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淵當即攜同帝家人朝著白髮老嫗的方向,恭敬地抬手作揖行禮。

“見過帝鈐老祖。”

帝鈐老祖頷了頷首,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坐在祭祀臺四周的人,忽然她的目光頓住。

她微微眯了眯眼,這是天都萬朔殿的人?

他們怎麼會來帝家?

這時,帝淵似乎察覺到自家老祖的不解,便開口解釋道:“帝鈐老祖,墨雨與雷傲護法是來給箏兒送繼任之禮的。”

“給箏兒?”帝鈐老祖蹙了蹙眉,然後側首看向雲箏,“箏兒,你認識萬朔殿的人?”

眾人聞言,頓時屏住呼吸,想聽到雲箏的回答。

雲箏抬眸淡淡地睨了一眼坐在主位處的墨雨與雷傲,失笑道:“頗有些交情。”

此話一出,眾人一驚。

頗有些交情是什麼意思?!

這雲箏還真跟萬朔殿扯上關係了?

帝悠悠上前一步,一臉懵懂疑惑地詢問:“表姐,你從東洲回來的,你是怎麼跟萬朔殿護法有交情的?”

帝鈐老祖聞言,目光銳利地盯著帝悠悠。

帝悠悠頓時感受一陣來自強者凝視壓迫,她神色有些慌亂,往後撤了一小步,這一幕沒什麼人看見,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雲箏身上了。

雲箏挑了挑眉,“我跟他們兩個沒什麼交情。”

墨雨無聲張了張口:“……”

在場的人一聽,都露出了古怪微妙之色,這雲箏居然膽敢在兩位護法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身影忽然出現在雷傲與墨雨的前面。

眾人定睛一看,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青…青…”有人嘴皮子哆哆嗦嗦著。

“青風護法!”

萬朔殿四大護法,今日居然來了三位!

帝淵見到這一幕,隱隱猜測到了什麼,他目光復雜地看著自家外孫女,她之前跟他說的恐怕都是…真的。

墨雨與雷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紛紛站起身來,然後與青風並列一排,朝著某個方向單膝跪了下來。

“恭迎帝尊!”三人異口同聲地道。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前方的虛空被撕裂一道裂縫,男人忽然出現虛空中。

男人一襲墨袍,尊貴雅緻,容貌如同天神般絕美無雙,與生俱來的矜貴與霸氣。

當他的目光淡淡掃過來的時候,眾人瞬間如墜冰窖。

“帝…帝帝……”

眾人驚慌得說不出話來,在場有不少人被嚇得直接從座位上跌倒,然後踉踉蹌蹌地跪在了地上。

就連帝家的幾位長老,也都跪了下來。

帝尊之名,不僅是萬朔殿的,而且還是中靈州的!

中靈州帝尊,何人不懼?

他成名之時,是在十多年前。

擁有混沌神體的他,招來了各勢力老祖強者們的覬覦,眾人慾殺之,奪其神體。

據說,中靈州數百位強者圍堵他於莽荒城,廝殺了三天三夜,將莽荒城變成了莽荒血城。

帝尊帶傷而出,而那數百位強者卻永遠長眠在莽荒城。

直至今日,都沒有人成功為他們收屍,因為莽荒城已經從那一夜變成了地獄般的存在,進去,只有一條路——死。

那一年,帝尊似乎只有十幾歲而已。

而那數百位強者,實力都在破空境以上。

恐怖如斯!

在場的人幾乎都跪了。

除了雲箏、帝鈐老祖、帝淵,以及那個痴迷看著帝尊的帝悠悠。

帝鈐老祖下意識地抬手將雲箏保護在自己的身後,警惕防備地盯著那虛空中的危險男人。

雲箏看到自家太祖母的舉動,心裡湧過一抹暖流。

“太祖母,他不是來找我尋仇的,他是來…祝賀我的。”雲箏扯了扯白髮老嫗的衣袖,趕緊解釋道。

帝鈐聞言,皺了皺眉,她心裡是不太相信這話的。

誰人不知,帝尊容爍不近女色。

打心底的說,這帝尊容爍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看上小箏兒,畢竟小箏兒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雲箏見自家太祖母神色猶豫,顯然是半信半疑的狀態。

“你下來吧。”紅衣少女抬頭,朝著帝尊大人的方向喚了一聲。

眾人:“!!!”她居然敢這樣對帝尊大人說話?她不想活命了嗎?

結果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在虛空的帝尊,身影一晃,忽然出現在地面上。

而且,還是落在帝鈐老祖與雲箏兩人的面前。

眾人心裡暗想,帝尊應該是想去教訓雲箏的出言不遜的,這次會不會是直接爆頭?

池家與邱家等人頓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快點殺了她!

這時,身著淡藍色衣裙的少女上前好幾步,猛地跪了下來,她抬頭盯著帝尊的背影,眼眶紅紅,嬌嬌弱弱地道:

“帝尊大人,表姐對您出言不遜,是該罰,悠悠求求您,饒了表姐一條命,您廢了她就行了。”

“爺爺剛尋回來表姐,您能不能給爺爺留個紀念?”

留個紀念?!

在場的人聽到此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留個廢人當紀念?

帝淵臉色越發的黑,緊握拳頭,青筋暴起,怒斥一聲:

“帝悠悠,滾回來!”

帝悠悠咬咬牙,“表姐雖然平日裡對悠悠不冷不熱,但是她始終是悠悠的血脈親人,帝尊大人,你饒她一命,廢了她就行。”

青風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裡爆了句粗口,這特孃的哪裡來的智障?

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猛地響起,似地獄深處而來的冰冷滲人:

“你算什麼東西?”

下一刻,帝悠悠的身軀似乎被某種力量猛地重重擊飛,直接砸到了旮瘩角落邊,與那花盆來了直接的接觸。

她的腦袋扎進了泥土裡,徹底暈死了過去。

眾人一驚,顧不得看著帝悠悠,他們的注意力全在這位帝尊大人身上。

帝尊大人還真是不近女色,連看都沒看那帝悠悠,就直接將她擊飛了。

眾人默默嚥了咽口水,帝尊大人一出現,四周的溫度都變得冷冽了下來。

帝鈐老祖還是挺滿意他剛才的那一擊的,面上卻嚴肅地問道:“帝尊來我帝家,意欲何為?”

“…求名分。”帝尊的視線正好跟雲箏對了個正著,眼底隱含著一絲笑意。

帝鈐老祖皺了皺眉,完全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什麼求名分?”

眾人也一臉懵逼。

他們的關注點是,帝尊居然用了一個‘求’字!

“咳咳……”雲箏不自在地咳嗽了聲,伸手扯了扯白髮老嫗的衣袖,有些小羞澀地笑道:“太祖母,容爍他其實是我伴侶。”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懷疑自己都聽錯了。

伴侶?!

“晚輩容爍見過太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