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七月份。

隨著京師載坖學院的事件結束,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京師也發生了許多新鮮的事物。

一家火槍社正是成立了。

同時成立的還有弓箭社,長槍社,刀劍社等等,只要軍隊裡有了,這些和文人結社差不多的小團體,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的不斷冒出。

相應的,大明也對此做出了補多少的律法改良。

很符合這一時代。

為此大明又多了一項稅收,而少了一些因為傷殘無法幹活計程車卒們,重新找到了一份可以養家餬口的活計。

而衛明軍的軍營也和載坖學院的擴建同時開工了。

相應的,三皇子朱載圳也開始了他的佈局。

每一個縣城都有一座小學院,每相鄰的三個縣城就有一座中等的學院。

成階梯式的往上走,最後學的最好的人,會進入載坖學院學習。

新的學習模式,讓那些退出載坖學院的人一個個地後悔不已,正如朱載坖所說,吃虧的是退出的那些人,又不是他朱載坖。

京師周圍正在高速地發展。

一切的骯髒似乎一瞬間都不見了。

可朝堂上的暗流,卻是越來越兇險,一場對準浙江一帶,連同應天府的謀劃,都快要達成了。

彷彿就等著一個契機。

與此同時。

天津衛也改了名字,直接叫天津。

一個小城鎮,也升級成了一個五萬人口的大縣。

不知道多少討生活的人,覺得京師或許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都來到了這塊新生的地方生存。

其實沿海那麼多的縣城。

不是沒有人去模仿。

可惜最後都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很可笑,就是官府想要政績,不斷地催促著商人們加大建廠,最後都因為資金的回收太慢這一問題,不得不血本無歸地退場。

鬧騰的不少官員因此丟了烏紗帽。

當然這些都和俞大猷無關。

他只顧著練習水軍,熟悉這新的火器和新的戰船。

“殿下給出的這一批火器,簡直比原來的火銃好上好幾倍,不用怕炸膛,更不用擔心射程和殺傷力。”

俞大猷上前再次檢視了一下,射擊之後靶心的位置,緩緩說道。

當年在大同的時候,士卒們若用的是這種火器。

蒙古人又怎麼可能囂張的來去自如?

早就成排地倒在火槍之下了。

“火藥填裝,要比原來的好用,據說是演道院發明出來,二殿下的工廠製作的。”

已經下屬說著聽來的訊息。

別人什麼想法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相信這些的,就憑工部的那些人,能做出好東西,才是真正怪事。

他在大同上過戰場,僥倖活了下來自然感受最深。

“定量的火藥,確實可以讓火器發揮出穩定的射程和威力,不過這種鋼材的槍管,應該也是重中之重。”

比原來火銃更加纖細的槍管,拿在手中不但分量很重之外,也能夠感受到其堅固耐用的特性。

俞大猷不懂得打造火器。

但對火器的辨識能力還是有的。

“將軍說的是。”

幾人正說話間,就見到李逢時走了進來。

他是昨年的進士,本來是要去湖廣道做監察御史的,卻不知為何轉變了想法,棄筆從戎,進了軍隊。

此時天津水軍的所有後勤保障,都是此人一手安排的。

另外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軍師祭酒,只出計謀,不參與戰鬥,聽不聽都由將軍決斷。

新式水軍的建立,一切都在摸索之中,沒辦法套用原來的那一種模式。

全新的裝備,全新的戰船。

一切都要有新的戰略戰術來支撐,才有戰鬥能力。

“俞將軍,那個叫嚴世蕃的人,又來找你了。”

笑呵呵的李逢時,覺得他在軍隊中做事,要比去做勞什子御史要舒服得多。

此時他的官職和俞大猷一樣,都是四品。

武將的四品現在和文臣的四品,還是有點差距。

“是來給咱們送糧食的,還是來送瓜果的?”

俞大猷好奇地問道。

一同來到了天津,他才感受到了嚴世蕃的好。

各種吃食材料,都是平價優先供應軍隊。

質量也有保證。

二殿下給的那張銀票,在天津也有錢莊可以兌換,大宗買賣交易起來不但速度快,還不容易出錯。

“這次只有他一人。”

李逢時的話,讓俞大猷一怔。

“一人?走,咱倆一起去看看。”

朝廷文官,單獨來見一位將軍,俞大猷不得不地方一二別人的口舌。

帶上李逢時,也是給自己找一個見證。

水軍營地外。

海風吹得嚴世蕃的衣袖獵獵作響。

七月的海邊,在海風的吹拂下並不覺得炎熱。

“俞將軍,你的軍營,現在是越來越難進了。”

嚴世蕃苦笑道。

隨著武將慢慢的崛起,文臣再想和原來一樣,對著軍隊指手畫腳,已經不太可能了。

合作會有。

但絕對不會讓文官來指揮作戰。

畢竟不是任何一人都是諸葛亮,也不是任何一人都如同辛棄疾樣,能文能武。

特別是之前在大同時和蒙古人的一場戰役,把文臣在領兵作戰和計謀這方面的臉面都丟盡了。

除了陰謀詭計,高官場鬥爭一個比一個厲害。

見了敵人卻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皇上哪敢在讓文臣瞎胡鬧。

“軍營是皇上的,也是朝廷的,俞某人可不敢說是自己的。”

跟著李逢時學了一段時間,人情世故也知道了一些,此時應對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說得嚴世蕃都差點一位俞大猷是冒充的。

“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俞將軍往後武運昌隆,前程似錦啊。”

說話的時候,嚴世蕃還瞟了一眼,跟隨而來的李逢時。

和徐學詩同年的進士,能有有勇氣投身軍伍,不是一般人做的出來的。

再天津和天津水軍打交道最多的不是俞大猷,而是有著軍師祭酒身份的李逢時。

“謝嚴大人吉言了。”

兩人客套幾番之後。

談話才有了轉機。

“不知俞將軍知不知道最近京城發生的一件大事?”

“文臣有邸報,武將有內參,這些都是作為內參傳遞過來的訊息,本將軍還是知道一些的。”

三人走在海邊沙灘上,看著遠處海浪,呼嘯而來,又緩緩地退去。

“俞將軍可要做好出徵的準備了,此次浙江的那一群人,可是差點把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全部給坑了。”

嚴世蕃的說法不是危言聳聽。

俞大猷和李逢時,在私下閒暇時,也已討論過這件事引起的後果。

那就是浙江上下的官吏,必須全部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