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溫柔一笑,“貴太妃放心便是,婉瑜一定會對王爺好的。”

“我真的羨慕你們。”貴太妃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當年他若不是皇上,我們或許也能長相廝守了。”

在貴太妃眼裡,謝婉瑜和太叔瑱屬於兩情相悅,而且謝婉瑜的舉止大方,又能拿得出先帝的佛珠,家世定然是顯赫的,所以二人在一起不會像她當年那般,因為出身不高只能屈居貴妃之位。

謝婉瑜故作羞澀的笑了笑,看向太叔瑱。

沒想到他的目光極為柔和,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憂傷。

這樣的表情讓謝婉瑜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目光看向貴太妃,“母妃,這次我又遣人帶來了一些經書。”

“那真是太好了。”貴太妃不爭不搶,只靠著禮佛打發時間,倒也過得自在一些。

謝婉瑜說道,“貴太妃既然喜歡佛經,那等我得了空,也為您多抄錄一些,我家裡有不少孤本。”

太叔瑱點點頭,“母妃,她手中孤本頗多,日後您可有事做了。”

貴太妃笑得合不攏嘴,“那感情好,讓我這生活也有奔頭了。”她看著謝婉瑜,越看越覺得喜歡,“你真人可比畫像裡要好看許多了。”

“畫像?”謝婉瑜一臉疑惑。

太叔瑱有些尷尬,假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母妃,記得小時候你習慣用硃砂抄錄佛經,如今還用麼?”

話題被岔開,貴太妃也就忽略了謝婉瑜的問題。

他們母子二人又聊了一些什麼,而謝婉瑜臉上只是掛著笑容,笑到最後,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都僵硬了。

臨走的時候,貴太妃拉著謝婉瑜,說太叔瑱是個不愛說的,讓她別計較這些,諸如此類的話。

謝婉瑜一一應了,然後被太叔瑱扶著上了馬車。

他們兩個人裝得都很累,但是不得不說,貴太妃倒是心情好,臉上的笑容就從來沒有斷過。

馬車緩緩而動。

謝婉瑜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閉上了眼睛假寐。

“怎麼?累了?”太叔瑱問道。

謝婉瑜急忙睜開眼睛,見太叔瑱漆黑的眼眸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她尷尬一笑,“沒有,就是沒用晚膳。”

她怎麼敢說自己累。

太叔瑱頓了一下,然後開啟車簾,對車伕說道,“從西城繞過去。”

“是。”車伕應了一聲,揚起馬鞭,馬兒跑得更歡了。

二人一時無話。

等進城之後,道路平坦了很多,謝婉瑜也沒有那麼累了,不由開口問道,“王爺曾把我的畫像給貴太妃看過?”

太叔瑱的身子微微一頓,然後搖搖頭,“沒有。”

謝婉瑜還想問,但是見他沒有要繼續說話了意思,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

既然太叔瑱沒有給過貴太妃她的畫像,那貴太妃是從哪裡看到的呢?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狐裘,她這身扮相,究竟扮的是誰?

馬車緩緩停下,謝婉瑜已經聞到飯菜的香味了,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太叔瑱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才下了馬車。

“王爺,王爺萬福。”是蕭璟的聲音,謝婉瑜當即就覺得渾身緊繃起來。

倘若被蕭璟看到自己在馬車裡,就算不被浸豬籠估計也要被蕭家賞賜三尺白綾。

太叔瑱的聲音十分從容,“侯爺,三哥,你怎麼也在?”

“不過是兄弟兩個過來吃酒。”晉王說完,疑惑的看著太叔瑱,“你今天早上才班師回朝,不在宮裡吃宮宴,反而來了酒樓?”

“宮宴終究是吃不慣的,三哥又不是不知道。”太叔瑱的聲音也有些發緊,如果只有蕭璟一個人倒是好說,但是晉王也不如蕭璟那樣好打發。

晉王笑了笑,“那倒也是,咱們兄弟許久不見,不如一起吃點。”

太叔瑱微微一笑,“不了。”

他向來惜字如金,晉王也習慣了,正欲離開,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的掀開了車簾!

所幸,謝婉瑜正看著車窗,所以晉王只看到了她的側臉,她反應過來之後,急忙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頰。

“三哥!”太叔瑱冷下了臉,急忙將車簾擋住。

晉王絲毫不在意,大笑起來,“我說怎麼聞到陣陣香氣呢,原來你這是金屋藏嬌啊,不如叫下來讓你兄長一飽眼福。”

他向來喜歡美女,剛剛那一張側臉就足以讓他心神難安了。

太叔瑱早就收斂了笑容,絲毫不客氣的說道,“三哥府上妻妾成群,還會在乎這相貌平平的女子?”聽晉王這麼說,他就知道晉王什麼都沒看到,便鬆了口氣。

“我看不盡然,這女人身段婀娜,肌膚勝雪,就那一張側臉已堪稱絕色……”晉王頓了一下,“蕭兄,那女子倒有幾分像你夫人。”

蕭璟正在看熱鬧,聽晉王這麼說,還愣了一下。

太叔瑱眼眸一沉,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車沿上。

而馬車裡的謝婉瑜,雙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心彷彿都要跳出來了。

“我家夫人在別院養病,況且,她相貌平平。”蕭璟笑著說道。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家那婦人,可不是相貌平庸之輩……”談論起女人,晉王總有說不完的話。

不過畢竟是蕭璟的嫡妻,晉王也不好多說什麼,說到一半,也就停下了。

太叔瑱招來了店裡的夥計,說了幾道菜名,這才轉身對晉王說,“三哥就繼續吃就去吧,我要回去了。”

“你這是溫香軟玉在懷,飯都不願在外面吃了?”晉王說完,哈哈大笑。

太叔瑱沒吭聲,轉身就上了馬車。

見謝婉瑜臉色不好,不由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哪知道晉王已經喝醉了,竟然扒著馬車門要上來。

太叔瑱反應很快,急忙將謝婉瑜攬在懷裡,將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謝婉瑜已經顧不得臉紅了,只希望晉王能趕快下車。

晉王剛探進來,見太叔瑱正抱著女子,便下了馬車,“本王可不能耽誤他的正事,走,蕭兄,去我府上。”

聽著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謝婉瑜才鬆了一口氣。

她急忙推開了太叔瑱,坐得離他稍遠一些,“剛剛多謝王爺了。”

“是本王唐突。”太叔瑱淡然的說道。