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得寫封信。”林舒出聲,制止了他的動作。

“可有紙筆?”

現在確定了山裡的事,得儘快給蘇辛他們送封平安信,免得他們擔心。

嚴飛搖頭。

林舒開啟門,門外又換了個人守著,“我要寫封平安信,不然家裡夫郎擔心,恐怕心慌意亂之下到處找人打聽我的訊息了。”

“我去找李大人稟告。”

嚴飛去看了看他的弟弟們,見他們睡得安穩,就回來了。

沒一會兒那人帶著個黑衣人,手裡拿著紙筆回來了。

“寫吧,我看著你寫。”

林舒拿著紙在桌上寫,告訴蘇辛他們,她出去處理點事,讓他們不用擔心。

家裡的蔬菜按照老規矩清洗運去賣,又讓孫朧好好保護他們。

若是家裡有事,可以去找許秋歡的大姐,等她辦完事就回去。

林舒把信的墨跡吹了吹,讓它幹得快些,這才把紙摺好,交給她們。

那人把紙交給黑衣人,“待會兒就送,好生待著。”

等人走了,林舒左右看了看,沒找到多餘的被子。

嚴飛不解看向她:“你找什麼?”

“找個薄被打地鋪。”

嚴飛抿嘴,手指抓了抓身下的床單,然後挪到最裡側,“你才受了傷,睡床上吧,我相信你。”

林舒看了看地上梆硬的地,還是吹了油火,躺在床外側開始休息。

……

一枚飛鏢飛進院子,紮在木樑之上,大堂的眾人皆看向那裡。

孫朧快步走去,拔下飛鏢,把信紙展開,擔憂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是師傅的信。”

孫朧把信略過一遍,趕緊交給蘇辛眾人。

許秋歡:“看來我大姐說得沒錯,林舒只是去辦事了。”

江生吸了吸鼻子,“是妻主的味道。”

眾人心中皆是鬆了口氣,有妻主的親筆信,他們這才心中安定下來。

蘇辛開口:“既然確定了,那我們就和往常一樣就行,把家裡的活計做好,免得妻主操心。”

“歡哥兒,這麼晚了,你就在這裡歇息,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我帶你去。”

亮了大半夜的宅子終於暗了下去。

……

翌日。

林舒早早起床,去到廚房,就見嚴飛正在案板上切割麵糰,然後放在大蒸籠裡蒸饅頭。

她走到灶前,和一個小孩挨著坐,“小孩,教教我怎麼燒火吧。”

嚴飛看過去,“小弟,沒事,她是好人。”

那小孩看了看門口的壞人,這才拾起一根細小的柴遞給林舒。

“放進去就可以了。”

林舒彎腰低頭,把柴放進灶孔,用袖袍遮掩,撿起兩塊木炭藏了進去。

兩人換著塞柴進去,廚房裡悶熱,沒一會兒她就熱得流汗。

“太熱了,沒意思,走了。”

林舒盛了水,把手洗乾淨,整理了下褶皺的衣服,把東西放進空間,這才出了廚房。

門口的人上下掃視了她一眼,林舒大大方方任她看,“怎麼,要不要搜身?看看我身上藏沒藏柴火。”

那人一噎,讓開位置。

林舒拿上牆邊的鐮刀,背上揹簍,“讓我幹活還要讓人監視,真他大爺的不爽。”

她順著羊腸小道一路走,看見地上有落葉就撿起來,邊走邊割一些藤蔓。

這裡的山路又窄又崎嶇,也不知那些人怎麼把菜送進來的。

林舒把揹簍扔給身後的人,“要我說你們主子想要沃肥之法,我直接寫給她便是,偏還要我親自做。”

“我還以為她看上我的身手,讓我做個護衛什麼的。”

林舒看見前方的野山梨,眼睛亮了亮,“這是個好東西,對沃肥之法十分有用,我去摘了下來。”

她爬上大樹,用鐮刀割下還沒成熟的山梨。

扔到地上,地上那人皺了皺眉,去撿那些梨。

林舒歪了歪頭,看向四周的山脈,迅速記在心裡。

等把樹上的山梨割完,她才跳下樹,把山梨撿起揹簍。

“走,這東西得快點扔地裡去。”

兩人急匆匆下山,路上遇見一些小孩孩在撿樹枝。

林舒瞥了他們一眼,接著趕路。

這群人也是慘,每天撿一大堆柴,還要做那麼多的飯,還要受毒藥折磨。

兩人回到院子,林舒去廚房拿出砍刀,遞給監視她的人,“我累了,你快點把這些東西砍碎了,扔進昨天我松的地。”

“這玩意得抓緊時間,若是放得太久,可就沒用了。”

那人臉色一沉,“這是你的事!”

林舒揉了揉手腕,“我還得去配置其它重要的東西,不然今天這一天就白費了。”

此時正巧嚴飛回來,那人叫住他:“那傻子,把這些東西砍碎了……”

林舒擋住那人的視線,對著嚴飛開口:“嚴飛,把推車放好,過來幫我。”

嚴飛傻愣愣點頭,“哦。”

林舒瞅了那人一眼,那人黑著臉把東西倒在地上,蹲在地上,拿著砍刀對著藤蔓揮舞。

她邁著步子,回了屋子,翻了翻衣櫃,找出一件白色的裡衣。

嚴飛一進來就見她拿著他的貼身衣服翻看,趕緊把門關上,快步跑了過去。

一把將衣服扯了過去,“你做什麼!”

林舒回身將房門的門閂插上了。

嚴飛見她動作,往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開口:“不……不行……太快了……”

“什麼太快了?把衣服給我。”

林舒從懷裡拿出木炭,伸手扯了扯那衣服。

“你……這是做什麼?”

林舒把衣服鋪在桌上,用木炭在上面寫寫畫畫。

嚴飛在旁邊看著,越看越眼熟,這是這座山的山貌圖。

他還以為……

嚴飛眼神飄忽不定,不自覺落在林舒臉上,她們也算有過肌膚之親,昨夜還同床一夜。

她怎麼好像什麼也沒打算說……

林舒停下手中的木炭,“把你知道的下山路線畫出來。”

嚴飛快速將視線轉移到衣服上,接過木炭,那木炭還帶著溫熱。

他抿了抿唇,在衣服上繼續勾畫,“你畫這個做什麼?她們現在派了人看著你,恐怕沒上次那麼容易跑了。”

林舒彎著身子把路線記在心裡,回道:“我不是說救你和你弟弟們出來嘛,你只管配合我。”

“哦。”嚴飛也不多問,安安靜靜畫著路線,只是左邊的耳朵越來越紅。

他微微向右邊挪了挪,離林舒遠了幾步。

“我……就是……有點熱,別多想。”

林舒見他畫完,把衣服摺好放進懷裡,沒注意到嚴飛眼睛都瞪大了。

她轉身假裝塞了塞,把衣服放進空間,這才回頭,直接被嚇了一跳。

面前的嚴飛臉紅得像個紅蘋果,就連脖子都紅得嚇人。

“你怎麼了?生病了?”

嚴飛摸了摸臉,“太悶熱了……”

林舒想到剛才兩人捱得有些近,這人怕不是害羞,可是上次他都穿那樣也沒羞得這麼紅啊。

她退後兩步,“你不是說你在女人堆里長大,你怎麼還害羞?”

“誰說我害羞了!我女人緣可好了,寨子裡的嬸嬸可喜歡我了!”

嚴飛吼了一聲,開啟門閂氣沖沖跑出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林舒撓了撓頭,轉身提上桌上的白水出去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