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過來之前,左熙言還不確定柳子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在見了柳子墨眼中的神色之後,他已是瞭然於心。

沒想到柳子墨竟然對夏洛潼有意?

就是不知道這人究竟是真心的還是純粹因為覺得有趣了……

對於柳子墨這個人,左熙言除了慎重還是慎重,這不是個簡單的人,不僅如此還極其危險,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躲在暗處的毒蛇,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隨時準備伺機出動。

滿朝文武,能讓他重視的人並不多,但這柳子墨絕對是其中之一!

他忽然很想知道夏洛潼和柳子墨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了……

不止是左熙言好奇這點,此時就連柳子墨也同樣十分想知道這個問題。

作為一個能與他齊名的人物,柳子墨對左熙言的瞭解可說是不少,平日裡就對他格外關注,所以他很清楚,這看似清風明月一般的男人,其實和他一樣帶著一張溫潤的面具。

心思深沉,冷心冷情,這都是柳子墨對左熙言的評價。

可今日,得了自己這般評價的左熙言,卻在面對夏洛潼的時候露出了那樣溫柔的笑容……

柳子墨很清楚,這份溫柔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的對著夏洛潼的,並非平日裡那般僅僅流於表面的作態。

可也正是因為這點,才讓他立刻就猜出了左熙言的想法。

兩人接觸得雖然不多,但對彼此的瞭解卻都不少,而且兩人心裡都敢斷定,對方一定也知道夏洛潼的真正身份!

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讓自己身邊出現身份成謎之人的!

兩人幾乎是在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就已經電光火石地閃過了無數思緒,但下一刻卻又若無其事地錯開了視線,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夏洛潼有些奇怪地看了他倆一眼,雖然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但又沒看出什麼切實的名堂來,只能當成是自己想多了。

“好幾日未見到你了,最近可是都在樂老先生的浮光居里學琴?”左熙言眸光專注地看著夏洛潼,臉上的笑意不曾減少過。

“對呀,今日正好師兄帶我們出來玩,你要不要一起?”夏洛潼主動邀請道。

聽到夏洛潼竟然主動邀請左熙言加入,柳子墨的臉色微不可察地一頓,隨即又恢復了若無其事的笑容。

“若是樂公子和席小姐不介意的話。”左熙言很有禮地看向樂清律和席夢涵,顯然是徵詢他們二人的意思。

“左公子若是能一起再好不過了,人多也更熱鬧些。”樂清律笑得溫和,他與左熙言本就認識,雖然接觸不深,但觀感還是不錯的,平日裡見了面也會打聲招呼聊上幾句。

“那在下就叨嘮各位了。”左熙言笑著應下,一拂衣襬從容地坐在了柳子墨身側,同樣在夏洛潼的對面。

坐下後,左熙言仔細地打量了夏洛潼一番,見她氣色比起之前要好上許多,想到前些日子聽她說起解毒之事就要完成,再看她此時的狀態,想來許是已經徹底解毒了?

琢磨著待會兒找個時機問個清楚,便轉而問起了旁的事:“你今日都在浮光居那練琴,可是會累?一定多注意身子。”

左熙言此話一出,柳子墨不由得掃了前者一眼,因為他好似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這左熙言,難道也知道夏洛潼中毒之事?看來對夏洛潼查探得也很仔細?

“放心吧!我如今身子可是好著呢!”夏洛潼朝左熙言眨了眨眼,顯然聽出了他在關心什麼,“不會累著的,我可還記得之前答應你的事呢!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可得抓緊點!”

左熙言聽了心下一喜,聽她這意思是大好了?毒性徹底清理乾淨了?

他眸中閃過一抹喜色,臉上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柳子墨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大概也知道了他們在說什麼,心底的不悅之色漸濃。

他同樣也關心夏洛潼中毒之事,這女人若是好了,怎麼也不同他說聲?

另外讓他惦記的一件事就是,夏洛潼口中的“答應你的事”,究竟指的是什麼?

心中正介意著,猶豫著開口許是也得不到答案,就聽見一旁的席夢涵好奇地替他問了出來。

“阿潼,你答應左公子什麼事了?”席夢涵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答應了熙言,要彈琴給他聽。”夏洛潼倒是坦然,也沒有遮掩什麼直接說了出來,順便還把之前一起去買琴的事也說了。

那琴雖然如今彈得少了,但仍是被她妥善地收了起來,畢竟是她在這大周朝的第一把琴,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

原來是這事,眾人聽了便沒再多說什麼。

幾人又在茶館裡坐著聊了一會兒,面上倒是頗為融洽的模樣,只不過左熙言和柳子墨二人在這派和睦氛圍之下究竟作何想,也就知道他們二人自己知道了。

三人今日的計劃是逛了街之後到金光湖上游湖,午飯也在畫舫上吃用,浮光居有自己專屬的畫舫,所以很是方便。

計劃照舊,只不過原本的三人行變成了五人行,離了茶館之後,一行人便直接到了金光湖邊,上了畫舫,緩緩蕩進了湖中。

浮光居的畫舫裝飾擺設處處透著雅緻,雖然整個浮光居的主子只有他們父子二人,但畫舫卻不小,起碼容納進他們五人後還很是寬敞。

五人在湖上一邊閒聊一邊用餐,倒也十分愜意,柳子墨和左熙言之間的氛圍雖然有些微妙,但看在夏洛潼也在場的份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夏洛潼也沒發現這其中的異樣。

倒是心思細膩的樂清律察覺到了些許不自然,心裡存著疑惑,便格外地關注起了這兩人的情況,還真讓他瞧出了些許端倪。

樂清律雖然並沒有在朝為官,但因身份的關係,與這兩位公子時常接觸,所以他不像夏洛潼和席夢涵這兩個在京城生活不久,又與他們接觸時間不長的人這般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