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總不能攔著要尋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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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茵被迫靠在他懷裡,男子身上的熱意瞬間將她包裹。
可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那股明豔又勾人的香。
極其陌生的味道,卻讓宋錦茵想到了之前他提起的千金閣。
他說她不及閣裡的姑娘半分姿色。
想來,他該是剛從那裡出來。
宋錦茵覺得有些不適,原本停下的掙扎又起,看裴晏舟的眼也有些模糊。
僅憑著味道,她一時竟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誰,姓陳或姓裴,似乎都沒有什麼區別。
“這巷子倒是挺深,再動,那就進裡頭試試。”
懷裡的人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渾身透著頹然之氣。
在裴晏舟的眼裡,她究竟算什麼?
哪怕是樓裡的姑娘,在情動後也知要將人帶進屋子,而他裴晏舟,卻能用毫不在意的語氣來威脅她。
察覺到宋錦茵的反應,裴晏舟垂眸,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而這一看,便瞧見了一雙水霧瀰漫的眼。
宋錦茵死死咬著唇,眼眶泛紅,欲落未落的淚珠在強撐著她最後的倔強,不再掙扎,也不看他。
“鬆開。”
抬手撫過她的唇,裴晏舟嗓音暗沉低啞,蠱惑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冷厲。
正好有攤販推著掛滿花燈的木板車經過,耀眼的光雖隔了些距離,但也透過人群零零散散地落了進來。
照清了她臉頰邊散落的碎髮,也照清了她手腕上的紅痕。
宋錦茵雖說是婢女,但她生的嬌嫩,除了手心和指尖因著幹活長了薄繭,其他地方都是嬌嬌軟軟,稍稍用一些力就能留下痕跡。
他已經五日未回府見她,這手腕上的紅痕,不可能是他留下的。
眼神一暗,裴晏舟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是誰?”
這一問,宋錦茵的害怕和委屈再也忍不住,順著眼中的水珠撲簌簌地往下掉。
她沒發出任何聲響,不想旁人瞧見她的失態,還側頭對向了巷子盡頭那方。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安靜,讓裴晏舟快要失去理智。
衣袖有她滴落的淚珠。
適才那道視線已然消失在了人群,裴晏舟周身寒氣四溢,抬眸冷冷掃了適才那個方向一眼,直接將人抱回了馬車。
郎才女貌的場景自然是打眼。
只是路人不過偷偷打量了一眼,就被那男子的周身氣勢給逼退,不敢再多瞧。
......
回到院子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雪玉等著她回來,替她打了熱水,準備幫著她沐浴。
宋錦茵壓下心中情緒。
這幾日都是雪玉在幫她,她雖有些羞赧,但因著手還不能入水,到底是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姐姐先泡著,我再去給你打桶水。”
宋錦茵道了謝,想起開春時老夫人送給她的一根小簪,想著待會給雪玉拿出來。
不送些東西,她心中難安。
抬手揚起水珠,宋錦茵的目光落到了手腕的紅痕上。
適才在回府的路上,她回想了一遍。
那男子撞到她時,不遠處好像閃過那貴婦人身側丫鬟的身影,只是離得太遠,那男子又步步緊逼,宋錦茵沒能仔細去瞧。
眼下想來,那男子該是有備而來,興許還和那貴婦人脫不了干係。
只是那人似乎和柳氏聊得親密。
宋錦茵垂下眸子,看著水面映出的倒影。
柳氏如今這般不在意她的生死,應當也不會在意,她差點受辱之事吧。
門被推開,涼風順著吹了進來,甚至繞過了屏風吹到後頭,讓宋錦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倒完這桶熱水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去尋你。”
回過神,宋錦茵掩住心中酸澀。
雪玉心思單純,不能讓她替自己擔心。
只是隨著腳步聲近,宋錦茵察覺不對,眉頭一蹙。
“尋她作甚,明日還不打算回來伺候?”
突來的聲音嚇了宋錦茵一個激靈。
她下意識轉身,而後將身子隱入水下,抬眸怒瞪來人,動作一氣呵成。
“世子進屋前就不能先吱個聲?”
裡間滿是白色霧氣,裴晏舟也不知是酒氣未散乾淨,還是知曉了有旁人覬覦宋錦茵,心底始終燃著一股火。
尤其是聽聞這幾日,宋錦茵過得安穩自在。
從不打聽他的行蹤,也從不在意他的生死,彷彿這些年沉淪的只有他一人。
裴晏舟不喜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更不喜她的不在意。
徑直走向水裡的人,裴晏舟唇銜譏諷:“別忘了,你這處也是我的院子。”
“可世子就不能等奴婢沐浴後再進來?”
“等你,你覺得呢?”
隨手扯下架子上的外衫,裴晏舟伸手將水裡的人撈了出來。
粗糙指腹滑過一片細膩,讓原本沒想真碰她的人頓時生了熱。
水珠滴落一片,裴晏舟的衣袍瞬間變得幽深。
眼前的人眸中閃過驚慌,微張的唇瓣透著無措,比起五日前的害怕,那雙漂亮眸子裡還多了一絲旁的懼意。
裴晏舟想起她適才眼紅的模樣,眸中欲色盡顯,沒再忍耐,索性將裹緊外衫的人面對自己,後背抵上牆。
“張嘴。”
見她瞬間緊閉著唇,眼中蒙上水霧,露出明顯的抗拒,裴晏舟停下動作,貼著她的唇角。
腦中閃過她被尋到時的驚慌失措,戾氣被壓下,難得的心軟下來,耐心又極盡纏綿。
宋錦茵抓著他衣袍的手緊了幾分。
壓在心底的恐懼,被裴晏舟輕哄的語氣給帶了出來。
那吻終是一點點的落了下來,從輕柔到激烈。
失去理智之前,宋錦茵鼻尖動了動,忽而想起適才他身上的豔香。
......
雪玉好不容易重新燒了些熱水,提著過來時,卻被倉凜給攔了下來。
“倉,倉凜大哥,我是要去給姐姐送水的。”
語氣中帶了些忐忑,她有些怕這個高大的侍衛。
面前的男子輕咳了咳,斟酌了片刻才道:“世子在裡頭。”
夜色掩住了雪玉臉上的紅,她慌亂地扯出一抹笑,看著面前這高大冷峻的侍衛,有些語無倫次:“那,那這水,要不倉凜大哥留著沐浴......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最後還是王管家從長廊上過來,打破了這讓人窘迫的處境。
雪玉福了福身子,急匆匆地又提著水退了下去。
王管家看著那道飛快的背影,點頭讚了一句有力氣,轉而又看向旁邊的人。
“做世子爺的侍衛,倒也不必整日裡冷著一張臉,瞧把人家姑娘嚇的。”
“......”
倉凜站得筆直,往長廊盡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了視線。
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面色也依舊冷峻。
夜涼如水。
屋子裡終於停下了動靜。
床榻上的姑娘眼尾還掛著淚,長睫因著溼潤沾成了一簇又一簇,雙眸緊閉,陷入了沉睡。
裴晏舟想起他過來的目的。
原想告訴她查出的是哪家人,可臨了卻又不想再提那個名字。
見她睡的沉,裴晏舟起身披了外衣,去外頭喚了倉凜。
有人既然想尋死,他總不能攔著。
“把太子瞧上的那女子,給陳志鵬送去。”
“是,只是太子雖掩了身份,但那女子一早就盯上了太子那貴公子的派頭,這一時,她怕是不會願意放棄這塊肥肉。”
裴晏舟指尖撫過那枚玉佩,譏諷更甚:“那就給陳志鵬在樓裡抬一抬身份,容妃的侄子,怎麼也比富商家的公子哥強。”
“是,屬下明白。”
正欲離開回自己的屋子,裴晏舟瞧見裡頭那昏暗的光,突然又改了主意。
“讓人送熱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