她梳理頭髮,一邊兒嘴裡絮叨著:“要我說,小姐今日真的太大膽了,這種事兒怎麼能親自去做呢,還好柳蕊兒沒有傷到你,不然奴婢可怎麼跟太太交代。”

蘇兒嘴裡的太太意指魏景薇那早逝的母親。

“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小姐這回沒事兒,不代表下回也沒事兒。蓮兒也是的,居然縱著你這樣胡鬧。”

一旁的蓮兒被點到,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小聲道:“蘇兒姐,我知錯了。”

蘇兒放下梳子,用手指捏住她圓乎乎的小臉,“以後可不許如此了,小姐大意也就算了,你怎麼能跟著胡鬧,既然發現了柳二小姐的蹤跡,那便讓那些丫鬟婆子們去尋,不然養著他們幹什麼。”

“是是是。”魏景薇無奈地笑了笑。

心中卻是十分受用的,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已經鮮少有人這麼關切她了。

“對了,小姐,新婚時候你沒有回門兒,今年年下了,怎麼說也該回一趟魏家了才是。”

一提到魏家,魏景薇的眼神就黯淡了下來,“是該回去一趟了。”

蓮兒:“小姐回去又得看了繼夫人和二小姐一唱一和的了。”

蘇兒嘆了口氣,“難道永遠不回去?那始終是小姐的孃家。”

“過幾日我便回去,不然再晚便要過年了。你們也收拾一下東西,準備一些年禮我一併帶回去,免得失了禮數。”

蘇兒福了福身,“奴婢知道準備。”

過了幾日,慈安堂內。

梅母和梅元青都在屋內用早膳。

“母親,我嫁來梅家這麼長日子,還未回門兒過,所以我想過幾日回一趟魏府。”

梅母抬了抬眼皮子,心中對於她帶誠哥兒去柳家被人欺負了的事兒還心懷不滿,語氣也淡淡的,“什麼時候。”

“過幾日吧....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呢。”

“東西?你要帶什麼東西到魏家去。”梅母聽到這兒頓時來了精神,眼神上下掃視著魏景薇。

在她心裡,魏景薇嫁進來,所帶的東西也都是梅家的了,沒有說還要帶回去的理。

那些未來可都是她孫子的。

“一些年禮。”

聽到是年禮,梅母心中嘀咕,年禮值當幾個錢,要帶就帶去吧。

“是應該準備些年禮。”

把梅母的心思都看在眼裡,魏景薇只覺得這梅家人既貪心又可笑得緊。

頓了頓,梅母喝了口茶,眼神看向一旁的梅元青,突然出聲,“你這麼久都不曾回門兒,便讓元青陪你一塊兒去吧,畢竟這事兒也是要緊的。”

見梅元青蹙眉想反駁,梅母繼續道:“畢竟你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沒得讓外頭人說,妻子回門兒,丈夫不陪同著,我們梅家沒有禮數。當時候讓外頭傳些風言風語,也不利於元青在外。”

魏景薇心頭可不在意這些,而且讓她跟梅元青相處在一塊兒,她心中只覺得厭惡,沉默片刻張口便想拒絕。

“我知道了,我過幾日便陪她一塊兒回去。”

魏景薇還沒開口,梅元青就一口應了下來,她扭頭看他,見他神色十分認真,也不似勉強,倒是有些詫異。

兩人這些日子相處都淡淡的,她在一些大事兒小事兒上更是不跟從前似的多加忍讓,好幾次讓梅元青十分不悅。

按理說,他應當心中已然很不滿自己,會拒絕才是。

不過回門兒倒不光是關乎梅家,到時候梅元青沒一塊兒回去,她那位巧言令色的繼母又會說嘴了。

想到要應付哪一位,魏景薇也就沒有拒絕。

反正只是走一趟而已。

“勞煩母親為我操心了。”魏景薇行完禮,便退出了屋子。

這頭竹溪院內。

“什麼,爺居然要陪她一塊兒回門兒?你確定你沒聽錯嗎。”張若若一臉緊張地看著面前來傳話的丫鬟。

自從被關禁閉後,她的訊息就少了,這些日子全靠手頭的銀子買通丫鬟來傳遞訊息。

她自信梅元青心中最為重要的便是自己,所以一直有恃無恐。

但這條訊息傳來,她倒是沒那麼篤定了。

“確實是如此,奴婢適才去慈安堂給那裡的姐姐們遞東西,在門口聽到的。”小丫鬟說完暗暗撇了瞥嘴,這一位只是個姨娘,卻整日盯著正頭夫人的動靜,連關個禁閉都不老實。

“桂圓,拿點兒錢給她去買糖吃。”她頓了頓,眼神柔和地笑了笑,“下回若是有什麼訊息,也一併來通知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小丫鬟從桂圓手裡接了錢,笑嘻嘻的便走了。

“我原以為魏氏那個性子,爺並不會喜歡,沒想到居然會陪她回門兒去....”張若若攥緊了手裡的手帕,心中十分慌亂。

她除了那一日因為誠哥兒見過梅元青外,已經有些日子沒見了。

不行,她不能再關在這裡坐以待斃。

“桂圓,你去找丫鬟叫爺來我這裡一趟,就說我不舒服,想見見他、”

桂圓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待來到竹溪院,梅元青一進門兒便見張若若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他本以為她定然是裝病,這樣看來,居然像是真的病了。

他走近了些,坐在榻旁,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語氣軟了幾分,“聽說你不舒服?叫大夫瞧過了嘛。”

梅元青正是年輕鼎盛的時候,他容貌一向不錯,在京裡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每每見他容貌,張若若心裡都是一陣酥麻。

“爺,我大概是染了風寒,並無大礙,無須找大夫了。”她嬌聲開口,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和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