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王爺差點老淚縱橫,哽咽了下,大掌拍了拍雲箏的背,連連應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雲箏半調侃半認真地道:“我能不回來嗎?您看您把自己折騰成什麼鬼樣子了?老得快認不出您來了。”

雲老王爺聞言,怔愣了下,不由得被氣笑。

“你這臭丫頭,就會損自家爺爺。”

雲箏:“你要是好好的,我也不會損你的。”

雲老王爺老眼熱了熱。

雲箏先是纏著雲老王爺,給他說了許多關於她歷練與聖院的趣事,逗得雲老爺子連連大笑。

“爺爺,你不用擔心我過得不好,我現在交到了朋友,也在一步一步地往前爬,你若是想傳訊給我,就乾脆利落點,不要支支吾吾的。”雲箏精緻的小臉帶著認真,語氣誠懇。

“我覺得很多事物都不及你重要,你可是我的親人啊。”

雲老王爺一聽,臉色寬慰又感動,他抬手揉了揉雲箏的腦袋,蠕動了一下嘴角,方才慢慢道來,“爺爺只是怕叨擾你的修行。”

“哪能啊?”雲箏哭笑不得,“你若是想我了,我也是能回來的,坐方舟的話,也是不到半個月的路程而已,你就放寬心吧。”

聽到此話的雲老爺子也十分認真地思慮了一番,然後點點頭,承諾有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傳訊給雲箏。

隨即,雲箏問了他一些關於大楚國以及王府的事。

雲老爺子挑一些無關緊要的大小事跟雲箏講了,當聊到她成功成為聖院的學生的訊息傳回來的時候,猶為激動。

他看著她,滔滔不絕地道:“當時可把你爺爺我激動壞了,我就說嘛,我的寶貝孫女一旦發光,就驚為天人!真不愧是君樾和帝藍的女兒啊……”

“皇上那小子以及大楚國的家族勢力,那段時間,都對我格外的和顏悅色。”

“他們還想讓自家的臭小子上門提親,我呸,他們之前對箏兒你什麼惡臭嘴臉,我沒踹死他們都好了,還敢跑來提親!”

雲老爺子越說越義憤填膺,口水沫子都快濺出來了,顯然對那些對他寶貝孫女心懷不軌的人深惡痛疾。

他這般不似剛才一見面的憔悴模樣,現在的他倒是滿臉紅光。

雲箏饒有興趣地聽著他說話。

偶爾上手給他拍拍背,給他順順氣。

等他說得嘴乾的時候,她會遞上一杯用靈力溫熱過的茶。

雲箏難得地沒有跟他抬槓。

雲老爺子說累了,轉而看向面前坐著支著下巴的懶散紅衣少女,頓時他眉頭一皺,“坐沒坐相。”

“這不學你的嗎?”雲箏挑了挑眉,視線微微往下。

順著雲箏的目光,雲老爺子才發現自己的一腳踩在旁邊倒下橫著的桌子上,姿勢是有點……粗魯。

雲老爺子面色一僵,他默默地將腳收回來,他捂嘴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是個大老爺們,而且年輕時還是一個威猛的大將軍,行為上是有一點的粗魯,不過——”

“你就不同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雲老爺子義正言辭地囉嗦了一大籮筐。

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雲箏才打斷他,“爺爺,好了,別再說了,反正你說了我也不改。”

還沒雲老爺子再次發飆,雲箏又補補充了一句,“爺爺,你可別逼我做大家閨秀!我不是這塊料。”

雲老王爺一聽,瞪了她一眼,“大家閨秀的確不適合你,你就像上竄下跳的做個野猴子吧。”

雲箏嘴角抽搐了下:“……”哪有人這麼懟自己的孫女的?

她收斂了一下散漫的神色,看著自家爺爺問:“姑姑呢?”

雲老王爺聞言,有一瞬間的沉默。

“你姑姑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抿了抿唇,肩膀也因為無力而垮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滄桑不已。

“怎麼說?”雲箏眼底劃過一抹冷沉。

知道瞞不過自家寶貝孫女,所以他也沒有多加隱瞞。

大約兩個月前,雲妙跟閨中好友一起去如焰之森歷練,結果過了幾天,雲妙帶了一名上官公子回來,據說那上官公子是因為救雲妙而失憶的。

所以,雲妙將那上官公子悉心照料了,也不知怎地,雲妙和那上官公子的感情升溫得很快,還沒有半個月雲妙就跑過來讓雲老王爺為他們證婚。

這可把雲老王爺給氣得心肝疼。

才半個月,兩人的感情就可以成親了?

或許其他家族的人可以盲婚嫁娶,但是他們雲王府一向嫁娶自由,只要遇到合適喜歡的人。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感情能有多深?

雲老王爺是不信的,而且那什麼上官公子雖英俊不凡,但是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

所以他當時拒絕了,讓雲妙再好好地處處也不遲。

誰料,雲妙當場倔強地放話:“終身非他不嫁!”

雲老王爺也沒由著她,只讓她好好冷靜一下,便揮手離開了。

也就是那一天以後,雲妙跟他的關係劇烈遞減,她的脾氣也越來越習蠻,一言不合就抽打丫鬟。

雲老王爺也多番想跟雲妙好好談一下,卻遭到她的橫眉冷對。

“我方才寫信,就是想將這件事告訴你的……”老頭子說話像是提不起勁來了,看著怪讓人難受的。

“月季那丫頭呢?”雲箏拍了拍他的背,溫聲問道。

雲老爺子抬頭,語氣疲憊,“你也聽說了?”

“對。”

“我知道你跟月季那丫頭關係好,我自然不會讓她嫁給城西那老頭子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等那天她出嫁,就將她送到另一個地方,讓她自由地生活。”他頓了頓,緊緊皺著眉頭,“你姑姑現在很偏執,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要不然她會發瘋的!”

腦海中浮現雲妙發瘋的狂躁模樣,心裡複雜又心疼。

他之所以沒有趕走那上官公子,也是因為那人可以平復雲妙的躁意,讓她暫且恢復正常的神智。

他有派人去給雲妙看過病,把過脈,但是結果都是正常的。

現在能牽制雲妙的只有那上官公子。

“箏兒,你姑姑她以前很溫柔的……”雲老王爺眼神難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