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看出來蕭吟霜起了殺心,所以反應很快的就躲開了。

之前蕭吟霜就沒少欺負謝婉瑜,因為她覺得這個家裡,只有謝婉瑜,是最低賤的。

丈夫不疼愛,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雖然出身高貴,卻依舊被她這個庶女踩在腳下,所以讓蕭吟霜特別有成就感。

而謝婉瑜現在不聽話了,她怎麼能容忍。

不止三天兩頭的忤逆她,竟然還敢朝她潑泔水,她何時受到過這種對待,心裡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蕭吟霜殺謝婉瑜絕對不是一時置氣,而是早有想法。

她仗著蕭老夫人寵著她,薛雪檸又嬌柔,只要跟她作對的謝婉瑜一死,那謝婉瑜的嫁妝肯定就全是她的。

不過是殺個人而已,蕭璟不寵愛謝婉瑜自然不會與她翻臉,蕭老夫人也肯定會為她兜底。

躲開之後,謝婉瑜怒罵,“你瘋了?就算我死了,錢也輪不到你!”

她恐怕是忘記了,不管是蕭老夫人還是薛雪檸,都虎視眈眈得盯著她這點銀錢。

偏偏蕭吟霜是個傻的,以為自己可以獨攬蕭家大局。

這時謝鳳雅也反應過來,伸手去搶蕭吟霜的刀子,洙芳剛要上前,就被謝婉瑜呵斥,“護好佩之。”

洙芳立刻不敢動,將蕭蹠護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

謝婉瑜也一起去抓蕭吟霜,到底是武將世家,蕭吟霜的體力比謝婉瑜和謝鳳雅好得很多,她一把抽出被謝鳳雅鉗制住的手,然後反手一劃,將謝鳳雅的胳膊直接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啊!”洙芳忍不住捂嘴叫了起來。

謝婉瑜也沒有想到蕭吟霜真的敢下手,拉著謝鳳雅往後退去,蕭吟霜緊追不捨。

門口被蕭吟霜帶過來的丫鬟婆子此時都瞪大了眼睛,或許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子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呆呆愣愣的看著。

謝婉瑜暗自咬牙,她算盡了所有人,卻對蕭吟霜失算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蠢貨竟然會用最直接的辦法對付她。

就在這時,太叔瑱突然從天而降。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穿著月白長袍,長身玉立,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

他的動作極快,翻身就擋在了謝婉瑜身前,他一隻手護著謝婉瑜,另一隻手鉗制住了蕭吟霜,只用一隻手,就成功的讓蕭吟霜動彈不得。

蕭吟霜本來還在憤怒,可是看到太叔瑱的容貌時,眼中滿是震撼。

凌厲的目光漸漸溫軟了下來。

太叔瑱這才奪下她手中的刀,聲音低沉,“本王還頭一次見到深宅內院的女子敢當眾殺人的。”

“霜兒給秦王請安。”蕭吟霜哪裡還有剛剛的跋扈,嬌嬌弱弱的說道。

謝婉瑜也拉著謝鳳雅跪下。

太叔瑱卻扶她起來,本來在二人之間不算什麼,他們又不止一次有這種親密的接觸了,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二人的關係有點過於親密了。

尤其是謝鳳雅,她眼睛都瞪大了。

畢竟謝婉瑜是從來都不會跟任何男人有過多接觸的。

“侯夫人想必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還是請郎中來瞧瞧吧。”太叔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謝婉瑜微微頷首,“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太叔瑱看著蕭吟霜,“蕭璟治家不嚴啊。”他眼神微眯,謝婉瑜知道,但凡他這樣,那便是有人要遭殃了。

蕭吟霜聞言,將頭埋得更低了,“霜兒只是,只是跟著弟媳玩鬧而已。”

“都見了血還敢稱玩鬧?”太叔瑱揹著手,他沒有發怒,也沒有呵斥,只是淡淡的幾句話,他周身的氣場已經壓得人說不出話來。

謝婉瑜這才想起來謝鳳雅已經受了傷,急忙將她拉起來,然後讓她坐在椅子上,“洙芳,快去找郎中來。”

洙芳這才回過神,匆忙的跑了出去。

太叔瑱看著門口跪著一地的丫鬟婆子,“你們各自去領二十板子,小懲大誡,若有下次不護著主母,就直接發賣了。”

那些人站著不動,雖然太叔瑱在京都城可以隻手遮天,但是他畢竟不是蕭家的人。

“不去?那我便叫我的人過來親自動手。”太叔瑱出言威脅。

要知道他的人都是行軍打仗的武夫,若是真的打起人來,不死也會丟了半條命。

奴僕們這才退出去領罰,一個個的都不敢多言語幾句。

太叔瑱的目光又看向了蕭吟霜,正要出聲,就聽到蕭老夫人的聲音傳來,“秦王親自前來,老婦有失遠迎了。”

她聲音很大,中氣十足。

不過大概是匆匆趕來的,所以氣息並不平穩。

謝婉瑜知道,肯定是有人去報信了,這倒不足為奇。

自從遭遇佩兒被判之後,謝婉瑜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除了何嬤嬤和洙芳,謝婉瑜不允許任何人近身伺候,蕭老夫人也說過,作為當家主母,身邊伺候的人太少了,但是謝婉瑜根本不放在心上。

於是蕭老夫人就在她院子裡多放了幾個人。

名為服侍,實際上就是監視,所以蕭老夫人能這麼快就知道信兒,肯定是院子裡的人告訴的。

太叔瑱微微頷首,然後正義凜然的說道,“本上是奉皇命而來,特意關照侯府婦孺的。”

蕭老夫人到底是年長一些,所以帶著笑容質問,“如此,秦王怎麼不到正堂裡,反而來到了後院,真是我們侯府招待不周。”

“無妨,本王不過是隨意走走,卻恰巧聽到了吵鬧聲,心存著看熱鬧,就過來瞧瞧,沒想到正好遇到蕭家寡姐正欲行刺弟媳,還見了血,真乃曠世奇聞啊。”他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

蕭老夫人臉色一變,看向跪在那裡的蕭吟霜。

蕭吟霜回過頭,“祖母,是她先欺負我的。”

“多謝王爺相助了,只是畢竟是蕭家內院之事,就不勞王爺操心了。”蕭老夫人嘴角掛著笑容,語氣中卻帶著疏離。

太叔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頷首,“那本王就告辭了。”

他走出幾步之後,突然頓了一下,“侯夫人,你們謝家不是擺設,萬不能讓人這般欺負了去,不然,恐怕皇上也不會高興的。”

明裡是在告訴謝婉瑜要強勢一些,暗地裡卻是在提醒蕭家人注意一些,謝婉瑜的身後不止有謝家,還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